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她會比他更不留情。命是她的,不是他的!
她不開口求饒,「死」是她自己選擇的!
樊冷蝶松開手,因為沒有力氣去捉住什麼。昏昏沉沉中,水似乎不是那麼的冰寒了,她想睡覺……
「好倔的性子。」沈拓野站在池邊冷眼旁觀,在見到她一頭黑發全沉入池水後,不禁皺了下濃眉。
片刻後,沈拓野見她並沒有浮上水面,而且池面上的水紋也不再波動時,他猛地俯身伸手撈起她的身子。
她一身的雪膚已凍成青紫,胸口也沒有任何起伏。
她沉靜得像具死尸!
沈拓野一驚,伸手按住她的脈搏,虛弱的脈象顯示她只剩最後一絲氣在體內流竄著。
他連忙將她冰涼的身子擁在懷中,用他的體溫偎暖著她,然後低下頭將真氣徐徐吹入她的口中。
終于,她冰涼的唇瓣慢慢地蠕動了下,申吟一聲之後,開始了淺淺的呼吸。
沈拓野松了一口氣,從腰間掏出一顆靈芝煉成的香丸及軟筋丸的解藥。他掬了一掌水,抬高她的下顎,將藥放在她的唇間。
「張開嘴,女人!」他低吼一聲。
昏迷中的她,恍惚中以為自己仍陷在水里,怎麼也不肯開口喝水吞藥。
沈拓野瞪著她半晌,低下頭將掌心里的水全飲入口中,然後扶著她的頸子,將他唇中溫熱的水一口又一口地哺入她嘴里。
「我想,我已經開始習慣你的味道了,即使你可能是水中月的殺手。」他拭干她唇角的水滴,看著她明艷的五官,聲音低嘎地說。
沈拓野摟緊她,不許寒冷侵著她半分,起身一躍,跳過了高牆,直往他所居住的客棧而去。
沈拓野吩附店小二送上一桶滾燙熱水,坐在床沿將昏迷的樊冷蝶摟靠在身上。
他抽掉她發間的玉簪,一頭柔軟的發絲披散在她的肩頭,他拿起布中輕輕拭去水分,順便為她揉按著冰涼的頭皮,以利她氣血的循環。
沈拓野溫柔地將她的臉頰靠在肩上,在伸手褪掉她身上潮濕的衣服時,不禁低笑出聲。
這是他第一次替一個不省人事的女人月兌衣服!
他褪下她外覆的那層輕紗,瞪著她輕紗下的渾圓玉肩。在這種寒冷的天氣,她居然只披了件薄紗。他的手指在滑向她胸口時,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拉開了短襦上的衣結,露出紅色的抹胸。
如雪的玉背映入他的眼簾,令他移不開目光。
玲瓏剔透的肌理,泛著淡淡的粉紅,那緊貼在他胸口的柔軟,那吸引他手掌留連的縴細腰肢……
面對如此的絕色,他腦子轉的念頭和一般男人並無差異。
沈拓野探吸口氣,壓抑住下月復火熱的沖動。
這女人美則美矣,卻是株殺人的毒花!
沈拓野拿了一件狐毛披風將地緊緊地里住,寬大的披風連她的一只玉足都里了進去。接著為她蓋上被子後,走到門口拉開門,店小二正舉起手打算敲門。
「客官真是好耳力,」店小二指揮三名小伙子將熱水抬進屋子,並在桌上放了一碗姜湯。
「都照客倌的吩附送來了,一桶滾燙的熱水,一碗熱騰騰的姜湯,您瞧瞧還需要些什麼?小的馬上給您送來。」他笑嘻嘻的說。
「再叫廚房熬些清粥。」說完,沈拓野從懷里掏了錠銀子丟給店小二,在店小二忙不迭的道謝中,他揮手讓這些人全部離去。
他擰了條燙手的布巾,走回床邊為她拭著臉。在熱布巾踫觸她的臉頰時,她抗拒地皺了下眉,呼吸也開始顯得急促。
快醒來了吧!沈拓野暗忖。
他拿著姜湯送到她唇邊,「張開嘴。」
樊冷蝶張開的卻是她的眼眸。
他是誰?
她連眨了幾下眼,直覺地想舉手射出毒針,卻驚愕地發現自己被裹在披風與被子之間,而她居然……未著寸縷!
