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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两相爱 第13页

作者:夏臾

“我说了我没在看。”

可杨岭早已看透了她死要面子的伪装,他手没放开,咧嘴一笑,配合得霹雳快。“好,你没在看,那陪我看一下怎样?我需要有个第三者来告诉我拍出来的效果如何。”

……“哪个‘效’?”笑话的笑吗?

听出了汪予睫的弦外之音,杨岭一翻白眼。“都有OK?”他打开电视,刚刚消失的画面又回来,电视上的杨岭仍在侃侃而谈。

他指着电视中的自己道:“嘿,你知道吗?那一天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还要我穿西装打领带咧……拜托,我穿起西装来和黑社会老大差不多,他们怎不干脆多准备一副墨镜给我?”包准像得叫电视机前的小朋友哭都哭不出来。

“那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汪予睫放出冷箭,杨岭中招,实在痛得哭爹喊娘.算了,要从她口中得到什么良善的建议似乎是太奢求了,还好他早有心理准备。

“你上辈子一定是在战场上做伏兵的,就是躲在敌军背后射主将的那个……莫怪你这辈子箭术这么了得。”杨岭模模下巴,啧啧有声:“说,金蛙王是不是被你给射的?”

“啊?”那是什么东西来着?

见汪予睫当真露出一派不解的神情,这下杨岭也讶异了。“‘朱蒙’啊,最近流行的韩剧,你没在看?”当然不是每个人都爱韩剧,只是最近韩风盛行,他趁回台湾的这一个月闲来无事,着实看了不少。

只见汪予睫睑上黑线爬过,仿佛充满了一肚子的无力与无奈。“我不看电视。”

真的假的……“新闻咧?也不看?”点头。“真的闲到不行的时候也不看?”还是点头——只是这一次掺杂了不少的不耐烦。

现在的电视节目一点趣味都没有,新闻二十四小时报来报去,还不是相同的东西。她很少有闲暇的时候,但若真的很闲,她宁可看书,或是去研究病人的病历,也不愿浪费在那毫无意义的映像管上。

“喔。”杨岭煞有其事的喔了一声,接着模模下巴,笑开成一抹……很不怀好意的弧度。他道:“那我真是荣幸啊,让闲死也不肯看电视的汪医师‘刚好’转到我上的节目。”呼呼呼呼,上当了吧?

这一下汪予睫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没料到自己会这么简单就被人套出话来。

她一阵尴尬,也一阵不爽,想直接回房,再不理会这个老爱掀她底的男人。可这一次,杨岭一样眼明手快的止住了她。

“好好好,歹势歹势,汪医师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介意小人的有口无心啊。”他搓手装起佞臣语调,汪予睫只觉他在嘲笑她,心情没好多少,这下更想走了。

靶受到她是真的在抗拒,这下杨岭再装不了随便,他力道不重,可握住地柔荑的手却也未曾撼动分毫。“抱歉,我不闹你了,你有兴趣便留下来看吧,何必硬要装得无动于衷?”

“我没有装。”

见她已有恼火的迹象,杨岭模模头。好吧,山不转路转,他换一个说法:“oK,你没兴趣,但我想说,所以请你忍耐一下听我说好吗?”

汪予睫白他一眼。“那你何不打电话给张老师?”

“张老师?谁啊?我认识吗?我印象中并没有什么姓张的老师……喔,你说的该不会是解剖学的张老师吧?拜托,你要我找他?那个连出去吃个牛排都在找哪条纹路最适合下刀的张老师?饶了我吧……”

她才是那个想说饶了我吧的人好不好!这下汪予睫彻底无力了。“好,你说,我听。”她再没有任何放冷箭的力气。

纵然她是放冷箭的绝世高手,但遇上这个铜墙铁壁似的男人,她终究没辙。

倘若短时间的牺牲可以换来接下来的安宁,她很愿意牺牲,真的。

知道她肯听,这一下杨岭来劲了。“好,我想想从哪里开始比较好……你知道MSF吗?”

“……知道。”MSF,MedecinsSansFrontiers的缩写,直译是“没有国界的医疗救援”,一般世人称之为无国界医生组织。

基本上,世界各地相似的医疗团体不少,像美国的MercyShip就是其一,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实际接触到相关的工作人员。

而那个人还相当不可思议的和她同住了近一个月。

于是杨岭同她讲述起在担任MSF期间所发生的种种见闻,其中当然有快乐的,也有不快乐的。他甚至拿出照片开始讲解,其中包含了那间简陋到教汪予睫极感不可思议的手术室。

不知不觉,汪予睫本有的不耐烦没了,她开始认真倾听杨岭诉说的每字每句,那是一个她不曾见闻的世界,杨岭生动的叙述,将那个世界的所见听闻带到她面前。尽避嘴上和脸上表情死ㄍㄧㄙ着不承认,可她的目光却早已透露出她真正的心情。

而注意到汪予睫这般的目光,杨岭一笑,说得更是起劲,几乎是欲罢不能了。

“有一次我在南斯拉夫期间,有个患者先前受到台湾红十字会的援助,他知道我是台湾人,特地留了一包泡面送来给我……我还记得那是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口味。在我这辈子所吃过的泡面中,就属那一包味道最特别。”

就这样,整问屋子内充满了杨岭滔滔不绝的声音和偶尔附和的“恩”一声,还有一只猫的喵喵叫。然后一个眨眼……不知何时,等到杨岭意识到的时候天已大亮,换窗外的麻雀接口吱吱喳喳吵个不停,而他和汪予睫……竟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在醒来的瞬间,杨岭一整个傻到,他看向落地窗外,曙光灿烂,墙上的钟不偏不倚指着清晨六点——就这样睡着了?这……也未免太扯了吧……

他搔了搔脑袋,浑身酸痛的自地板上爬起,不期然看见睡在沙发上的汪予睫,他一怔。猫儿很乖巧的蜷缩在他脚踝边,杨岭瞅着,初晨的日光微微照入,在她白皙而纤瘦的躯体上围上了一层光膜。

他注视她脸上表情,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无防备。在两人同住的这一个月来,他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斯温驯、如斯……可人的模样。

“糟……”他喃喃,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

她白皙的脸庞随着呼息而微微起伏着,在晨光下显得异常光润。细小的绒毛发着光将她的轮廓兜围着,仿佛诱引着他去触碰……几乎是难以克制的,杨岭伸手采触。那有些冰凉而柔软的触感令他有些震慑——像是上好的陶瓷那样的光滑细致。他发现自己不但移不开目光,甚至移不开自己轻薄的手。

明明一个月前那样相看两相厌的,现在的感觉却已大不相同。

他知道,那个时候的他误会了她。若他能及早看透她口是心非的柔软与脆弱,那么……他现在的心情又会是怎样呢?

就这样,各式各样的思绪在他脑中来回翻转着,最后化作一股抵挡不住的冲动,他俯首,悄悄亲吻了她。

吻在唇瓣与脸颊边,那不是一个太过深入的吻,可却比杨岭过去所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都还要引得他战傈。

他唇瓣带上一抹苦笑,粗糙的手指轻轻滑过她颊畔,不由得叹息。“真是……糟糕了哪。”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不喜欢则已,一喜欢上,那样的情感仿佛要爆炸似的充斥在他胸口间,教他差点就要把持不住。再不离开,他还真怕自己会一个冲动干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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