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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壞小師妹 第3頁

作者︰娃娃

是啊,如果連他們正在被「侵犯」的主子都沒吭聲了,他們算老幾?憑什麼說話?

即便性子冷淡,打小便被訓練將所有喜怒哀樂藏在心底,馬希堯還是忍不住被少女這樣的舉動,給弄得他那張俊臉浮出了兩片紅雲。

敝的是窘歸窘,不自在歸不自在,他卻始終沒有伸手將她推開的打算。

他甚至是有些不自覺的歡喜,在發現自己居然能撫平她的心慌,並讓她重新綻露笑靨的時候。

馬希堯不作聲地任由她在他胸前耍賴磨蹭好半天,才在抬頭覷見外頭天色已不早時,不得不將她推開了寸許。

「我得上朝去了。」

「為什麼你要上朝?」她圓瞠著好奇的眼眸問他。

「那是我的工作。」

「那麼……」她繼續以認真的表情問他︰「我的工作又是什麼?」

性子冷淡的他難得笑,此刻卻被她那以天真口吻,卻問著可笑問題的舉動給逗笑了。

「這個問題,你該問的是你自己吧?」

別說在昨夜之前他們素不相識,就連現在,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不知道她名字的荒謬情況下,讓她吃了不少豆腐。

「可我……」她松開環抱著他的手,神色困擾地搖頭,「不記得了。」

「不記得自己的工作?」他好奇問道。

她不會剛好是個煉術師或是女巫之類的吧?因為昨夜他遇到她時,她正在做著煎藥、試藥的事。

「不只是工作……」她再度搖頭,臉上疑雲更濃了。「一覺醒來,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無論我怎麼挖,就是挖不出東西來,我想不起自己從何而來,為什麼會在這里,更想不起自己下一步是想做啥,我想不起來在這世上我還有沒有親人,甚至是我的名字。」

「所以你……」馬希堯在語氣中注入了同情,「失去了記憶?」

他想起了她喝下的那一碗藥,以及她服下藥後的驚駭莫名,再加上她先前心虛嚷嚷著的「我什麼壞事也沒干」,綜合以上,如果他的判斷無誤,這丫頭的失去記憶,竟是與她喝下的那一碗湯藥有關?

「無所謂啦!忘了就算了,反正我很聰明的,或許日後還是能再想起來吧。」

少女倒是豁達,朝他聳肩嬌笑,並在吐了吐可愛的小舌後,再次主動貼近他,神色滿足地將臉偎貼在他胸膛上。

「雖然我什麼都忘了,幸好還是呢……呵呵,記得你喲!」

被她摟緊的馬希堯身子雖被抱暖,心頭則是如墜冰窖。

他終于能夠確定她對他所做出的親昵舉止,甚至是失憶前的驚惶害怕,都只因為——

她,認錯人了。

他與她素昧平生,也素不相干,兩人之間又怎麼可能會有「記得」存在?怎麼可能?

第二章

時值唐末,群雄並起,各處節度使據地為王。

在湘境,則為武安軍節度使——楚王馬殷所管轄,以潭州為都。

馬殷崛起于安史之亂後。

那時中原經濟受到了極大的破壞,馬殷原是蔡州節度使秦宗權的部將,中原大亂,軍隊為求活命,秦宗權命令部將孫儒率領劉進鋒和馬殷所部南下攻掠,卻在揚州被楊行密打敗。

孫儒被殺後,劉進鋒與馬殷率殘部逃到洪州,重新招兵買馬,並進佔潭州。

由于軍士們欣賞馬殷的為人謹厚,是以殺劉擁馬,擁立馬殷成為武安軍節度使。

接著馬殷繼續攻州掠縣,佔據了湘境大部。

此時的中原北方已是梁王朱全忠的天下,馬殷向梁王納貢稱臣,被封為楚王。

馬殷度德量力,閉關自保,守土居民。

在政治上他采取「上奉天子,下撫士民」等政策,算是給了人民一個較為安定的環境。

他以鉛鐵鑄錢于境內流通,形成了以潭州為中心的楚國商業區。

雖然在政治經濟上,馬殷還算得上是位有為有守的君主,卻嫌生活過度驕奢。

他在楚地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後,極盡奢華,僭越本分,導致他的子弟、僕從亦享有極大的勢力及名聲,但對于文修武治卻不特別留意。

