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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偶發事件 第28頁

作者︰宛宛

這祥桑文生總會回來了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

桑文生掛上電話後,隨即又按下一串電話號碼,麻煩了幾位台灣的醫生為他介紹幾位腦科權威。

結束了談話,他突然有些失笑。自己向來認為輕微的病癥不需要動用到所謂的專業名醫,以免醫療資源過度浪費,如此一來專業的醫生方有余力顧慮到更

多病情嚴重的人。然而,靜雲不垃是有些身體營養失調,他卻調請了台灣腦科的第一、二把交椅去為她檢查。

原來,人的私心是很強的。當你在乎一個人時,你會希望她的所有一切都受到最好的照顧。或許以後對那些私下求診的病患,不該那麼疾言厲免,他們不過也是出自于跟他此時同洋焦急的心罷了。

他走到臥室,腳步卻自動停在床頭櫃上她與榆洋的合照之前。

照片是榆洋上個月寄給他的,背景就在榆洋的臥室里。

他每天看著照片發愣,覺得她變瘦了,也少了以往的那份蓬勃生氣。

雅妮⺬丁電話告訴過他,靜雲現在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白天教書,晚上則忙著寫作。累了倒頭就睡,醒來後又是一連串的忙碌。

他何嘗不是呢?

門診、手術之夕卜,他還接了一份報紙的醫學專欄。荊人都以為他閑不下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敢閑下來啊!

她隱瞞了榆洋是他親生兒子一事,他依然無從得知她的理由。

怕他生氣?不是太好的推托之詞。她不是沒有機會告訴他。

近來常想,如果不是再度遇見她,他終其一生都不會知曉他有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上,而她也將帶著對他的怨恨走完一生。

上天安排他們見面,是代表他們注定在一起嗎?

在他來不及思考前,他的手指就按下了航空公司的訂位專線,訂了最近一班回台灣的航次。

雅妮的脾氣比靜雲來的好,況且在他們一年的婚姻生活中,雅妮起碼嘗試過依照他的方法來生活,怛是兩人終究分了手。而那個小辣椒一來脾氣不好、二來從來也不肯順著別人的軌道過日子。與其改變地,她寧願先去改變別人,面且一踫到關系到她心里掛記的事,她平日愛說話的嘴卻又封的比別人還緊。

他該拿她怎麼辦?

桑文生整理完所有的行李後,臉色怎樣也輕快不起來。他頹然地坐上床沿,盯著褲管瞧,有些久坐而起的皺摺。沒遇見她之前的日子,他平靜而淡然;習慣了她的笑聲吵嚷,一個人卻覺得不安了。

原諒兩個宇說來簡單,他卻總忘不了因為她的退縮而導斂兩人分隔七年的事實。說他過分苛責也好、說他心眼太沉也罷,然則正因為人生短哲,所以他重視每一個日子、計劃在最短的時間內做最多的事、成就最大的經濟效益。

那你這三個月在做什麼?

垂下頭到雙膝之間,他知道自己其實太恐懼,恐懼她總是突如其來丟下炸彈、更恐懼她有一天會告坼他她從來不曾愛過他,他的心是一道堅實的牆,卻仍不足以抵擋這樣的威爆。

洋平說她昏迷時叫過他的名字!她在七年間都不曾和人論及婚嫁,她願意生下他的骨肉,這些該代表了一些意義吧!

他的人生哲學要他防患未然,他卻無法推論感情的未來。

但他更不想因為這些猜疑再浪費掉另一個七年,生命很脆弱,而她的車禍若是嚴重些,他根本只能一輩子活在後悔之中了。

桑文生整了整衣衫,拎起行李箱,走出房門。

**********

「君蘭,你什麼時候把孩子帶來給我看?」衛靜雲躺在病床上,右頰左額上各貼了塊紗布。

「等你出院後,自己到我們家看吧。」古君蘭斯文地微笑中多了份母性的光輝。

「你和他還好嗎?」衛靜雲拉住迸君蘭的手,關心的問。

她前陣子那本「舊情愎燃」作品,實際上融合了她、雅妮和君蘭部分的故事,因為真實,所以寫來較容易牽動情緒。君蘭和書中主角一樣,嫁進了一個家規甚嚴、丈夫亦常冷言相對的世家望族之中,幾年前君蘭離了婚,新的生活重塑了她;君蘭二度結婚時,對象依然是前夫,只是這回漫不經心的人變成君蘭,

「他改了很多,我並不後悔再冒一次險嫁給他。」古君蘭的笑一徑是溫溫婉婉的。

「你比我好多了,我看起來大剌剌,人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每次面對文生時,就常常說不出真心話;加上我做事又魯莽,難怪他根本不想理我。」靜雲臉上架回了她那副從眉毛一直蓋壓到鼻骨中絨的大眼鏡。

其實,她念舊,用習慣的東西,總也不舍得換。愛上的人,就會是一輩子的眷戀。

傻。

「桑醫生如果曾經嫌棄過你這些,你就不會生下瀹洋了。」古君蘭拍拍她的手。

「是嗎?可是現在唯一肯定的事實就是我們不會冉有未來了。他恨我。」

「為什麼當初不告訴他真相?他當然會有被欺騙戲弄的感覺啊!桑醫生看起來是自尊很強的那種人。」

「理由說出來很可笑,連我自己都覺得荒謬。」衛

靜雲推了推下滑的眼鏡,低下頭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我愛他。」

「你愛他,所以不告訴他你為他生了個孩子?」她不能理解。

「雖然我們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子,但文生是我愛上的男人,我多少會知道他的想法。不論我在一開始時就告訴他,榆洋是他的孩子,或者把真相延後到幾個月、甚至幾年後再告訴他,事實就是,他與孩子之間有七年的時間被我蓄意隱瞞掉了。他會無法忍受的!而我會受不了再度失去他的痛苦!」衛靜雲看著白色的床單,想起那她離開美國前他冷漠的臉,她苦著臉搖了搖頭。

「我不敢說出口,我知道他必然會為此遷怒于我;而我,又無法狠心到把這個秘密放在心中一輩子,所以一直掙扎到實在是撐不過良心的責備時,我才說出口。就像一個知道自己得了絕癥的人,總是不願去看醫生一樣,因為一看醫生、一做檢查,就等于宣判了他的死期!」

「為什麼不告訴他,你不敢說出口的原因呢?」

衛靜雲勉強擠出一個笑,眼淚卻跟著掉落下臉頰,「該死的,一定是點滴打太多了,我不需要這麼多水分。」

「別這祥。」古君蘭坐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我幫你打電話給桑醫生好嗎?我相信只要把你剛才的話告訴他——」

衛靜雲擦掉了兩顆眼淚,很果決地阻止了古君蘭的話。「如果他還是不原諒我,那我豈不是丟臉丟大了。我不要。」

「愛情與尊嚴在有些時候是無法並存的。」

「如果月兌去尊嚴後,愛情依然遠去,我寧願自己依然擁有尊嚴。」衛靜雲固執地揚起下巴。

「原來我是先失去尊嚴的那個人。」桑文生的身影出現在白色屏風旁邊。

「你怎麼在這里?」衛靜雲屏住呼吸,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

兩人一間的病房,隔音設備就是那一張可以听到隔壁床鼾聲的白色屏風。

他全听到了?

「桑醫生。」古君蘭站起身對他微笑。窗夕卜的陽光很暖,她該下去曬曬太陽的。

「好久不見。」桑文生禮貌地微笑,目光卻放在一張淚痕未干的臉龐上。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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