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把酒瓶朝墙壁砸去,在清脆的破裂声响起的同时,酒瓶也碎了一地,就像他那颗破碎的心。???
风清怜病恹恹地坐在床沿,两眼无神地直视着前方,她和月儿离开展家庄已两个月了,自那时起,她便生活在等待与绝望中,但展慕樵始终未回头来找她,像是彻底地遗忘了她这个人,在半个月后和巫媚晶举行了婚礼。
那场婚礼的豪华与盛大,至今洛阳城的百姓还津津乐道。她并不恨他欺骗了她的感情,这一切全是她心甘情愿,她只恨自己没有能力让他爱上她。
她站起身,突地,眼前一阵金星飞舞,她毫无意识地昏了过去。???
‘夫人,您醒醒,月儿替您端药来了。’
风清怜睁开眼,看见月儿捧着一碗黑色的汤药站在她床头。
她记起了昏倒的事,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对不起,月儿,又给你添麻烦了。我最近老是觉得头晕恶心,动不动就想睡觉,也没什么食欲。’
月儿避开风清怜的目光,眼神闪烁地道:‘夫人大概是病了,刚刚柳大夫来过,开了一副药,夫人您把药喝了之后很快就会好。’
风清怜接过碗,但没有凑到唇边,把它捧在手里,‘月儿,谢谢你,这段时间要不是有你在我身边照顾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月儿不自在地低下头,‘夫人,您别这么说,这是月儿该做的。’
‘月儿,你别再喊我夫人,我已经不是展家庄的女主人了。’风清怜苦笑,‘月儿,都是我连累了你,你不要管我,回展家庄去吧!’
月儿两眼紧盯着药碗,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夫人,您别想这么多了,快喝药吧!’
风清怜对月儿感激地一笑,仰起头就要把药喝下,月儿突然伸出手打掉药碗。
‘月儿,你怎么了?’风清怜吃惊地问。
月儿双膝一弯,在她面前跪下,‘夫人,对不起,我说谎,其实夫人不是生病,而是有喜了。我方才端给夫人喝的药,是……是打胎药。’月儿抽抽噎噎地道。
风清怜震惊地看着月儿,‘月儿,你说的都是真的?’见她点头,风清怜倒抽了口
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质问。
‘夫人,事到如今,月儿就跟您实说了吧!’月儿抬起头,豁出去般地道:‘我本是蕙娘小姐,也就是展少爷第一任妻子在出嫁前的贴身丫环,我与小姐情同姐妹,但小姐在三年前突然去世,展家对外宣称小姐是得了急病死的,我怀疑其中另有隐情,于是隐瞒身份,卖入展家为婢,想要查出小姐死亡的真相。’
风清怜一时怔住,‘月儿,莫非你已知道谁是凶手?’否则,月儿不会跟着她离开展家庄。
月儿直视着她,‘蕙娘小姐嫁给展少爷后,仍和月儿保持联系,小姐在信里把什么事都告诉了我,包括少爷并不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这件事。’
‘月儿,你该不会怀疑相公他……’风清怜的脸色倏然刷白。
月儿垂下眼睑,‘我刚来展家庄没多久,就听见这里的仆人提起,小姐根本不是病死,而是跳湖自杀的,而展少爷就是幕后元凶。他一定是发现小姐背叛了他,所以下手谋害小姐,再故布疑阵,将小姐弄成自杀的模样。我留在展家,就是为了找出展少爷杀害小姐的证据,好替小姐报仇。’月儿的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月儿,你太武断了,无凭无据的,你怎能单单因为这一点,就一口咬定相公是凶手呢?’风清怜不赞同地蹙着秀眉。
‘夫人,少爷都不要您了,您为何还替他说话?’月儿忿忿不平地道。
‘风清怜黯然神伤地一笑,‘就算相公他休了我,在我心目中,他仍是我的丈夫,我惟一深爱的男人。我不怪他抛弃了我,我只希望他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人。’
‘夫人,您真是个好人,月儿对不起您,那天在后花园里夫人发现了慕容晴的尸骨,月儿一时激动,误以为那是小姐,才出手打昏了您,将尸骨盗走,您打我、骂我吧,月儿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风清怜握住月儿的手,‘月儿,我可以体谅你一心为主的心情,但孩子是无辜的,你怎能瞒着我打掉他呢?’
