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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偶發事件 第29頁

作者︰宛宛

「我想以後我們會常常見面的。我先走了,你們好好談。」白色身影翩翩地離去。

衛靜雲看著他依然一絲不亂的襯衫、長褲,回眸看著自己皺巴巴的病人服,倏地就把毛毯捉起蓋住自己全身,順道蓋住她胡亂一床的小說、稿紙、還有一包巧克力。

「你一還好嗎?」桑文生打破了沉默,凝睇著她泛著水光的眼。

「還好、很好、非常好。」她點頭如搗蒜,在他的目光下連忙用手指抓了兩下頭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榆洋打電話告訴我的,他說你腦震蕩,洋平也告訴我你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桑文生依然站在床尾沒有移動位置。

她為什麼哭?從未不曾見過她的淚痕如此明顯過。

「我現在很好了。你什麼時候來的?」你來做什麼?衛靜雲壓住自己期待的問句。

「我剛下飛機。」他的目光深邃地往視著她,長久到讓她開始坐立不安。他挪動了身體走到她的身邊,伸手踫觸她的臉龐。「你不好,太瘦了也太惟悴了!」

「我瘦一點才顯得清秀嘛。」衛靜雲干笑兩聲,側開臉龐避開他的手指、他的目光。看著他,讓她想哭!

出了一次車禍,干眼癥怎麼恁是成了淚眼癥呢?

「又想逃開嗎?」

「逃什麼開?我做人光明磊落,干嘛要逃。」驕傲的眼馬上迎上他,不受大腦控制的嘴則冒了句,「你剛才听到了多少?」

「你說’我愛他’的時候,我就進來了。」

「我神智不清、胡言亂語,你不用當真啊。」她臉上開始冒熱氣,想起剛才那些話突然覺得肉麻的很。

「如果我說,你應該早把那些話告訴我呢?」桑文生俯低身子,將臉龐逼近她,在她整個人全貼到床扳之時,他的唇一語不發地佔據了想念許久的櫻唇。

衛靜雲命令自己不許回應他熱烈的長吻,腦子卻全失去了控制的能力,她知道自己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知道自己的頭頸采取斑度配合的姿勢與他擁吻、知道自己的身子因為他的踫觸而泛起一波波的激情

不可以!她的大腦下著命令,她的唇卻在他的唇中溢出一聲申吟。

哎,誰要她腦震蕩呢?衛靜雲輕喟了聲,放棄所有掙扎。

桑文生流連在她的柔軟中,勉強拉回他幾乎把持不住的身軀,隔壁床尚有個中年婦人,總不好在這里「公開演出」吧!

「等你出院。」他的唇舌吮過她的耳垂,誘惑地低語道。

「不要臉。」衛靜雲反射性地啐了他一口,然後很羞恥地發現自己的手早己鑽入他的衣襟。

她忙不迭地收回手,把手藏到身後,眼不亂為淨的標準鴕鳥心態。

「有沒有什麼話要告訴我?」他抬起她的下顎。

「你不是都偷听完了?」她回嘴,鼓了敲臉頰。

「你對我的個性倒是猜得很準確。我的確會為你隱瞞事情的真相而遷怒于你,但是如果你在一開始時就把你剛才告訴古君蘭的那些話告訴我,我不會發那麼太的火。」桑文生嚴厲地盯住她的眼楮。

「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保護自己!伶牙俐齒的你卻比誰都容易受到傷害,所以一踫到可能傷害到自己的事,你就習慣性地把所有事都悶在心里,以為這祥就可以全身而退。」

「我沒有。」她直覺地開口反駁,握緊了拳頭、眼瞳惱火地蹬視他。他為什麼要把她說的那麼自我中心!

「信任我是那麼困難的事嗎?」他包裹住她的手掌,把她僵硬的指頭逐一拉開。「什麼都不說,我們就只能猜測彼此的心思。七年的時光還不夠浪費嗎?」

「說了又怎麼樣?反正我們又不可能在一起。」她抽回自己的手,倔強地回視著他。

「為什麼不可能在一起?」

「反正就是不可能。」

「你瞧,你又在保護自己了。把心里的真實感受說出口有這麼難嗎?我可以忍受你與我不盡相同的生活習慣,卻不能同意你每次都把垃圾往心里堆。」桑文生堅決地扳住她的肩頭,語氣已有些憤然。

衛靜雲交叉著雙臂,閉上眼,緩緩地開口道,「說了又能怎麼祥?不說出口心里最少還懷抱著一個希望。」

「你的希望是什麼?」

「我希望和你在一起。」話月兌口而出。

「這個希望並不難實現,我們現在不正在一起嗎?張開眼,小辣椒。」他將兩人的十指交握。

「我改名了,現下叫小烏龜。」她張開眼,看入他的雙眼之中。「一切會那麼容易嗎?我們倆再怎麼衡量都搭不到一塊,所以我才擔心啊!而你會原諒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嗎?」

她難得地有些悲情。

「我來看你就代表了我們還有無數個七年。同時也

請你原諒我在美國對你的不良態度,我一向不太能適應新的改變,你了解的對不對?」他將她有些飛亂的發撥整至耳後。

「我的生活習慣和你非常不一樣。」她把棉被翻起來,讓里頭的凌亂呈現在他的面前。

「我和榆洋會盯著你,而我們的床上絕對不會有這些東西來干擾我們。」出乎她意外地,桑文生朝她眨了眨眼,很俏皮的動作卻讓她飛紅了頰到耳根。「我在台灣,你在美國。」

「你有三個月的寒暑假可以來找我,我也可以接受台灣方面的邀請進行每年三個月的醫學示範及教孛。其余的半年時間,就當成我們彼此懷念的時間,也許哪天你以寫作為正職時,你會願意到美國來陪我,對不對?」桑文生攪住她的肩,溫柔地說。

「如果問題這麼簡單就解決了,為什麼七年前我們會達不到共識?」她困惑地眨眨眼。

「因為當時的我們都只想到自己,沒有人願意妥協,而且沒有一對熱戀中的人是願意分離的。但是,對我們面言,經過七年的分離,只要能有半年的相處時日,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衛靜雲嘗試地勾起一邊唇角,卻發現自己的笑聲止不住地溢出口。她沖進他的懷中,搗亂似地弄皺他的白襯衫。

「好高興哦!事情都解決了,我可以睡個好覺了!你不會再跑到我的夢里瞪我了!」

「傻子。」桑文生拿掉她差點滑出臉龐的眼鏡,拍拍她的背。「沒多少肉了,體重還拼命往下掉,出院以後得定期吃維他命,把身體養好。」

「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她突然抬頭,擔心地問道。

他搖搖頭,輕描淡寫地說;「以後心里有事別總是擱著,提出來討論。事情不會有你想像的那麼糟。」

「提出來討論,如果一直找不出共識,一直吵架的話——」

「媽媽!不好了!爸爸出車禍了!」桑榆洋的聲音一路從門口傳到房內。

「出車禍?」靜雲睜大眼蹬著桑文生,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是桑文生的靈魂嗎?」

桑文生一攤手,坐在她身邊,靜待後續發展。

他們兒子像消防車急著救火一樣地沖進了白屏風內,頰上還掛著兩行清淚。

「媽媽,爸爸他——」榆洋的嘴巴張的其大無比,

「爸爸,你怎麼在這里?你不是應該在美國嗎?」

「榆洋,過來。」衛靜雲很母性地微笑,兒子卻打了個冷顫。

桑榆洋委屈地挨到桑文生的旁邊。「干嘛?」

「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舅舅。」小嘴進出兩個字。

「誰幫你點眼藥水啊?」兒子不掉眼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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