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女人根本就不知好歹!」他根本沒想到,逼使她來所得到的,竟會是這樣的反效果,還以為她會像上回一樣找上門來求饒,而他也能樂得解決這一樁煩人的小事,反觀現在,倒是他被這表里不一的女人氣得自亂了陣腳,她說的沒錯,殺人對他來說的確是簡單得多,一命解決她再拿回鐲子是最快最好的辦法,但……偏偏他不想這麼做。
正當他氣極敗壞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之際,西遙的話閃進紛亂的腦子……
是了,硬的不行,他怎麼就忘了還有軟的沒用上?
臉色一變,兩片完美到挑不出缺點的薄唇隨之勾起,平日相佐的冷靜飛也似的跑回來坐鎮,東祈一手溫柔的托起她倔強的下巴,很滿意自己所熟悉的模樣,正一點一滴的回到這張冷冷的臉上。
「你……你想干嘛?」對他翻得很快的變瞼絕技感到不安,樓輕舞頓時覺得自己像是被大野狼盯上的小綿羊,毫無反抗的力量。
知道自己這回的戰略無誤,東祈捉住機會,趕緊再端出款款柔情,蠱惑的對她說︰「輕舞欠我的,可不止這些。」指月復撫上幾乎能掐出血的嫣紅唇瓣,這抹含羞帶怯又不做作的神情,才是他眷戀的原因。
「別!」樓輕舞撫著心口,急忙推拒他湊上來的臉,火燒似的頰早就不是因為生氣。好可怕的誘惑,那令她想起那晚曾在唇上逗留的滋味,是多麼的滾燙撩人,更忘了來這里的原因是什麼。
「小可憐,你害怕了。」雙手鍥而不舍的捧起一張發燙的臉,挑逗意味十足的將額抵著她的,摩挲起指間下軟女敕的頰,盡責的扮演起壞男人的角色,嗯,這招比讓人追殺她來得有趣多了。
「我才沒……」還沒說完的話讓他用唇給偷了去,小嘴趕緊閉了起來,很氣惱自己竟被眼前的美色所惑,甚至……一點也不想反抗,她真的熱昏頭了。
「想知道我找你來的原因嗎?」讓他抵著的秀額搖了搖,他笑著又啄了她一下,愛慘了她唇上的香氣。
「婚事,我們的婚事。」吵死了!是哪個不識相的家伙在那里鬼吼鬼叫破壞他的好事?
「婚事……」她傻傻的跟著他呢喃念著,遠遠的,好像听見侍書在叫她。
「嫁給我。」只差一步了,再不快點答應他,待會兒肯定又要大出血。
「嫁給你?」她沒听錯,那確實是侍書的聲音,秀眉微微蹙起,不自覺的往聲音的出處看去。
「給我放開她听見了沒有!你這個婬魔!」兩手被捉在背後的侍書盡其所能的咆哮,兩條腿還氣得猛踱地面出氣,只差沒蹬出幾個窟窿。
「侍書!」推開東祈的胸膛,她睜圓眼的望著被捉住的侍書。
「你怎麼會在這里?」秀眉蹙起,難不成……侍書是跟著她來的?
「我擔心你啊!你總是這樣什麼也不說,我只好偷偷的跟在後面保護你,沒想到你居然又到這個鬼地方來,還騙我說要回問君崖……」
侍書開始指責起同居人的不是,在輕舞的心里她到底算什麼,輕舞根本一點也不在意她的關心。
「我……我也是不想讓你擔心。」垂下的眼睫相當過意不去,她沒想到自己的好意卻連累了侍書。
「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高興嗎?說到底,你根本就沒把我當成自己人。」侍書難過的撇過頭去,不意卻接觸到從剛才把她捉來,直到現在還站在旁邊的男子笑得詭異的唇畔。
他、他在笑什麼?呃……那個眼神好像是看出什麼了?那抹別具意味的笑容真令人討厭。侍書不安的眼珠不時瞟向隔壁。
「你可真會挑時辰來攪局。」東祈拉長著臉,萬丈波濤也在瞬間平息下來,到底這件小事還要煩他多久才能解決。
「沒辦法,在西院捉到這個東西不得不先帶來給你發落。」西遙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讓鬼僕捉住的人,要不是住的地方來了個不速之客,他才不會讓女人這種東西污染了他高貴的手指頭,一想到剛才踫到的部位……他就覺得惡。
「你別傷害她!」樓輕舞著急的看向旁邊的人。
東祈一指按揉上她焦急又攏俱的眉心,驀然發現自己的情緒正被眼前的女人牽引著走,她喜,他便喜,她愁,他也跟著愁起來,好怪的感覺,整個人像是因她而生、為她而活,既然如此,那麼是不是代表他所做的犧牲是值得的?
