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大的口气。”
“信不信为了阻止你出门,我会——”会像当初“浮姻”让子夜昏睡两天两夜那样,不惜借着亲吻下药。
但子夜的大吼让他再度失去表白的机会。“你会怎么样?会不择手段?”
“是,我会不择手段,”事情眼看着就要水落石出,绝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陷入危险当中。“必要时,把你锁起来、绑起来也在所不辞!”
“你有胆的话,不妨试试。”
他没有声音了,等子夜察觉有异时,只听到他脚步远去的声音。
“鲁荻!”
他走远了,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子夜冲到门前,怀抱一丝希望,轻轻推门……天啊!动也不动,不会吧?用力一点推,再用力、再用力,算了,直接运功拍去——砰!连门柜都碎了,但两扇门仍然闭合着,该死的!他竟然真的把门给锁上!
哼!他不这么做,自己或许还愿意乖乖待在屋里生闷气,但是现在……她却非出去不可!
她想骑马出去透透气,离这里愈远愈好,最好远到都不会再想起鲁荻最好!
门不行,窗子呢?窗子总行吧,冲到每扇窗前去拍打,赫然发现都加铁条锁上了,这分明是他之前便动了手脚,子夜气得直跺脚,过份,实在太过份了,他凭什么软禁自己?凭什么!
以为这样就能禁她足?鲁荻未免也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能让她乖乖待在这座大宅里?她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儿,会这么听话?即使爱他,也不可能听——等一下,她刚刚想什么?
爱他。
爱他?爱鲁荻?怎么可能?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子夜要吓坏自己了,除了拼命摇头外,还往屋粱上跳,一心只想离开这仿如牢笼的房间。
咦?怎么今夜功力施展起来特别顺畅呢?难道是脑袋想通或怒气翻腾的关系?
而为什么生气,又想通了什么?她不敢再往下想,只专心于突围,行了,瓦片翻飞进裂,她已顺利挣出。
接下来子夜飞掠如风,到马厩里找了匹马,不管小厮的呼喊及阻止,翻身上马,立即朝外飞奔,狂怒的想:我要离开这里,要从鲁荻的身边逃开,逃得愈远愈好。
她只顾着策马驰骋,却忘了自问:为什么用个“逃”字?她想逃开的,又究竟是鲁荻,还是她自己?
将近半个时辰后,子夜终于渐渐恢复冷静,她让马儿的速度缓下来,愕然发现:我在哪里?
济南她原本就不熟,现在又……她到底身在何处?如果现在回头,是不是还来得及?
放眼望去,四周除了几户散落的人家和一座小树林外,什么都没有,不时还传来阴森森的乌鸦叫声。
子夜将马调转头,决定先往回走再说,不过坦白说,这样走对不对?又回不回得了住处?她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没关系,我是夜邪呀,不是吗?大不了厚着脸皮去敲附近人家的门,他们总可以指点我回去的路。但是……马儿好像有些跛,都怪她,怪她不好,怪她刚刚骑得太快、太猛,不但把它累坏,可能还把它弄伤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我真的不是……”这是什么?流在脸上的是泪?才造成她的声音哽咽?
为什么伤心呢?为这匹马?以前她可是杀起人来都不眨眼的夜邪,曾几何时,竟会为一匹马流泪?
是谁让她因为什么事变得这般软弱的?究竟是谁?是浮烟?或是鲁——“呀!”
有人突袭,马儿向左摔倒,她则及时跃起,然后落地,紧接着便赶过去看马儿的伤势,还好,它没受伤,只是摔倒了。
“我有没有看错呀?夜邪耶,从什么时候懂得关心……还是一匹马,居然会关心起畜牲?这可是天下一大奇闻。”
她先催促那匹受伤的马儿站起来,然后才冷冷的说:“你甚至比畜牲还不如。当然什么都不懂。”
“总算恢复点模样了,跟我们走!”
“小妖不是死了吗?哪来的‘我们’?”子夜讥刺:“我看,你还是下地狱去陪他,两人比较不会寂寞。”
“你!”大妖立刻扑过来,却被她给灵巧的闪过。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们阴山双妖除了逃功一流外,其他的,实在都不怎么样。”
“是吗?”他一钩挥来,她正想架开,颈部却蓦然被只手掌扣住。“怎么样?后悔自己神气得太早了吧?你不妨先见识过我新兄弟的铁掌再说。”
是铁掌龙!子夜脑中才闪过这个字眼,颈项便已经被他愈扣愈紧,呼吸开始困难,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可是快要去见浮烟了,但为什么脑中浮现的,尽是鲁荻的面容与身影?
第九章
子夜睁开了眼睛,接触到的却是一团黑!不,不会吧,难道她的眼睛又有人推开了门,闪进一道烛光,她赶紧闭上双眼,继续佯装昏迷。
“还没醒吗?天都快亮了。”好熟悉的一个……女声?
“你那边呢?”
“姓鲁的现在还在我床上呼呼大睡呢。”什么?姓鲁的……是鲁荻吗?
“他真相信你是他的青梅竹马?”问话的人是大妖,子夜晓得自己没有认错;而那个女人是谁,她也想起来了,是告荻的黑大妞,花名“楚纤”的歌妓,但……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她媚笑道,听得子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真想不到铁掌龙那长相,也能娶得到你这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妻子。”
“你很羡慕?”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挑逗的气息。
“不,是很嫉妒。”
听到这里,子夜的满身疙瘩已全数转化为寒毛竖立,楚纤竟是铁掌龙的妻子,而且私底下还跟大妖私通?
“那……你有何打算?”
“那就得看你的决心强不强罗。”
在回答之前,楚纤先发出一串娇笑声。“要我下决心还不容易,拿出实力来争取不就得了。”
“像鲁荻丢下妻子去见你那样?”
“啊,他呀,他根本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声音中忽然出现恨意。
“你是说……”
“你以为他当初为什么会单刀赴会,力拼你们兄弟和铁掌他们七个,还外加一个济南大将军,说到那个大将军,一听到姓鲁的说他是为爱人而来,立刻沉不住气,实在太没用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用?你用过?”
“要死啦,这个节骨儿眼上,你还有心开我玩笑。”紧接着是“啪!”一声,看来这个楚纤是“打是情、骂是爱”这句话的忠实拥护者。
为什么?子夜愈听,头脑愈清楚,但疑问也愈多: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提都没提到一句浮烟?
“对了,”她的声音再度传来,可是有点喘,该死的,这个楚纤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吗?”当时他上衣染满了血,我还以为他死定了呢。”
“是我小弟刺中了他胸口没错,可惜伤口够长不够深,才会看起来过瘾,其实……”他“忙”得很,没空说话了。
“不……不要在这里,我们另外找个房间……最好像鲁荻爱他老婆那样,把我宝贝到极点……”
“没问题,鲁荻不肯给你的,铁掌无法给你的,让我统统补给你。”
“等……等一下,哎呀!你不要这么心急,等会儿弄乱我的头发,看铁掌饶不饶得了你。”她自己的娇笑声却听得子夜直想掩耳。
“那你就不要乱动嘛,走,到隔壁去,免得那妞儿醒过来,扫了咱们的兴。”
“她如果醒来,可以叫她加入呀!”
子夜为此差点没有立即起身,赏她两巴掌,可惜光醒来没用,因为双手双脚被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