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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主千秋 第19頁

作者︰娃娃

這家伙真的很討厭,老是喜歡對她說些既大膽又露骨的話,卻偏偏她愈來愈無法無動于衷了,而且還會忍不住想偷笑,畢竟天底下有哪個女人私心里是不愛听甜言蜜語的呢?即便是平日像個男人婆的她也是一樣。

但喝湯總不能喝上一輩子吧,她已經喝得夠慢了,卻在將碗移開時,看見他的眸光依舊定鎖著她。

「你干嘛不去喝你的湯、吃你的魚?」她凶巴巴地問了。

駱雲天搖搖頭,「我不餓,我比較喜歡看著妳吃,那種感覺很滿足、很快樂。」

她扔掉了碗,沒好氣的瞪著他,「駱雲天,你常常這樣到處和女人胡言亂語的嗎?」

「我能有機會嗎?」他笑看著她提醒,「妳應該听說過,這些年來我都是在病榻上度過的。」

「那你為什麼獨獨要對我這樣?」她手扠腰,瞇緊眸,「在那天我到你家之前,我們甚至連面都不曾見過的。」

駱雲天不願意再討論這問題,笑嘻嘻地伸手牽她,「吃完了嗎?吃完後套上鞋,我帶妳到外頭去走走。」

走走?

外頭烏漆抹黑的,能上哪兒去?

她的問句還沒說出,人已被他拉著走向門口。

到了外頭安沁楹才看清楚這幢小木屋是位在靜謐的深山里,別說人跡罕至,就連野獸彷佛都不多見,也真是難為他了,竟能找到個如此僻靜的居處。

外頭黑漆漆的,但駱雲天的眼力卻好得驚人,不但能將山路看得清楚,就連路旁的小石子、野草蔓藤,甚至是躲在草叢里的小蛇都能留意到,在幾回險些被絆倒後,她索性不再費神看路,只是緊跟著他的腳步。

「你的眼力怎麼會這麼好?」她暗暗佩服。「還有你的體力……嘿!說真的,那一回你失蹤時到底是遇著了什麼神跡?」

駱雲天牽著她的小手從容地走在小徑上,一邊走一邊笑。

「我原是被人當成死狗埋進土堆里,後來有個神仙經過救了我,祂還給我吃了一顆靈丹,說是我上輩子福積得太多,大難不死,還得再娶個漂亮的老婆才能算償了福報。」

「沒正經!」她噘了噘嘴。

「我說的是實話,如果不信……」他一聳肩,「回去後去問問妳那幾位莫叔叔,看看有沒有這回事。」

「他們又和你這樁事有什麼關系?」她不懂。

「當日那拿我當死狗埋的,正是他們莫家五兄弟。」

「你騙人!」她才不信。

他仍是笑,「我不和妳辯,改天妳自個兒去問吧,反正我也沒怪他們,若非陰錯陽差……」他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我又怎麼能因此認識妳?將來咱們拜天地時,還得包給他們一份媒人大禮。」

誰要和你拜天地了?還說得挺溜的呢!真是個瘋子!

安沁楹在心里嗤笑,卻懶得再在口頭上爭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陣子听他的瘋話听到麻木了,還是因為……在她不自知的當兒,這種未來的可能性,已經被漸漸接受了?

那道前一陣子深烙在她心頭的傷痕,似已逐漸被撫平,疤痕雖還在,卻已不再像之前那般,一想起便要嚷疼了,說起來,她還真的要感謝駱雲天這死皮賴臉兼瘋狂藥罐子的及時出現。

她憶起洛伯虎曾經說過的話,他說他這輩子只是為了要幫她們牽姻緣而認識了她們的,心頭不禁升起淡淡的感傷。

如今看來,莫非月老的話竟是真的?因為就連她都變了,變得接受了……她們的傷陸續愈合,那麼洛伯虎的呢?會有人幫他愈合嗎?每割舍一次便要痛上一次,不論他對她們究竟用了幾分真心,但總還是會難受的吧?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安沁楹陡然覺得一陣疼痛襲來,她原當是撞到了一堵牆,等看清楚後才知是他,她疼得一邊揉鼻,一邊開罵。

