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地变,唯有他对她的爱永远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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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婷发疯似的边跑边哭,踉踉跄跄地奔回了房间,扑倒在床上。像只受了伤的野兽般,抓狂地掹槌著枕头泄愤,涕泪纵横的脸上,仍挂著不可置信的震惊。
她顿觉痛不欲生!
一开始,她不是有意要跟踪赛门,只是正巧也在附近散步。然后,她偷听到他和初晴的谈话,误以为他们要谈判分手,才刚暗自窃喜时,一切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不要啊……”她失神地哭喊道。
初晴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凭什么跟她争赛门?
方婷自认一点也不比她差,而且远比她更适合他啊!
“赛门该是我的。”她绝不轻易认输。
方婷抚著左颊上的纱布,仿佛还能感觉到当初挨初晴巴掌时的热辣痛感。这耻辱,她誓要讨回!
“就算是不择手段,我也要将赛门抢过来!”
翦水秋瞳微眯,进闪出算计的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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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声。一面精致的小圆镜掷地而碎。
镜子碎片的周遭早巳如飓风过境般狼籍凌乱。
“我完了……”只见方婷声嘶力竭地哭坐在地上。
一旁的赛门和初晴面面相觎,茫然不知所措。
“我以后没脸见人了……呜,该怎么办?”
“小婷,你先冷静一下。”赛门出言安抚。
“教我如何冷静?”方婷恨恨地瞪视著初晴。“我已经毁了容,人生还有何希望?”她随手抓起掉落在地的一把美工刀,作势要寻短割腕。“不如死了算啊!”
“对不起,方婷。”初晴内疚道:“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毁容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道歉又有何用?对我于事无补呀。”方婷一手握著美工刀,另一手则翻过腕侧,“呜……我不想活了。”
“小婷,千万别做傻事。”他急忙抢下美工刀。
“赛门,你别管我。”方婷哭喊道:“把刀还我!”
“你何苦如此想不开?”他并不苟同。
“你是男人,当然无法体会我此刻绝望的心情。容貌之于一个女人,如同是第二性命般重要,如今……”方婷指著自己左颊上的纱布。“我能不心灰意冷吗?”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也许我们可以寻求整型名医治疗,搞不好能除去你睑上的疤痕。”初晴好心建议。
“哼!你少说风凉话了,”方婷毫不领情,
“你放心。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会负责的,甚至……我可以请我叔叔替你找到一流的名医。”初晴试著说服她。“只要你肯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真在乎我肯不肯原谅你?”方婷开始布下陷阱。
“当然在乎。”初晴不希望一辈子良心不安。
方婷吸了吸鼻子,暂停了哭泣。
“赛门,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晴子说。”
“这……”他犹豫了下,怕她们两人会起冲突。
“没关系,你就先去育幼院那边忙吧!”初晴苦笑了下。“放心好了,我下会再冲动地跟她吵架的。”
一次的后遗症就够她受了,岂敢再掀战端?
待唯一的男主角一走远,方婷便一改方才可怜兮兮的弱势相。她起身,拍拂了去身上的灰尘,移坐至床缘。
初晴像个做错事正等著受罚的小孩,低头不语。
“要我原谅你很简单。”方婷说出条件。“把赛门让给我,否则免谈!”丝毫不容对方讨价还价。
“什么?”初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赛门是我的男朋友,凭什么叫我把他让给你?他是人,又不是件东西,怎么可以说让就让?我办不到!”
“你难道不觉得愧疚于我?”方婷逼问。
“所以我才说要帮你另寻名医啊!”
“如果我要求你以其它方式补偿我呢?”
“你把话讲清楚。”初晴不喜欢听她卖关子。
“你大可不必费心神去找什么知名整型大夫,也不必花大把钞票为我医脸上的疤。”方婷瞅视著她。“只需将赛门转让给我,如此一来,任何事我都可既往不咎。”
“你这是在威胁我?”初晴蹙眉。
“别讲得如此难听。”方婷纠正。“是条件交换。”
“倘若我不答应呢?”
方婷耸了耸肩。“那我就拒绝任何治疗,顶著一张破相的脸,一辈子在你和他身边出没,时时刻刻提醒你——曾经如何残忍地伤害我。以赛门那种心软的好心肠,恐怕也会不齿你的暴行吧!”开始危言耸听。
“你不觉得这提议很荒谬?”初晴有点哭笑不得。“你以为只要我肯退让,赛门就一定会接受你?”
“这其中当然需要一点技巧。”方婷微笑。“昨天我不慎听到你跟安修女在商量法国学画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赛门应该还不晓得这个消息。”
“然后呢?”初晴想知道方婷葫芦里在卖啥药。
“假使你对他来个不告而别,好让他死心……”方婷斜睇著她。“然后,我再‘适时’地安慰他,时间一久,等他将你淡忘之后,总会对我日久生情。”她自信满满。
太可怕了!初晴简直不敢相信刚刚亲耳所听见的话。
这个方婷根本不像她外表给人的柔弱无害,相反地,其实是只披著可怜羊皮的恶狼,最棘手的厉害角色啊!
“情愿破相一辈子是你家的事。”初晴强持镇定。“我可以不买你的帐啊,你又能奈我何?”
就算她再内疚,也不愿拿心爱的人去赔偿啊,那太没道理了。
但个性单纯又涉世未深的初晴,哪敌得过方婷的心机城府?只见方婷不怀好意地加深了笑容,使出撒手锏——
“你非买我的帐不可。信不信我能害他身败名裂,这辈子再也没脸踏进教会一步?甚至被他所虔诚信仰的天主教终身除名,届时,他不知会有多沮丧啊。事关他个人的名誉和道德形象,你难道真能不在乎?”
“他为人正派,怕什么?”初晴对他的人格有信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方婷冷笑。“我可以想尽方法抹黑他、污蔑他,教他跳入黄河亦洗不清。”
“你竟恩将仇报?”初晴倒抽了口气。“枉费他帮了你那么多忙呀!如此狠心的伎俩都讲得出口,我才不信你有多爱他。既然这样,又何必非与我争他不可?”
“谁说我不爱他?”方婷挑眉。“就因为我已爱得无法自拔,才会千方百计想得到他的人。”
“那你还……”初晴都给弄糊涂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若得不到的,不如将之毁灭,绝不便宜其他人。”方婷的个性就是这么偏激。
“你不怕我揭了你的真面目?”
“我伪装得那么好,没人会相信你的,包括赛门。搞不好我只要梨花带泪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任何人都会认为我是个无助的受害者,而你则是不知悔改的施暴者。
“你好毒啊!”初晴气得几乎快吐血了。
“怕了吧?”方婷洋洋得意,胜券在握。
第十章
六个月后。
赛门独自坐在海边的一块大岩石上,落寞地眺望著夕阳西沉的海面,迎面而来的阵阵浪花溅湿了他的裤管,他却浑然未觉,思绪迳自飘向远方……
时间无情,转瞬间便由盛夏进入了隆冬。
海风刺骨,吹得人体肤发疼,可再怎样的疼痛都及不上他心伤的千万分之一。自从初晴不告而别地离开后,他仿佛成了具有体无魂的稻草人,生命中再无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