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巧合吧,才会让你有这种感觉,不过,你也不能否认顾姊是位温柔、体贴又坚强的女人吧!”
“这点我的确感觉得出来,她不但善解人意又乐观,还是个很好的母亲,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呀!这段时间,你让我有随时‘被判出局’的危机意识。”
依寒低下头来,啜了口红茶,也许是她低估了龙生,原来他心里早有这个预感了。
她抿抿嘴,不经意的望了龙生一眼。
“龙生,我真心希望顾姊能有个很好的归宿,而在这段日子里,我发现你和她并非没有感情的,何况,小婕和你又那么投缘,如果你能去追求她,那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一桩姻缘哪!”
“依寒,我承认我是很欣赏顾薇,但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会追求她,可是现在根本不可能,在我心中,你已占了非常重要的地位,难道你感受不出来吗?”龙生脸上现出一丝凝重。
依寒垂下眼,咬咬自己的下唇,她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顺利,该是她和龙生摊牌的时候了。
她尽可能语调轻柔,并给他一个微笑。
“龙生,喜欢并不代表是爱,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喜欢你,但那不是爱,我相信存在你我之间的仅是兄妹般的感情罢了。”
“你是说,你从没考虑过接受我?”他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是的。”她坚决地回答。
龙生不可置信地望眼睛,喃喃地说:“天!这怎么可能?你怎能如此冷静地肯定你对我的感情没有掺杂一点爱的成分?”
“我想,爱情是双方面感觉的问题,我非常清楚自己并不能给你什么,如果任由你将感情继续耗费下去,对你是种伤害,我不能太自私;你一直像个好哥哥一样照顾我,我希望你将来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
“你难道不肯试试看能否爱上我?”龙生试图作最后的挣扎。
“对不起,龙生,我相信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个好哥哥。”她皱皱眉。
龙生跌坐在座位上,沉默了许久;他眉峰紧蹙,嘴角不住抽搐着,似乎极难接受依寒的这番剖白;他的眼光不断地在她脸上来回搜寻着,似乎想找出一丝希望,但他失望了,她的神情充满诚恳和自信。
他深叹口气,嘴角慢慢浮上一抹苦涩无奈的笑容。
“你的思绪为何和此清晰呢?你让我觉得在追求你的过程中,像个傻瓜似的可笑,看来,我对你的一番心思是白费了。”
“你依然是我的好兄弟,不是吗?”她强调着。
龙生移开目光,自嘲道:“当不了情人,或许……当哥哥也不错吧!”
依寒抬起眼来看他,深怕因此而伤了他的自尊心;直到他转过头来,眼中浮涌出一抹谅解的眼神,她才放下心。
她呼出一口大气,整个人松缓了下来。
“现在,回到主题。”她宣布着,极为俏皮地说:“需不需要我充当你的爱情顾问,好去追求顾姊……”
龙生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眉峰急速地紧蹙了起来。
“别太狠了,依寒,我才刚刚失恋耶!”
“龙生,听我的话准没错,顾姊是个好人,错过她会是使这辈子的遗憾。”她正色地说:“虽然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是这是命运的捉弄,她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真服了你,依寒。”龙生由衷赞赏道:“真不知将来是那位幸运儿能得到你的心。”
依寒倒抽了一口气,神色陡地黯了下来;她别过脸,躲避着龙生诧异的眼光。
“我想回去了。”她迳自拿起帐单,走向柜台。
在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一直显得有些尴尬。依寒沉默不语,过往的种种不愉快片断,有如幻灯片般,一幕幕在她脑际闪过,她知道这对不知情的龙生很不礼貌,但由于他的一句话,无端勾起她内心的创痛;她曾经真挚地付出过感情,但却被蹂躏得四分五裂。
车子来到依寒住处,龙生轻咳一声,低声问道:“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如果我无意间得罪了你,我很抱歉。”
“不是你的错。”依寒强露出一抹笑意,道:“龙生,对不起,因为一时情绪波动,影响到你的心情。”
龙生谅解的点点头,他伸出手来,拍拍衣寒置于膝上的手,说:“不管曾经发生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如果愿意的话,我很乐意为你分忧,别忘了,我是你的好哥哥。”
依寒垂下头,无意识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才细声低吟道:“或许是我太过执着于年少时的感情得失吧!对于爱情,我想我一直是个傻瓜,明知已不可得,却仍无法释怀,比起你对感情的豁达,我很惭愧。”
龙生像是听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他恍然大悟,直视着依寒,叹道:“别因此而封闭你的心,放弃你的那个人,才是一个十足的傻瓜。”
依寒嘴角浮上丝凄然的笑,她转过头深深看着龙生,叮咛道:“别忘了善用我那张票。”
龙生眼底闪过一丝悲伤,他回避着依寒,说道:“我想我会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疗伤,否则对顾薇是不公平的,你说对吧?”
依寒点点头,和龙生交换一个会意的眼神,她不再多言,迳自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农历年过后的某天,依寒正独自吃着早餐,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她有些慌乱地整整稍嫌散乱的头发,满心不悦地打开大门;一个快递公司的小弟拿着包裹,站在门口。
“您是沈依寒小姐吧?麻烦签收一下。”
依寒签完名之后,狐疑地接过包裹,她平常很少接到包裹的,况且,耶诞节也过了,更不可能会有人寄礼物给她了。
她好奇地想知道包裹究竟是谁寄的,但看了看寄件人栏,居然连地址也没留,她后悔忘了问是谁寄的。
她迅速拆掉包装纸,里面是个蓝紫色的扁盒子,打开盒盖,她惊讶得张大了嘴,迟疑片刻,才将东西拿到眼前细细看着、抚模着。
那是个绢丝胸花,在紫蓝色的花瓣间,缀满了细碎的小珠子,像是点点露珠;花瓣侧缘的银丝细边,使整朵胸饰显得特别高雅、华丽。
“一定是搞错了。”她盯着这份礼物自语着。
她相信快递公司的小弟发现错误时,会和她连络的;虽然这是她有生以来见到最名贵的礼物,但终究并不属于她。她小心翼翼地将礼物重新包装好,放进衣橱的抽屉里,暗暗松下一口气,她决定暂时抛下这种烦人的困扰,先吃完早餐,再去上班。
“依寒,二线电话。”
依寒才刚踏进秘书室就听到同事的叫唤,她看了看腕表,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找她呢?
“喂!我是沈依寒。”
“好久没连络了,近来可好?”
一听到电话里低沈的声音,依寒不必问也知道是谁,她皱皱眉,简短回答着:“很忙。”
“我也一样。耶诞节我出国一趟,等国外事业告一段落之后,我决定回国定居;最近忙着筹画在台事业,一切都得我亲自参与才行。”
依寒心不在焉的以手指敲击着桌面,狐疑他难道忘了那晚的不愉快,为什么他可以如此若无其事的和她说这些琐事。
“现在总算筹画得差不多了,希望能邀请你成为我的第一位贵宾。”
“再说吧!”
“依寒,我知道你还在为那晚的事耿耿于怀,我郑重向你道歉!”听得出他很颓丧。“喜欢我的礼物吗?那件胸饰是专程带回来送给你的,希望你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