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鞭刑”两个字烙在朱琉璃的脑海里,一想起悠游那天被鞭得昏厥过去,她就开始紧张,双手不自觉的扯着手绢,连正眼都不敢看庄主一眼。
朱员外在一旁瞧女儿不反驳的态度,显得有些恼怒,赶紧上前一步询问:“云庄主,琉璃千真万确是季庄主的遗孤,你何以诬陷我们有企图呢?”
云朝丰冷淡的睇着朱员外,从胸口拿出两块璧玉。
“瞧见这两块残玉了吗?这就是证据。”
朱琉璃在瞧见那两块破玉时,当场刷白了脸。“怎么会有两块?不是只有一块吗?”她讶异的问。
老管家上前一步解释,“这两个残玉就是当年季庄主罹难之前,偷偷将它折成两半的,当时季庄主一块交给了云庄,另一块则放在年仅五岁的璇儿身上。此事除了已死的蓉嬷还有云庄知道外,绝无外人得知,而你们,也就独独遗漏了这个关键点,相信朱姑娘应该没忘记庄主曾在书房对你所做的测试吧?”
朱琉璃先是怔愣的思考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庄主邀她到书房小叙,为的就是测试她对这半块玉的反应,而她完全不知情的在他们的设计下露出了马脚,却还自以为讨庄主欢心了,原来那一刻起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了。
朱琉璃害怕得开始局促不安起来,不敢再说假话触怒庄主,“云庄主请原谅,小女不是有心欺瞒风云庄,请庄主宽恕。”
云朝丰冷眼瞪视着他们,一步步向前逼近,只见朱员外吓得当场彬了下来。“你们以为只要捉住当年所发生的经过,即可瞒天过海。称心如意了吗?”
朱员外肥胖的身子蜷缩起来,整个人几乎趴跪在地上。“云庄主饶恕,小人只是一时贪财而兴起歹念,绝无谋害之意,请云庄主宽大为怀,饶了小人吧!”
云朝丰冷冷嘲讽道:“你们不觉得这个时候才来悔悟,已经太晚了吗?若是真正的璇儿没被发现,你们是不是早就打好如意算盘,准备谋取风云庄的财富了呢?抑或早就准备好想坐上庄主夫人的位置呢?”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朱员外拚命磕头,整个人几乎都快贴在地面上了。
“说,你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云朝丰冷硬的粗声警告道:“若你再有半句谎言,休怪我云庄饶恕不得。”
“是是,小人不会再说谎了。”朱员外颤抖着嘴角,慢慢的抬起头,仔细描述经过,“这整件事情的始末都是朱家里一名家丁版诉小人的。十二年前的那一天因为他才进入季庄没多久,所以整个季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而当年他可以逃过一劫,全是仰赖季庄后院的那口古井,就连云老庄主下令烧了季庄,也是凭靠井里的水救了他一命,小人的家丁就在井里度过几夜后,确定不会有人经过才敢爬出古井,逃出季庄的。”
云朝丰蹙起剑眉;想不到盗贼当年竟然遗漏了后院那一口井?他与爹也同时遗忘了那个地方。“这么说当年所发生的事,他全部听见了?”
“是的,小人的家丁全听见了。”朱员外紧张的点头。
云朝丰心一凛,紧张的追问:“那么此人可有瞧见盗贼的容貌?”
“这……小人就不知情了,他在入府当差没几个月就抱病身亡了,小人也是在他临死前才从他口中得知这整件事的。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小人绝对没有半句虚假。”朱员外颤抖的回答。
云朝丰攒起剑眉细细思考整件事,经由朱员外解释后,整件事情确实明朗许多,原本的疑惑也全部解除了。
原来当年真的还有季庄人存活下来,只是他们没发现罢了,要是当年他们可以掌握到那口古井,或许更多疑问可在当时迎刃而解,而不致拖了整整十二年,让岁月冲淡了痕迹。
云朝丰难过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他又眯起眼直视朱家父女。“想不到你们就依循这简短的口风对我风云庄大胆挑衅,你的胆子也真够大啊!”
朱员外见庄主又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马上又趴在地上不敢乱动。“请云庄主原谅。”
云朝丰冷冷一笑,整件事情虽然得到解答,不过他们的行为实在令他无法就此作罢。“老实说我也该感谢朱姑娘发现另一块玉的踪迹,不然我云朝丰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另一块玉就在悠游身上呢!”
“小人与小女不敢邀功,但求庄主饶恕,放我们一条生路。”
“放你们一条生路?”他凌厉的眼神直视着他们。
“怎么你们在凌虐悠游时,就没想过这句话?
“呃……这……”朱员外咽了口口水,偷偷瞪了一旁的琉璃一眼,纵然心里怨恨女儿的轻举妄动,却也无法在这个时候教训她。
“来人,请家法。”云朝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更无视于他们父女俩狼狈的模样。“把朱员外给我拉起来。”
一旁的侍卫闻令,立刻取来藤鞭,同时也架起跪在地上的朱员外,等候庄主一声令下立即行刑。
“云庄主……”朱员外吓得整个人站都站不住,两腿直颤抖。
朱琉璃也惊讶的抬起头,紧张的爬到庄主脚边哀求,脸上布满泪水,哭花了脸。“庄主请开恩啊,琉璃的爹身子弱,挨下一鞭可能就会升天了,庄主您行行好,手下留情,琉璃给您磕头,给您陪不是,请庄主收回命令,饶琉璃的爹一条小命啊!”
云朝丰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对于她的央求充耳不闻,心里只要想到悠游还躺在病床上承受高烧折磨,岂是他们几句哀求即可原谅?
老管家极少见庄主动怒;想不到这一怒即是无法收拾的局面,让他心生感触。他抚了抚长胡,上前一步。“庄主,老管家有话要说。”
云朝丰挑了双眉,眯起眼睛,“怎么?难不成连老管家都要替他们求情?”
老管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风云庄庄主仁慈爱民众所周知,今儿个朱家父女假藉璇儿之名进入风云庄固然罪不可恕,但庄主若为了这两人而坏了声誉更是不值,况且璇儿天真无邪不懂权谋,若让朱家父女为了她遭到家法惩戒,相信她心里也不好受,所以老夫才请庄主三思而后行。”
云朝丰仔细咀嚼老管家话里的意思,璇儿本性善良,若让她知道有人为了她受到鞭刑,确实会大感不悦,可能还会闹脾气。可是不替璇儿出口怨气,实在不甘,况且她在风云庄里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有一半还是朱家人带来的,而他却无法替她报仇,他真的很难咽下这口气。
可恶!想不到他就要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这对贼父贪女,愈想心愈不甘,偏偏他的耳边仿佛可以听到璇儿替他们求情的声音,让他只能咬着牙,让恨意随风散去。
云朝丰紧绷着脸,咬着牙冷硬地命令侍卫:“放开他!”
架住朱员外的两名侍卫立刻松手,朱员外也因为腿软而当场彬倒在地,身体不停颤抖。
云朝丰仍是怒火中烧,难以消气。“哼,要不是看在璇儿生性善良的原因上,我说什么.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今儿个就算你们走运,让璇儿替你们受了罪。”
“是是,谢谢云庄主,谢谢季小姐。”朱琉璃除了赶紧代爹叩头谢恩,什么话都不敢再吭一声了。
云朝丰讨厌看到他们乞怜的模样,那只会让自己后悔没有对他们动刑。“你们立刻滚离风云庄,今后不得再踏人我风云庄土地一步,若再被我发现你们的踪迹,休怪我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