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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大亨 第17页

作者:香菱

“不要,求你千万什么都不要做。”晏鸿云听得胆战心惊。

“但是他欺负你。”他饶不了欺负女人的男人。

“不,他没有,他只是公事公办。真正欺负我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那堆价值不菲的鲜花,我现在还在开刀房操刀,或者参加医疗会议,每天加班加到三更半夜,有时连假日也得牺牲……”天哪,这就是她日复一日所过的生活吗?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自己过得多么不人道?

“所以,是我救了你?”他敞开踊,笑得很邪门,“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要我到环球医院去?”他是该院的董事长,势必很容易就可以帮她安插一个职位。

“不,你哪儿都不要去,跟着我,当我的押寨夫人。”

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求婚?

晏鸿云想起柳红儿提醒过她,麦克斯是个习于摆渡的人,一个女人锁得住他。这样的人要是有一天结婚生子,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画面?她真的不敢想象。

“你有上打的夫人可以帮你押寨,何需用到我?”对他的博情广恩,她还是很不谅解。

“吃醋了?”得意的笑颜说明他对她的重视。

“需要吗?”晏鸿云切齿一笑,“我现在已经学会,游戏的时候游戏,谈婚姻的时候谈婚姻。”

“口是心非的女人。”他自信满满的说。

“喂,人家酒店打烊了,你们两个到底跳完了没?”雨清不耐烦地踱进舞池,把两人硬扳开来。

“哦,对不起,那我们回家吧。”晏鸿云看一下手表,居然十二点多了。

她匆匆回座位拿起皮包,才发现麦克斯和姐姐还杵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来,哈一管。”雨清递了一根长烟给麦克斯,他大方地接过来叼在口里。

然后两个人非常江湖地站在原地吞云吐雾,哈话也不说。

“上回我们一起抽烟是什么时候?”雨清问。

麦克斯沉默以对,他的眼神、姿态和举动都充满了无比奇异的宁谧,像是忽然被一团异质的空气笼罩。

“不要以为用那一撮卷胡子就可以把过去统统掩饰掉,告诉你,我可没你叔叔和鸿云那么好骗。”

麦克斯既不避开她,也不望向她。抽完烟,他把烟蒂捻熄,兀自走向大门。

“慕彦之!”雨清急着大叫。

但麦克斯并没停下脚步的意思。

“你可以不理睬任何人,也可以选择继续逃避,但至少回去看看女乃女乃,她已经八十几岁了,还能有几个十年?”

麦克斯的身影终于在她讲完最后一句话时,隐入幽暗的夜幕中。

“不懂尊师重道的混小子!”雨清提高嗓门大骂。“她就是你说的那个黑帮头头麦克斯?”

“唔。”晏鸿云点点头。

“笨哦,难道你认不出来他就是慕彦之那王八蛋?”雨清当年是慕彦之的家教,更是把他拱上台大的推手,和他的交情深厚,骂起来也就特别凶。当麦克斯和晏鸿云相拥共舞时,她在一旁冷眼观察,怎么看他就怎么像是慕彦之。

“他不肯承认我有什么办法?”晏鸿云相信,他之所以如此必定有他不得已的理由。

“混帐,连对你都不老实,看来我得使出绝招对他。”两人走出酒店时,雨清蓦地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嗯,而且还有一个未婚妻。”

“那你呢?”

“我?我……算是女朋友之一吧。”好卑微的地位,晏鸿云很想好好自怜一下,可心里却一点也不感到伤感。

“什么?”雨清就没她这么看得开了,“死王八乌龟臭小子,瞧我怎么整治他。”

第七章

慕彦之已接连两天两夜没睡,不吃不喝地只是坐在沙发上冥想。

外头的风雪已停了,绚阳悄悄钻出云层,淡粉色的彩霞迤逦了半个天际。

每当仰望莽阔苍深的宇宙,他总不禁忆起多年前和晏鸿云那个半开玩笑,半似认真的约定。

再过二十五天,就是她二十八岁的生日,而今天他正好满三十一。他们将会信守一句戏言,真的结为夫妻吗?

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让他得以重燃希望的火炬,也许他会任由自己继续摆荡,直到沉入大海为止。

这些天他不断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晏鸿云娉婷的身影,听到她柔美的嗓音,笑脸吟吟的告诉他,她要嫁人了。接着她无情的拒绝就像火山爆发,滚烫的熔浆掩覆庞贝城,而他的浓情也在瞬间升至最高点,然后急速冻结成冰。

伸手端起茶几上的水晶杯,骤然发现竟是苦酒满杯。

“一个人喝酒不觉得太无聊?”慕子濂无声无息地从垂地的纱缦后走了进来,手中突兀地捧着一块造形小巧可爱的蛋糕。

麦克斯先是悚然心惊,继之不禁莞尔。

以慕子濂的本领,什么事难得倒他?

“你终于还是找来了。”他起身到酒橱里再取出一只高脚杯,递予慕子濂。

“你不肯回去,我当然只好亲自登门造访喽。”慕子濂放下蛋糕,把酒杯挪到一旁,并抢过麦克斯手中正要倒进嘴里的黄汤,一并倒入垃圾桶。

“太糟踏了,这是上好的红酒,一瓶需要一千美金呐。”麦克斯直呼可惜,但慕子濂显然不为所动。

“凭你名下的财富,这一瓶酒算什么。”慕子濂走过去,把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提了起来。“你消沉丧志,颓废够了吧?”

“拿什么作标准?当年的你吗?”麦克斯忿忿地把他的手拨开,很挑衅地抬高下巴与他对峙。

他长得更高更壮了,确实很有混黑道的本钱。慕子濂愤怒地瞪着他比以前增添许多风霜但依旧乖张的脸。

“不要企图模糊焦点,当年我为什么离开,你很清楚。”是的,他的确也曾度过很长一段漫无目的,放浪形骸的日子,但那是有原因的。

“我只是把问题突显出来。你可以为项雨清浪迹天涯,我为什么不能为晏鸿云闯出一片天?”

“这是你离家三千多个日子的唯一借口?”慕子濂冷笑道:“难道你对慕华集团、对这个家完全没有责任?当初是你爸爸坚持继承家业,我才成全他改学法律,结果他两手一摊走了。这个重担我是被担扛下的。”

“不要提我爸爸。我不是他,也不是爷爷,更不是你。”麦克斯突地变得暴跳如雷,“我是不负责任,是想远远的逃离这个家,天知道我有多么痛恨活在你和爷爷至高无上的成就阴影底下,成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只管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跟个废人有什么两样?”

“每个亲朋好友见了我,就拿我和当年的你相提并论,好像我这一生就只能为慕华集团作牛作马,不能有一点点走月兑离轨的行为,和自己的想法。我的未来如同一张早被绘好的地图摊在桌上,没有失策、没有惊喜,十年二十年之后像你,三十年,四十年之后像爷爷,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麦克斯一口气说完心中的忿恨。

他的指控令慕子濂哑口无言。这不就是当年自己最引以为憾的事吗?现在为什么反要加诸在慕彦之身上?

“我宁可像小鸟一样,衔草建筑自己喜欢的巢,在四时递嬗,风吹日晒中体验生命的美好。我这些年努力遗忘过往的一切,也认真寻找迷失的自己。”麦克斯不管他的反应继续说着。

“在你尽情享受生命美好的同时,有没有想过女乃女乃是多么心焦的思念着你?我可以体谅你急于摆月兑束缚的心情,也不反对你用各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才能,但,你起码想想女乃女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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