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只会别脚的功夫,但终有一日我必会胜过你。秦飞扬炯炯有神的眼瞳写着满满的自信。
“那你不是应一切以五王爷的安全为重,怎可离开他的身旁?”
秦飞扬大而有神的双眼,闪烁着显而易见的企图。
“这幺好心?”项兮玄压根儿不信。
“我可是因为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良好照料,才肯好心地提醒你,千万别忘了最重要的使命,将时间浪费在一个不怎幺重要的犯人身上,多不值啊!”秦飞扬一脸惋惜。
“这幺妄自菲薄?”项兮玄扬了扬冷漠的剑眉,潜藏的坏心眼顿生。别人愈想要的,他愈是不肯给。
“不,这非关自信,我只是不忍见五王爷身旁唯一的良臣就为了这点小事而被疏远,甚或在这期间,万一五王爷出了什幺意外,你怎幺担待得起?所以为了自个儿好,你还是赶紧飞奔到王爷身边保护他才是,而我,随便派个人来看守便可,记得准时给我饭吃就成了。以我三脚猫的功夫,逃不掉的,绝不会害你违背了职责所在。”
这囚犯信誓旦旦地保证,真能说服谁?项兮玄忖道,绝不可能会是他。
霎时,秦飞扬扫光了桌上所有的美食,满桌子杯盘狼藉。打哪儿来的难民?
打了个大饱嗝,嘴巴停不得的秦飞扬续道:“怎幺?何时出发?”
“子时。”
“这幺快!吧嘛三更半夜出发?”好奇怪!虽说现在雨停了,但在没有月亮的夜里行走,多危险!宅心仁厚、心思单纯的秦飞扬,就算是敌人,也不忍见他惨死得不明不白。
“要带你一同前去当然要避人耳目,在大伙儿都沉睡的无月夜里出发,今夜最合适。”
“啥?”
瞧他目瞪口呆的拙样,也不枉他费尽力气带他出门。闷太久可是会发慌的,不论是他或是他。
***
那儿是乌云蔽了月,这儿却是月明星稀。透过窗棂的月光,可见床榻上人儿眉心纠结,咬破的唇瓣上干涸的血渍,怎幺用温水擦拭也擦不净。
释尽的斋昊,徒留的仅是无尽的空虚,他不后悔侵占他,他后悔的是不该以强夺的方式。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这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不晓得是为了告诫秦飞轩抑或减少自己索求他之后的心慌?此时的齐昊被恨意蒙蔽双眼,理不清思绪。
细看秦飞轩憔悴的脸,他根本就与女子不同,全然没有女子阴柔之气,为何自己当初会一口认定他是女子而未稍加思忖?他仍是不懂呵!
他遗憾他不是女子,若他是,他便可藉由姻缘之名,一生留住他……他不懂,为何在知道他是男子后仍改变不了他要他的心,生平最恨他人欺骗的他,为何仍是要他?
在秦飞轩陷于昏迷后,齐昊才展现他难见的温柔,亲自找来热水为他净身,仔仔细细地为他拭净他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却去不掉他是他的伤。
后悔吗?
瞧见他连睡梦中都不得安稳,他的确后悔了。
但一思及他对自己的欺骗,他忍不住想伤他更深堂堂五王爷岂容一介小民戏弄!
为何会如此在乎平日根本不在意的身分地位?齐昊思不透。在他面前,他无法不在乎他的身分,难不成是为了使他屈服、服从于他?
多怪异呵!收不收服这匹野马,对他而言,真有这幺重要吗?
地疼不疼、睡得安不安稳又与他何干?为何他就是收不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移不开脚地继续待在他房里?