「婬賊……咳……」樊冷蝶用力咳嗽著,在呼吸引起的疼痛中想起了一切。
王八蛋沈拓野!
陡地一口氣順不過來,她側過頭猛咳著,想捂住唇卻抽不出手來,甚至她整個人都沒法子動彈,因為沈拓野早在她開始咳嗽的那一刻起,就把她摟到他身上,而且「又」點了她身上的穴道。
沈拓野拍著她的背脊,自掌中運了些真氣給她。
他抬起她的下顎,迎上她一雙冒火的眼,「喝完姜,隨你怎麼。」
「誰知道姜湯里有沒有毒。」樊冷蝶撇過頭,不想理會他。
把她丟到水里的人是他,他又何必假惺惺地獻殷勤?不願承認他的真氣讓胸口的悶痛消減不少,她以不屑的目光表示心里的怒火。
「喝完!」沈拓野扳過她的臉龐命令道,「臉再轉開一次,我就連你頸部的穴這一並制住。」
樊冷蝶緊抿雙唇,杏眼圓睜,惱怒的瞪著他的臉龐,用無聲的抗議讓他知道她不會屈服于他的命令之下。
早知道這人凶惡,兩道眉毛濃得像是用墨蘸上去似的,鼻子也過分挺直,而那雙老是想將人吸入其中的黑眸此時開始冒出憤怒的火花。
「自己不喝,是希望我喂你嗎?」沈拓野喝了一口姜湯,暗示地把唇湊到她的唇邊。
「你走開!混蛋……唔……」她一張開嘴,便被他的唇罩住,被迫喝下他口里的姜湯。
沈拓野用舌尖舌忝過她的唇,品嘗她的柔軟。而後他邪笑地坐直身子,將湯匙送到她的唇邊。「喝。」
樊冷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情願地張開雙唇,一小口一小口地啜著姜湯入喉,辛辣的姜汁麻痹了舌頭,刺激她淚眼汪汪,好不容易喝了半碗後,她便受不了地吐出舌頭,輕輕地呵著氣。
她向來受不了這些辛辣的東西,比她配的毒藥還難吃!
樊冷蝶皺眉吐舌的模樣挺逗人的,沈拓野挑起一眉,將姜湯放到一旁,滿意地看著她額間沁出微微的細汗。
「你可以罵——」
「你這個烏龜蛋,解開我的穴道!」
他的「罵」字才出口,她罵人的話便如他預期地全射向他。
「你總算也有乖乖听話的時候。」瞧她氣得呲牙咧嘴的模樣,他陡地朗聲大笑,「這般艷麗無雙的臉孔,個性卻像個愛鬧別扭的小女孩。」
「我和你上輩子結了仇嗎?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煩?你跟蹤我到青龍山莊嗎?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她連珠炮似的問了一串問題,氣喘吁吁地調勻氣息。
奇怪,這些天骨子里那種隱約的酸痛怎麼全不見了?
「我何需跟蹤你?我不認為你有本事配出軟筋丸的解藥,在青龍山莊看到你是個意外。不過,我想秦穆觀為你邀請那麼多掌權之土,這該不是意外吧?說,你究竟是誰?」
沈拓野微眯起眼,挪近一個火爐,火星子偶然飛起,落到棉被上發出「嗤」地一聲。
「我若不說,你是不是要把這盆炭火全烙到我身上嗎?」樊冷蝶極力平穩快速的心跳,柔媚的眼眸不看向火爐,卻是看向他的臉龐。
他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粗獷的外貌下有一顆精明的心,他知道了多少?
「一點都不害怕嗎?」沈拓野以指尖描繪著她的眼形,「你這雙貓般的媚眼,殺死了多少男人?」
「我不懂你說什麼。」她扯動了下嘴角,強自鎮定地回視他,只是額間沁出的汗珠卻非她所能控制。
「不懂?」他輕擦去她額間的汗,給了她一個沒有溫度的笑,「那麼我說葛福來死了,你懂不懂?」
「多行不義必自斃。」她挑釁地望者他,一語雙關地回答。
「少耍嘴皮子!」沈拓野陡地捏住她的雙頰,指尖陷入她的皮膚中,他漠然地注視看她疼痛的表情,卻沒有松開手的打算。「葛福來是不是你使毒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