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是什么?”一个女孩看着手中的东西问道。
“璇儿,你要将这半块玉好好收着,千万不可以弄丢,将来这可是寻找你的唯一证物啊!”
“为什么呢?”女孩不解的追问。
“听话,别问这么多。”
她小巧的脸望向一旁落泪不语的亲娘,眨着懵懂的大眼睛.“娘为何流泪?”
“我的璇儿……”
她不懂,她一直都很听话没惹娘生气,娘为何还要落泪?究竟她是为了何事而悲伤?
此时门外嘈杂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好奇的引颈探视。
“那是什么声音啊?”
“快,将璇儿带进地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她被人猛然抱起,带往一旁的暗门处,里头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尽头。
“爹?娘?女乃娘要带我去哪里?”
没有回答,黑暗瞬间笼罩住她的视线,耳朵却可以听见那令人畏惧的笑声不断逼近。
“好黑,这是哪里?是谁在追我?”
突然一记疼痛传来,女乃娘跌倒了,她也摔伤了,不过她很勇敢,没有哭。“女乃娘?”
“小姐,你要听话,千万不可以说话,知道吗?”
她不懂,为何不可以说话?后面是谁的笑声,好令人毛骨悚然。
然后她被安置在一颗大石头后面,不敢出声也也不敢乱动,她想告诉女乃娘这地方好滑,她快要抱不住它了。
猛然,手一松,她跌落悬崖,天地瞬间静止,她张着茫然的大眼睛,看着陌生的四周。
“女乃娘呢?人怎么都不见了?”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捉住什么,却扑了个空,跌了一身泥泞,好冷。
这是哪里?为什么她看不到四周?来人啊,快来点灯啊!
几次噩梦里,她总是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捉住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却每次都让它从掌心溜掉了,像雾一样,怎么也无法掌握。
这次她又伸出了手,仍是希望能捉住什么,哪怕是一朵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彩云也好。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捉住了她冰冷的小手,急于摄取温暖的心态让她又伸出了另一只手,而另一只温热的手同样也捉住了她。
“不要离开我……”她在昏迷中哀求着。
隐隐约约,她听见了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柔地承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璇儿。”
就是这种感觉,一种幸福的感觉。
这股温暖驱逐了她心中长久的寒冷,她终于舒展了轻蹙的眉心,轻笑开来。
云朝丰见她即使在昏迷中仍是笑得哀愁,不忍的紧拥住她,让她更深刻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她红通通的脸蛋诉尽了高烧中的痛苦,他怎么可以让她承受这种煎熬呢?他怎么能?!
有谁知道什么方法可以替代她的痛苦?若有人肯说,他都愿意去做,只要能帮她解月兑现在的苦难,死都甘之如饴。
云朝丰抚模她滚烫的额际,天晓得他的心早在第一次遇见她时,就完全沦陷了,要不是身份悬殊且尚有婚约缠身,他早就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不容任何磨难了;偏偏自己就是顾忌太多,才会害悠游承受这么多苦难。
他难过的俯子在额头上、脸上,以及唇上各烙下一个吻,每一个吻都代表他对她铭心刻骨的情意。
他在这里向她承诺,待她恢复之后,绝对不会让她再吃任何苦头,一定让她享尽荣华富贵,偿还这十二年来她在外头承受的苦。
“庄主,东西取来了。”田毓捧着锦盒从外头走进来.恭敬的站在屏风后,等待庄主亲自前来鉴定。
云朝丰的目光不舍的从她的睡容移开,面色凝重的走出屏风,瞧见屋里不单单只有他神情严肃,就连老管家也一样忧心如焚的杵在一旁等候。
没多说什么,只是从田毓手中的锦盒拿起两块玉,慢慢、的将它们拼凑在一起,两块玉接合处完全吻合密不透风,这个结果令他痛心的闭上眼睛。要是他早点发现悠游身上有这半块玉,事情也就不会弄到这地步了,他真的好恨。
不过现下想这些都多余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悠游的病必须快点康复才行。
“大夫怎么说?”云朝丰冷硬的从嘴里进出这一句,转头问向老管家。
老管家上前一步,将大夫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部道给庄主听,“大夫说悠游身子本来就弱,一夜风寒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好在发现得早,而这丫头韧性也够强,现在只要调养得当,莫约数日便可恢复过来。”
差点要了她的小命?!这句话令他瞬间勃然变色,愤怒地低吼:“该死!怎么我一不在庄里就出一些鸡犬不宁之事,大总管!”
