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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巧不成对 第12页

作者:夏昀

她以为是阳天回来了,可是,跃进屋里的并不是她所熟悉的身影,而是两个陌生的人影。

当他们发现床上没人,彼此打了个暗号,房内的烛火立即被点亮,正好看见凝绿矮子爬到门边想逃,他们立刻追了过去。

凝绿发现两名蒙面人正朝自己逼近,吓得尖叫起来。

其中一人飞快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名蒙面人则拿出绳索和布条,将凝绿捆绑起来。

凝绿动弹不得,只能睁着惊恐的双眸瞪着他俩。

突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凝绿惊喜交加的望着门口,知道自己有救了。

原本奕裴看到绣阁里一片漆黑,以为凝绿已经就寝,转身正想离开时却听到她的惊叫声,才及时折回来看个究竟。

两名蒙面人似乎认得奕裴,愣了一会儿,转身就想跳窗而逃。

奕裴飞快地挡住他们的去路,“大胆狂徒,竟敢夜袭义亲王府!”

出乎意料的,两名蒙面人不战而降,倏地跪了下来,喊道:“贝勒爷,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这全是侧福晋要我们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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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阁是王府里最清幽的地方,是义亲王批公文的书房。

此刻,两名蒙面人和从睡梦中被叫醒的侧福晋,正跪在地上向王爷一一认罪。

侧福晋虽然坦承指使下人绑走凝绿,却始终不肯说出原因,只是含糊地辩道:“我这也是为了贝勒爷好,那贱婢不断纠缠贝勒爷,我不过是教训教训她而已。”

“妳胡说,凝绿根本没有纠缠我,即便有也是我的事,不劳侧福晋插手。”奕裴沉声反驳道。

这使义亲王爷想起数天前他们父子俩的对话--

“奕裴,听说你近来常到后院的绣阁?”义亲王目光如炬地紧盯着他钟爱的独子。

奕裴倒也不否认,他们父子俩向来无话不谈,这事当然也毋需隐瞒。

“阿玛想要问孩儿什么,不妨直说·”奕裴不悦地瞪了站在一旁的玉格格一眼。

“听玉格格说……府里有个绣女经常借故亲近你,我只是担心你被美色所惑。”

奕裴早就猜到是玉格格在嚼舌根,他不禁在心中感叹,他这个妹妹终日无所事事,只会惹是生非。

他啜了口茶才说道:“坦白说,那位绣女确实令孩儿心动,但并非是她借故亲近我,反倒是我借故亲近她。”

“哦……”义亲王爷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好一会儿才笑道:“那我倒想见一见这位姑娘,这还是我头一次听说有姑娘令你心动哩!”

“阿玛,才不是这样!”玉格格见义亲王不但不反对,反而还想见凝绿,便在一旁掮风点火,“那丫头一向就不知检点,还妄想乌鸦变凤凰--”

“玉钏,事情并不是妳所说的那样,不准妳诬赖人家!”奕裴厉声斥道。

“阿玛,您看看嘛!大哥分明就是受那臭丫头迷惑--”

义亲王以严厉的眼神制止女儿说下去,他一向很信任自己的儿子。

奕裴不愿跟她一般见识,但也不想多作解释,只回道:“唉!可惜流水有情、落花无意,阿玛也不用急着见她了。”

“你是说……她看不上你?”义亲王的脸上写满讶异。

“是啊!很令人惊讶吧!”奕裴自嘲的说。

第七章

“禀王爷,绣女带到。”侍从的声音打断义亲王的沉思。

当房门被推开之际,凝绿跟着侍从来到义亲王面前,恭谨地跪下。

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那身形和姿态却大大地震撼了义亲王。

“妳--抬起头来,让本王看个清楚。”他的嗓音微微颤抖。

凝绿缓缓地抬起头,只听见义亲王爷惊叫道:“真的是妳!”

他冲上前攫住凝绿的肩,那骇人的眼神吓到了她。

“我终于找到妳了!”义亲王激动地将她搂进怀里。

惊见阿玛那狂喜的模样,奕裴察觉事有蹊跷,连忙上前拉开两人,凝绿则赶紧躲在他身后。

“阿玛,您怎么了?”他蹙眉问道。

义亲王指着凝绿,激动地说道:“奕裴,你瞧,嫣红回来了!”

