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的心充滿喜悅!)
Takeawayallmysaddness
(帶走我所有悲傷,)
Easemytroublethat\'swhatyoudo
(撫平我的煩惱,而這,都是你所做的。)
依莎貝爾原是別開的臉,因著樂音吸引而緩緩轉回了。
轉回之後她一愣,眼前男人看來好陌生,半晌之後她才恍然大悟。
他沒變,只是摘下了墨鏡。
只見他支頤淺笑,隔桌睞著她,而那曾被藏在墨鏡底下的,是雙屬于東方人的狹長丹鳳眼,笑起來像是兩弧新月,是一雙狀似無害的眼楮。
此時他的眼神銳芒盡收,不太像豹,反而比較像個鄰家哥哥,她忖度,他老愛戴著墨鏡或許就是為了掩住這雙新月笑眼,並為他增添一些駭人的狠戾之氣吧?
「你為什麼不欣賞河上夜景?」依莎貝爾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
「我的眼楮自有意識,它們總愛挑最好看的來看。」他笑眯著眼。
轟的一聲,她的臉頰熊熊燃起,就像餐盤上那只被煮熟的龍蝦。
「你好喜歡臉紅喔……」伊豹笑得很無辜,撇清與她臉上嫣紅的關系,「不知你身上的其他部位,是不是也都這麼輕而易舉就讓人染得暈紅?」
撒旦的惡笑幾乎要蓋過樂音了。
大火沿燒至美麗的藍眸里。
她剛剛是哪根筋下對?
竟會以為他只是個無害的鄰家哥哥?
豹子就是豹子,不論他有沒有戴墨鏡!
HaveItoldyoulatelythatIloveyou?
這句歌詞真該改成——
HaveItoldyoulatelythatI‘hate’you!
第三章
當依莎貝爾從女廁走回座位時,瞥見了一群人擠在船舷邊探頭探腦。
「我錯過了什麼嗎?」她好奇的問伊豹。
「沒有!」伊豹笑得很自在,「那只是個跌進泰晤士河的冒失鬼。」
一個想暗殺人,卻被扔進河里的冒失鬼!
會帶依莎貝爾上船,有大半原因是為著範圍有限、標的物明顯,他想釣一只「毒蠍子」可看來對方也已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出手更加謹慎,那跌進河里的家伙身手並不怎樣,想來只是對方的一名馬前小卒子吧!
伊豹的手機響起,這是打來告訴他系統完成設定的電話,他輕思一聲關上手機,將人拖住的任務已經完成,但他卻還不想從任務中抽身,不全是因為船還沒靠岸,而是因為和這白痴天屎女相處,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嗯,有趣。
是的,他和她目前的關系足以用此二字來形容。
他生平最恨的是,日子漫漫,索然無趣。
他是豹,是撒旦豹,在他原有的領域里,人人都要忌憚他三分,就像那天他在Rally賽的半空中明明是要扔糖果的,人人卻當他是要扔炸彈似的哭爹叫娘。
誰都認定他邪惡,說他壞心眼、鬼肚腸,批評他亂來得胡天胡地,但他自認,那些都只是尋樂子的游戲罷了。
而那些喊他撒旦的,明明就是智慧不及他,又玩不過他,才會這麼喊他的,事實上,他笑嘻嘻嗅聞了自己,明明就是帥哥一枚,哪兒有半點撒旦氣?
依莎貝爾和他之前所接觸過的女人不一樣,很不一樣。
她看似柔軟,骨子里卻相當頑固,那頑固自然也包括了她那維多利亞式的老舊思想。
即使她和尹杰已然訂婚了五年,他卻相信,眼前這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女孩,還是個處女。
她很漂亮,她很古板,她的思考模式對他而言既是陌生又是有趣……他笑嘻嘻睞著她,藉以掩蔽那眸底一閃而過的惡意。
那是種本能,一種當豹子循著血跡,嗅著了新獵物時的快樂悸動。
他厭惡一成不變,這個新鮮可口的女娃兒勾出他體內屬于豹子的狩獵本性。
也許他該去向小妹建議,與其動手殺負心人的未婚妻,還不如將他的未婚妻先騙心、後騙身,再毀去清白還比較有趣。
「你在想什麼?」
即使是被她柔沁的聲音喚醒,伊豹依舊是笑咪咪的不興半絲罪惡感。
「我在想你。」
她再度紅了臉。
「豹,我能不能請你不要說這種話?」依莎貝爾幾乎是想跪地求饒了。
他斂下笑眸,換上了認真表情,「對不起,我不知道一直‘想’著該如何‘保護’你,會讓你這麼困擾。」
她松了口氣,終于漾起了笑意。
「原來你是在想這個,對不起,豹,是我會錯意了,雖然你不能告訴我是誰想殺我,但好歹可以告訴我,你的工作是什麼?又是誰請你來保護我的呢?」
「我做的是家族企業。」他十指交握,意態從容,撐持著下顎的表情誠懇且自然。
他沒撒謊,煞道盟本來就是家族企業,只不過他們經營的項目和達成目標的方式,和別人不太一樣。
「那麼,能否告訴我是從事哪方面的專業呢?」她好奇的再問。
「小莎同學,你問這麼多是為回去之後應付你母親的質詢?還是單單為了滿足你個人的好奇心?」他促狹笑著。
「對不起,如果我問太多會冒犯你,那你就別說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們家族做的事業很雜,範圍很廣、內容很細,我是擔心你听不太懂,我們呀……偶爾會幫人運送貨物……」
例如說運送軍火,至于毒品那倒是不踫。
「偶爾會幫人追回失物……」像是討債之類的……
「偶爾會幫人主持正義……」好比說擴張地盤、圍剿大圈仔諸如此類的
「所以偶爾你們也會接下別人委托,保護一個人,讓他不被人殺?」她恍然大悟,並看見他笑咪咪的點點頭。
「那麼,我可以知道委托這次任務給你的人是誰嗎?我認識嗎?」
「他是個極有權勢的長者,但你並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他為什麼要花錢雇請你來保護我?」那個人是錢太多無處可花嗎?
「對不起!」伊豹用長指敲了敲桌沿,笑得有些歉意,「這個問題有關于‘商業’機密,我不能告訴你,總之請你相信他對你並無惡意。」
還真是夠復雜的家族事業了,再加上種族文化的差異,他形容了老半天,她依舊听不太懂,突然,她靈光一閃。
「嘿!你們的工作性質是不是和中國人古時候幫人運送錢財的‘保鑣’BodyGuard性質有點兒類似?」
他失笑,「你也知道中國古代的BodyGuard?」
「杰森有四分之三的華人血統,我總會听到一些吧?」她皺皺眉,笑得有些得意。
事實上,不單是「听」到一些,為了能當好杰森的妻子,她甚至買了成套的華人戲劇在家里研讀。
「如此說來,你應該會點兒中文?」
兩人一路上都是用法語夾雜著英語作溝通,幸得他老爸有先見之明,希望煞道盟能朝國際之路發展,所以伊家四個兒子打小便學習多國語言,但如果她能嫻熟中文,那自然就更方便了。
在被他盯得承認之前,依莎貝爾趕緊一臉乖巧的搖頭。
她會中文的,她還上過三年的中文學校,但,她並不想讓他知道。
至于為什麼?她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想為自己多留項防備武器,這男人,意圖未明。
「很可惜!」
他選擇相信,因為白痴級的天使該是不會騙人的,而如果真是騙人,也許,哼哼!就會更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