‘月儿该死,月儿每次一看见少爷和夫人一副恩爱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到小姐悲惨的遭遇,开始嫉妒起夫人拥有了原本应该属于小姐的幸福。少爷对夫人越好,月儿心里就越恨,恨他背叛了小姐,所以才会冲动地想打掉夫人月复中的胎儿。’月儿红着眼眶,脸上净是悔意。
‘幸好孩子平安无事,月儿,你就别再自责了,起来吧。’风清怜扶着月儿起身。
‘这个孩子是相公留给我的纪念,不管吃多少苦,我一定会将孩子好好地扶养成人。’风清怜抚着肚子,全身散发出母爱的光辉,‘月儿,你愿意和我一起照顾这个未出世的小生命吗?’
月儿眨眨眼,欣喜地笑了,‘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她连声应道。
风清怜笑着拥住月儿。虽然她不能与展慕樵共偕白首,但老天爷毕竟是仁慈的,他赐给她一个她和展慕樵的骨血,她这一生再也别无所求。???展家庄展慕樵静静地坐在书房里,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自从风清怜离开后,他得借助酒精才能睡得着觉,而一旦酒意一消退,他便开始想念风清怜,懊恼着自己的束手无策,任凭那揪肠刺骨的思念翻搅着他千疮百孔的心。
他闭上湿润的眸子以抑制住盈眶的泪水。他失去了她,失去了那个温柔善良、纯真美丽的妻子,这是他一辈子永难磨灭的遗憾和痛苦。
当巫媚晶擅自走进书房时,立刻被满屋子刺鼻的酒味给熏得倒退数步。
‘展慕樵,你怎么搞的,醉成这副德行?人家见了你,还以为你是哪个醉鬼,糊里糊涂地闯进展家庄呢!’巫媚晶厌恶地掩着鼻嘲讽道。
‘你不待在掩翠阁,跑到我这里来干嘛?’展慕樵不客气地问。
巫媚晶优雅地走到他面前,‘展慕樵,你该不会忘了,几个月前我们两个才成亲吧?’
‘我没忘。’他咬紧牙根地回道,又狠狠往喉头灌了一口烈酒。
‘那我问你,有哪个做丈夫的会撇下新婚妻子,整天躲在书房里喝酒的?’她咄咄逼人地道。
‘是你逼我娶你的,我早就警告过你,我们之间不会有好结果。’展慕樵按捺住满月复怒气,冷静地回答。
‘哼,我看你是忘不了风清怜那个小贱人!我真搞不懂,那小贱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牵肠挂肚的!’巫媚晶冷嗤道。
‘住嘴,不准你骂清怜是小贱人!’展慕樵怒不可遏地抓起她的衣襟,把她用力抵在墙上,‘你根本不配提起她的名字,你这个人渣,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魔头,你没有资格说她一句坏话!’
‘展慕樵,你敢碰我一根寒毛,风清怜就永远拿不到解药。’巫媚晶不甘示弱地道。
展慕樵颓然地松开她,一拳重重地击在桌上,霎时,灰尘四扬,酒液飞溅,桌上所有的东西都被震得粉碎。
巫媚晶舌忝舌忝燥热的唇,‘相公,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走了一个风清怜,还有我巫媚晶呀,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伺候相公您的。’她诱惑地低喃。
‘既然你那么想被男人玩弄,那我就成全你!’展慕樵像丧失了理智般,蛮横地扣住她的腰,把她凌空抱起,用力抛到桌上,粗鲁地撕裂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