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说?你们外面的人还真是奇怪,不仅行为、穿着古怪,就连说话也颠三倒四的,难怪姥姥不让我出谷。”她拍拍胸口,一副庆幸的模样。
“外面的世界本来就形形色色、变化莫测,不是一个人所能应付得了的。”他脸色暗沉,低声说道,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提醒自己灭门的血海深仇不能或忘。
二十年来,家人横死的画面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下冰雹似的冲击着他伤痕累累的心,不仅痛且还得忍受那冰雹融化后的冰冷。
这笔血债他已经等了二十年了,如今好不容易终于有点头绪,没想到却发生这件意外。但他相信这绝不是意外,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可能就是二十年前的凶手,推他下谷无非是想要斩草除根,可凶手万万也没料到,老天爷竟会让古家留下一条命脉以报血海深仇!
没注意到他异样的脸色,蝶儿边说边替他拆开身上的伤布,“这书里有写,而且姥姥也常说世途险恶,若我无能力自保,就一辈子待在谷里。其实我也不想出谷,谷里有好多朋友,若我离开了,它们一定很伤心。”
黄昏时分凉凉的风拂过古承天光果的身体,令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将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但也将他推入另一个更痛苦的深渊。
“老天!你做什么?”古承天连忙扯住蝶儿在他大腿上忙碌的小手,过大的动作又扯痛了伤口。要不是觉得身体凉飕飕的,他也不会发现自己竟全果的躺在这里任她胆大妄为。
“替你上药呀!”蝶儿不理会他的抗拒,继续着她的动作,若不加快些,恐怕到了晚餐的时候药都还没上好。
“难道你不知道对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是会引来麻烦的吗?”他紧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企图压下那被她挑起的欲念。
“麻烦?什么麻烦……喔,不会呀,一点都不麻烦,只要你不再一直打扰我替你上药,我的确可以省下很多的麻烦。”起先她听不太懂他的话意,后来她想大概是他在替她担心吧。
“我不是指这个,总之,不要再碰我了,否则后果自理!”强压的欲心念和伤口隐隐传来的刺痛,令古承天差点失控的朝她大吼。
“会有什么后果?”蝶儿歪着脑袋细想,怎么这个人说的话她愈来愈难明白了?
“这个!”古承天扯住她满脑子古怪思想的脑袋,气愤的将唇覆上她的,要让她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吻封缄。
“你……你在生气吗?”趁着喘息的空档,她依着他的唇畔,有些得意的问。
“没错!”这女人的嘴绝不能让她空下,否则就是替自己找麻烦,于是他又低下头攫取她的柔软。
蝶儿嘴角勾起一道漂亮的笑弧,心里暗想:还说不准,这会儿他不高兴不是又吻她了吗?所以,以后要是有人不开心,她也要这么吻他!
她快乐、笨拙的回吻他,希望他不要再生气了。
“你一定要穿成这样吗?”坚持自己上药的古承天终于艰难地上好药,并且裹上伤布,一切就绪后,他才敢再跟她说话。
方才两个几近光果的人相拥而吻,而她生涩的技巧学着他的动作对他展开一连串难耐的折磨,差点令他再度失控,若不是他自制力过人,恐怕现在他们连晚餐都省了。
“穿这样没什么不好呀。”蝶儿看看自己觉得并无不妥,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呀!一定又是他在胡言乱语。
她不想理他,转身将吱吱摘来的一大堆水果搁在桌上,桌上不够放的,她才又将其他的收在石臼里。猴子就是猴子,无法分辨人所说的“多一点”是多少,摘来这么多的水果教她往哪放?
“姑娘家穿衣要有三遮,一遮颈项、二遮双臂、三遮双踝,而你……”古承大摇摇头,从她将长发扎成条马尾的头顶打量至只着一双草鞋的脚下,“连遮都没遮。”
“那又怎样?”蝶儿被他审视的目光看得心里头怪怪的,直觉的想护住双臂、双腿。“书上画的人偶不也什么都没穿的吗?”
“喔,什么书?”他勾起一抹微笑,满意的看着她扭捏的反应。很好,这个小白痴终于懂得何谓害羞了。
“点……点穴书……和……和……”蝶儿被他瞧得全身发热,连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和什么?说下去呀。”古承天好笑地等着她回答。
“没什么。”她转过头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就会变笨,然后舌头也会跟着不听话的打结。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些书应该是一些练功的秘筮,而且书上的人偶大部分是男人,他们没穿上衣服主要原因是想让练武之人更清楚穴位走向,我说得没错吧?”
蝶儿老实的点点头,而一颗头则低得不能再低。
明明他说的全是事实,而自己这么多年来不也是全靠书上写的过活,为什么一经由他的口中说出,自己反而会觉得不好意思呢?
对了!一定是生病了,不然身体怎么会热呼呼的?
迸承天讪笑一声,“姑娘家不能和他们一样,会让人笑话的。”
“这里没有人会笑我。”蝶儿极力辩驳,她实在很不喜欢他那副看扁她的表情。
“就算没有人会笑你,你也要洁身自爱啊,要知道一个姑娘让男人看去了手臂、双腿,可是要嫁给他的。”他戏谑的说道。
蝶儿看看自己再看看他,忽然大叫:“我才不要嫁给你!”
“为什么?”古承天当下冷着一张脸问道。虽然他也不想娶她,但她的那句话仍教他备感刺耳。
“我有我自己要嫁的人。”她直觉的回道。
“谁?”一想到她天真无邪的脸冲着别的男人笑,甜美的唇被别的男人占有,娇柔的身子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他心里的一把无明火就直往脑门冲去。
“为什么要告诉你?”其实她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因为这一切全都是姥姥临终前交代的。
姥姥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精通五行八卦、占卜之术,印象中的姥姥整天不是研究阵法便是卜卦。
有一天她突然把自己找去,说什么在她十七岁的那年,会有个男人从天而降,并要她把那三个分别是红、黄、蓝三种颜色的锦囊交给他,而那个男人也将会是她的夫婿。
如今她男人是碰上了一个,但就不知他是否真是从天而降。
占承天不说话的转身背对着她躺下。她说得没错,他为什么要知道,她会嫁给谁又干他什么事。可是,该死的!他就是不喜欢她嫁给别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窒闷,两个人都不愿开口说话,而一旁不解两人正在呕气的吱吱,无忧地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望着蝶儿,伸手向她要晚餐吃。
“在桌上,自个儿拿吧。”蝶儿看了一眼仍是背对着她的古承天,只觉一股烦闷直上心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可看他这副样子,她也开心不起来了。
她走至他的身后,摇摇他的肩说:“你不开心吗?那我吻你好了。”
“随随便便就把唇送出去,难道你真的这么不知耻?”古承天怒气腾腾,口没遮拦地朝她大吼。
但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能马上咬断舌头。瞧他说了什么该死的鬼话,要知道她什么都不懂,而且,能让人“快乐”的那种方法还是他亲身教授的,但现在他却反而骂她不知耻。
见着她眼眶里流转的泪光,古承天好想道歉,可是男人的自尊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