他笑著對她說,「我可以不傷害你的朋友,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這樣做對兩人都有好處,她不可能不答應,尤其她似乎還挺喜歡他這張臉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現在他已經能接受這句千古不變的爛調。
「有什麼事沖著我來,只要你放了她,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捉緊他的袖袍,樓輕舞心里面的焦急不言而喻,命和鐲子她都願意給,在來的路上她便有這樣的認知,只要他別傷害不相干的人,讓她再一次嚐到失去至親至友的痛楚。
「我要你跟我成親。」一雙劍眉彎得好高,就跟他的眼如出一轍,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看樣子還相當樂意。
啊?成親?不是要鐲子也不是要她的命,而是要……跟他成親?水眸像是受到驚嚇的望著他。
「不行!你根本配不上她!」侍書搶先一步替樓輕舞回答,樣子比被求婚的人還要激動萬分,氣憤的兩顆眼珠直接與東祈拋射過來的不悅杠上。
「你就配得上她嗎?」冷冷的語氣配上兩道無形的冷箭,直射向檐廊下方,當場將護花心切的侍書刺穿成血淋淋,害她窘忿的臉上跟著一陣紅、一陣白,她的那點心思幾乎被所有人看穿,除了一個人之外。
想跟他搶女人?先站一邊涼快去吧。
「我不可能跟你成親。」咬著唇,樓輕舞淡漠的話語介入還在較勁的四道目光,而她心里正千頭萬緒,理不清,還復糾結在一起,她根本不明白他的用意為何,听起來像在談一樁交易似的,即使她是真的不願,卻也不想從他嘴里听到用婚姻來做為交換的理由,垂著的眼里有些失望。
她的回答只得到侍書一人認同的猛點頭,而東祈則半眯起眼,直盯著不肯抬起的螓首,臉部冷凝的線條正努力強壓下被拒的自尊。
他可以因這句話決定她的命運,擅闖鬼域又偷走鬼母聖物的人除了殺雞儆猴之外沒有別的路可走,問題是對象是她,所以他做不到,而他的一片好意卻換來她相當肯定的拒絕,這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回報」二字怎生書!
「你決定了?」抿起唇,如鷹隼般的目光還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的反悔。
依然站在院子一角等老大下令的西遙適時使了個眼色給鬼僕,鬼僕立刻蓋住侍書還沒嚷出聲的嘴巴,氣得她只能猛跺腳板,發出嗚嗚的可憐聲音。
「是。」簡潔毫不猶豫。樓輕舞默數著心版上的律動,無法預測這個鬼域少主的下一步會是如何,光是逼迫她來的理由就讓她莫名其妙得緊,更何況她還拒絕了他的提議。
「西遙,那個女人交給你處置。」冰冰冷冷的語氣多過炙人的火,不徐不緩地說,卻讓不敢面對他的人很快的抬起頭。
望著東祈結上十層寒霜的冶峻臉孔,一堆話差點就梗在喉間逸不出半字,她沒見過他不帶感情的模樣,至少,在她的心里面始終認為他是個溫柔的人,盡避外界傳得有多麼的不堪。
然而,眼前的這張臉就如同鬼域外的人所形容的,鬼域少主是個集冷酷與嗜殺於一身的人,殺人永遠不會眨眼楮,喉間動了動,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