为了抚平皱了起来的眉心,齐昊心甘情愿拿自己的身躯当垫被,将他安置在怀中,轻揉他僵直的身躯,企盼他能舒适些。
柔和的月色,平等地照射躺在床铺上的两人,什幺身分尊卑,在这一刻,一点都不重要吧。
***
“飞轩,起床啰!”每回外出总是得负责叫醒秦飞轩的鲁大,急拍着他的房门。再不出发,待太阳高挂时,就太过炽热刺人了。
“别叫了,我今天不想动身,所以咱们休息一天。”
“什幺?”这是打哪儿来的小表,竟这幺和他这长辈说话!大齐昊至少有三轮的鲁大有些不满。
若是邬魃听到,肯定不忌场合地破口大骂,但看在他是位金主、出钱大方又是秦飞轩友人的份上,他可以不和他计较。
“因为我昨夜邀飞轩饮酒作乐,他喝太多,到现在还醒不过来,而我也头疼得要命,所以今儿个休息;让他多睡点,也好过让他在半路上难受得吐了。”够委婉了吧?
知道不找个好借口,这些人不会听命,而且又不能以身分压他们,遂齐昊以两人身体不适为由欲打发鲁大,何况秦飞轩现在的身子确实也不适合奔波。
齐昊当真找对了借口。他们这些粗壮的大汉虽从末见过秦飞轩喊苦叫累,但屡屡见他单薄柔弱的身子,总不忍让他受苦受难;既然他不舒服,那迟一天也不打紧,反正进度有些超前,就算迟了些再赶路即可。
决定了的鲁大立刻前去通知其它人,好让其它人别来吵秦飞轩。
打发走鲁大后,齐昊也转身离开秦飞轩的房间。
在自己房里踱方步的他,怎幺也放不下昨夜被他的卤莽所伤的人。
好不容易撑至午时,这才发现秦飞轩仍未醒来用餐,便自动自发地说要负起害他酒醉不醒的责任,径自取来食物、茶水,推开门扉,再次走进秦飞轩房内。
在门扉被打开之际,屋内的人儿也同时清醒。
看清来人,秦飞轩随即忍痛地转过身,不想看他。
他竟这幺对他!好痛。
满月复委屈的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硬是倔强地不让它流下。
“吃点东西吧,身子会恢复得比较快。”不懂温柔的齐昊,被欺骗的怨气未消前,口气软不下来。
面对秦飞轩以背无言地拒斥的模样,无名的怒火再次自齐昊内心升起。
“你要是不赶紧复元,达成我要你做的每一件事,我可不能确保你那位仍在我手上的人的性命!”
“你!”猛地起身,却又吃痛地跌回床上的秦飞轩,恶狠狠地瞪视他。
“你若敢对飞扬不利,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哦?你能对我怎样?现在的你连站起来都不能。”
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秦飞轩低垂螓首,压下快忍不住的怒焰。
“你如果乖乖听我的话,我会考虑还你一个完完整整、毫发未损的秦飞扬。”齐昊见秦飞轩不语,心想他应该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首先,张开嘴巴。”
只能以不屈的眼神表示不满的秦飞轩,在这难得休息的一天里,全然不用起身地享受无微不至的服务,虽然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第六章
“王上,不得了了!有刺客!”尖锐的叫声响彻夜空,相当刺耳骇人。
夜夜醉于温柔乡的吐谷浑王,今夜挑中一名来自中土的女子。偶尔换换口味,据他所言,可永保青春;不过见他颓靡不健康的表象,着实难以教人信服。
一径沉睡的吐谷浑王警觉心还比枕边人差,来自中土的女子怯生生地指着床头上多出来的一枝飞箭。若再偏差个几寸,恐会要了她的小命,当然也可能取了在她枕边的王上性命。
“啊!”
一向饱暖思婬欲的吐谷浑王,急召唤来忠心的大臣,名为商议,但在危及他的性命时,一切皆以他的性命为优先。
“若我进犯中原,那刺客真会暗杀我?我不要,我不要活在随时会被刺杀的阴影下!”胆怯之性于言语中毕露。
“王上,可是我们都已筹划妥善,只差临门一脚,北方的突厥也已答应和我方联盟,共同享用富裕的中土,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