大总管吓得两腿发软,嘴唇不停颤动,“是,小……小的在。”
云朝丰鹰般眼神直瞅着他。“你怎么交代?”
“这……”大总管已经吓得连站都站不住了,立刻跪了下来,哀怨地解释:“小的该死,小的一切都是听从朱小姐的指示,万万没想到悠游会是贵如瑰玉的季小姐啊!”
“好一个推卸的借口,你就没有大脑,光会听别人使唤吗?”云朝丰冰冷的眼神宛如可以冻死人般,教大总管全身颤抖不已。
“小的该死,庄主饶恕。”大总管不断的磕头请求原谅,他知道大总管这个职位已经难保了,现在他只希望庄主能饶他一条小命,别用家法责罚他才好。
老管家赶紧上前安抚庄主熊熊燃烧的火气。“庄主请息怒,现下最重要的不是追究大总管的疏失,而是赶紧将朱家父女逐出庄园啊!”
田毓附和老管家的话,接着开口,“是啊,庄主,老管家说得没错,朱家人的来历已经露出马脚,小的觉得应当立即将他们赶离庄园,以免坏了咱们庄园的宁静。”
“哼!”云朝丰无视于大总管磕头的动作,恶狠狠地眯起眼睛,脑子里浮现另一个令他愤怒的影像——朱琉璃。
☆☆☆
紧绷的气氛笼罩整个厅堂,云朝丰刚毅的脸就像长年冰封的雪地一般苍白且冷冽,而他所散发出的气势更是令人望而生畏。向来温文儒雅的他极少有动怒的时候,不过若真触怒了他,所呈现的威严绝对不比一国之君逊色。
他无法饶恕假扮璇儿企图混入云庄的朱家父女,尤其是在他明明知道他们说谎,却始终找不到破绽的情况下,更是让他抑不住怒火。
可恶的朱琉璃,竟把他当成玩物耍弄,若不是这半块玉及时出现让悠游的身份水落石出,她还真打算坐上庄主夫人之位!
这个念头令他目皆欲裂,恨不得立刻将朱家父女的双腿给打断拖出云庄,不过这些怒气他全抑下来了,因为他要知道为何他们可以得知当年的所有细节,究竟是谁在当年逃过那一场浩劫?
这时,一阵令他生恶的笑声从外头传了进来。他紧握住拳头教自己千万不要动怒。
朱员外一脸谄媚的朝厅堂走入。“云庄主找我与璇儿有事?
云朝丰一听见朱员外的声音,利眼立刻往他的笑脸扫去,当场让他们两人脸上的笑容冻住,他口气极度冷冰地迸出一句,“你们假扮季璇的用意何在?”
朱员外和朱琉璃两人相互对看,一脸狐疑且心虚地反问:“庄主,老夫不懂你的意思,这璇儿不就是小女吗?怎么会……”
云朝丰锐利的目光直瞪向一旁的朱琉璃,并且朝她步步逼近。“你当真是季璇?”
朱琉璃被他冷酷的态度吓得节节后退,一句话梗在喉头想说却说不出口。“我……我当然是季璇,庄主您……您怎么了?”
见朱琉璃仍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云朝丰更是眯起眼睛。阴森森地说:“难不成要我扯下你的假面具,你才肯说实话?还是也要我动用鞭刑,你才知道说谎应该付出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