「駱雲天!你有病呀?哪有人停下來之前不先說一聲的?很痛耶!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他從未寒著嗓對她說話,滿心困惑不解,安沁楹抬眸,看見一雙冰冷的眸子。

或許是這家伙平日溫柔斯文、深情體貼慣了,她還未曾見過他變臉時的模樣,是以竟莫名其妙感到有些害怕。

她甩甩頭,暗罵自己膽子變小了,想她安幫主什麼場面沒見過,竟會怕一個藥罐子變臉生氣嗎?

駱雲天不再說話,只是突然邁開大步,步履加快,體貼溫柔不再,活像是要拉著她上戰場一般。

「夠了!」

狼狽地被拖了幾步後,安沁楹終于發飆,甩開他的手,她雙手扠腰怒瞪著他。

「藥罐子!把話先說清楚再走,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駱雲天冷瞟了她一會兒才開口,「妳不應該在我身邊的時候還想著別的男人。」

想別的男人?

安沁楹有些傻眼的回想,這才發現他的控訴並沒有錯,她是在想著洛伯虎。

這家伙是會讀心嗎?還是她的表情太過明顯?

「是的,我是在想著別人……」她爽快點頭,「但那又怎麼樣?」駱家少爺,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又怎麼樣?!」他自齒縫間擠出話來,「我已經按妳的要求將妳的吼吼給找了回來,妳也答應了要跟我正式交往,那就不該再去想別的男人。」

安沁楹冷眸回視他,「藥罐子,我同意的只是交往而不是交『心』!你有本事自己去試試看,看想誰和不想誰,是不是可以完全按著自己的意思來。」

他仍是控制不住心頭的酸意,「但至少妳應該要努力。」

她冷嗤,「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努力?怎麼知道剛剛我不是在心里罵他?」見他欲開口,她舉高手喊停,「夠了!我不想和你吵,我以前常听人說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但現在我才知道,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不和你吵了,我要回去了……」

她舉步想走卻讓他扯住了。

駱雲天拉緊她,半天沒作聲,盡是拗氣地不許她離開。

「拉什麼拉?要拉不會去茅房里拉呀?」

反正她粗魯不文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也從沒打算在他面前佯裝成大家閨秀。

「對不住!」聲音很小,卻已是用了他最大的努力。

「懶得理你。」她想甩月兌,卻發現他手勁大得驚人,「放開我!」

「不放!」堂堂一個大男人卻發出小孩子賭氣時的聲音,「我不要!」

安沁楹火大了,「駱大少爺!你以為天底下的事都是你說不放就能不放,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嗎?」

她正待發飆卻讓他猛一使勁,將她往後拖進他懷里,伸出雙臂由她背後將她摟緊,緊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了,她原想咬牙提足往他腳上重重踩下去,卻听見他悶悶的低語。

「對不起!小楹,我不該隨便亂發脾氣。是的,我承認,我已經不再是一個藥罐子,而變成了一個醋罐子了,自從我愛上妳之後……」

醋罐子?!他的話讓她險些噴笑,只得趕緊咬牙忍住。

「還有,所謂可不可理喻的分別並不在于他是男人或是女人,而是在于一對男女之間,誰愛誰比較多罷了……過多的愛會讓人喪失自信、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適切地表達,是以變得不可理喻……」

他的話讓她有些感動,但她不想讓他知道,更不想讓他以為打著愛的名義,就有權恣意妄行甚至傷人了。

見她半天不出聲,他擔心地問︰「小楹,妳願意原諒我嗎?」

她冷冷哼了一聲,「如果我說不願意,如果我叫你滾,你就會乖乖地滾開嗎?」

她的話讓他僵了一僵,想起了那段她叫他滾開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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