于是當時便有人在暗地里為馬殷取了綽號,叫他做「酒囊飯袋」。

除了生活過于奢靡,馬殷尚有一大隱憂。

那就是妻妾成群,兒子太多了點。

兒子多,繼位者卻只能有一個,也難怪馬殷後宮中經常風波不斷,一大群兒子表面上和睦融融,私底下卻是較勁不斷。

而馬希堯,正好「不幸」地身為馬殷的長子。

因「長幼有序」這四個字,即便馬希堯無心于父親王位「頭號接任者」這個位置,卻也無法避免成為眾矢之地,諸位同父異母弟弟的頭號競爭對手。

有心者都愛將心比心,以為自己拚了命想要得到的,別人也一定是垂涎三尺。

是以,無論馬希堯平日在人前表現得再淡然、再無爭,那些人照樣能有話說。

他們說這就是大皇子高招的地方,以不動制萬動,以很想要偽裝成沒興趣,不但可讓楚王對他更是倚重,亦可讓眾人對他少了戒心。

但馬希堯自己很清楚,他是真的對王位沒有興趣,而這一切,源自他十二歲時,無意間知悉了生母死因的真相。

他的母親,在父親受封為楚王的同時被追謐為儷妃,當時她已過世了六年。

逝者已矣,一切富貴俱已成過眼雲煙,更何況是一個虛無縹緲的頭餃?

在當時他認為父親追謐的作法沒有必要,卻在後來才知道了原因。

案親追謐母親,或許確實是攙雜進了些許思念因素,卻也有過半是因為他良心不安。

原來他母親並非死于對外所宣稱的「突罹急癥,藥石罔效」,而是死于女人間的爭風吃醋,外加一碗被下了毒的雞湯。

母親的死,父親或許不是主謀元凶,卻是終其一世也甩月兌不掉幫凶的罪名。

若非有父親一筆接一筆的風流爛帳,他的母親怎會枉死?

那凶手若非是仗著得了父親專寵,又怎敢恃寵而驕大膽行凶?

他是曾經想過要替母親報仇的,但在他采取行動前,凶手便先遭到了報應。

那女人雙瞳暴突,面色死白地被人在荷花池中發現,死因是「失足落水」。

到底她是不是真的不小心失足落水,對于一個已經死了,再也無法與人爭權奪勢的失敗者而言,沒有人在乎。

凡是生于帝王或富貴家族的人,都要學會冷硬心腸,這樣方好度日。

馬希堯之所以會對爭奪王位沒有興趣,除了母親,還有他那才呱呱墜地,就被迫分離的孿生兄長。

沒錯!母親當時生下的是雙生子,但那時外頭時局正亂,父親找來了他素來倚重的相士為這兩個孩子卜卦。

謗據卦象顯示,一胎雙子之兆,將不利于正待一統湘境的馬殷。

所以馬殷必須將其中一個兒子,亦即那腳踏七星,生有帝王命格的大兒子往東送去千里外的道觀,由修道之人代養二十年後方可接回。

那孩子在出生的隔日就被人帶走了,但那批負責護送孩子的人馬卻在回程時意外遭到了敵軍殲殺,以至于孩子究竟是被送往何處,也沒人知道了。

于是他們這一對幾乎是在同時來到這世間,擁有相同血緣,原該是最能夠分享彼此情感、想法,甚至是生命,原該一生緊密相依,無論是苦是痛是喜是樂,都該要一起分享的孿生兄弟,就這樣被人給活生生拆散了。

可笑的是多年後的真相大白。

原來相士之語,竟是出自于落了把柄在馬殷別的女人手上,只好答應幫忙將雙生子拆散,送走一個算一個,留下來的再想辦法除去,就連那批負責護送孩子的人馬之所以會喪命,也是被那女人找人去殺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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