凝绿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嗫嚅道:“王爷,您认错人了,我叫凝绿。”

义亲王恍若未闻,径自喃喃低语,“嫣红,别走,求求妳不要离开我。”

“阿玛,她不是嫣红,您认错人了。”奕裴抓住义亲王的双肩,以沉稳的语气说。

“我认错人了?不!她明明就是嫣红。”他犹豫地盯着凝绿。过了好一会儿,他颓丧地叹道:“天……我真是老糊涂了,都已经十几年了,嫣红怎么可能还是个小泵娘?”

凝绿自奕裴身后探出头来,吶吶地问:“王爷认识我娘?我娘也叫嫣红。”

“什么?”义亲王瞪大双眼,“妳说什么?”

她立刻缩回奕裴背后,“可能……可能只是巧合罢了,王爷怎么会认识我娘呢?”

“妳娘叫嫣红……”义亲王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凝绿,那眼神有些震撼,有些激动,又有些难过,“那妳叫什么名字?”

见义亲王的脸色柔和多了,她才放心的说:“回王爷的话,我叫凝绿。”

“凝绿!?妳就是凝绿!?”义亲王忽然上前抓住她的手,叫道:“我真的找到妳们了,老天爷……我是不是在作梦?”

面对义亲王的反应,凝绿以询问的眼光看向奕裴。

奕裴也是满脸疑惑,“阿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义亲王没有回答,反而问凝绿,“妳娘……她在哪儿?”

“我娘早就过世了。”她低声回道,不敢相信义亲王真的认识她娘。

闻言,义亲王痛哭了起来,“我对不起妳娘,更对不起妳,这些年来让妳们受苦了。”

“阿玛,您到底在说些什么?”奕裴递了杯茶给他,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喝了热茶,义亲王的情绪稳定多了,“唉……奕裴,你记不记得阿玛跟你提过红姨的事?”

奕裴点点头,他知道这是阿玛最为遗憾的事了。

义亲王看了凝绿一眼,“当我第一眼看见凝绿,还以为是你红姨回来了,她们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呀!”

“难道凝绿的娘就是阿玛要找的红姨?”奕裴将整件事串连起来,内心莫名的激动。

“没错,就凭凝绿这张脸,绝对错不了,而且……”义亲王自怀里取出一只织香囊和一纸发黄的信笺。

“这织香囊……我也有。”凝绿自身上取出一只相同的织香囊。

义亲王把两只织香囊摆在一起,“两只一模一样,也只有嫣红才有这般手艺,妳……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这话令凝绿和奕裴大为震惊。

“不、不!这不能证明凝绿就是阿玛的女儿!”奕裴不敢置信地道。

“她的的确确是你的妹妹。”义亲王以无比肯定的语气说。

“我不信!”奕裴的脸色丕变。

义亲王把那封发黄的信笺给奕裴看,缓缓道出陈年往事。

原来,当年嫣红在义亲王府里担任绣女,因美貌而深得义亲王的垂爱,而这不免招来福晋及侧福晋的嫉妒,两人常趁义亲王外出之际对她百般欺凌。

所谓好梦易醒,嫣红自觉恩宠不能长久,也厌倦了这种争风吃醋的日子,于是不告而别,离开义亲王府回老家,不料,在途中才发现自己竟已怀有身孕。

义亲王派人寻找嫣红多年未果,失望之际突然接到她的信,信中说明她已为他生下一名女儿,名唤凝绿,要求他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替她照顾年幼的女儿。

“可惜这封信来得太晚了。”义亲王怜惜地抚着凝绿,“送信的人在途中染上恶疾,拖了两年才把信交到我手上,等我依信上写的地点派人去找妳们时,妳们已经不知去向了。”他的神情有些激动,“凝绿,妳能原谅阿玛吗?这么多年了,每个夜里我都看着织香囊想着妳们母女,却万万没想到妳就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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