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忍无可忍的初晴霍然打开门,杏眼圆睁地走出了房间。霎时,毫无任何心理准备的赛门和方婷,惊骇得差点忘了呼吸,只能呆若木鸡地望著一脸怒色的初晴。
“晴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首先回过神来。
“你太令我失望了,亏我还一直信任你,结果……”初晴眼眶泛红地质问著他。“你们竟然背著我暗通款曲,假如今天我没有正巧碰上,你们又准备瞒我至何时?”
“你别怪赛门,是我主动的……”方婷急欲替他解围。
却反而更加激怒了初晴,一时被妒火所焚的她突地失去了理智。她转头瞪著方婷那副该死的楚楚可怜的无辜美颜,毫不迟疑就挥了一巴掌,将方婷打个晕头转向,扑跌向一旁的红砖花圃……
“哎哟!”方婷一手捣著痛脸,惨叫了声。
“晴子,你太过份子,怎么可以随便打人?”他忙蹲身去扶起方婷,只见她痛得抬不起头来。
“是她欠打!”初晴虽然有些后侮,却仍赌气道。
“小婷,你有没有受伤?”他关心道。
“赛门,我的左脸颊……好痛喔!”方婷哭诉道。
哼,就会装可怜!初晴嗤之以鼻。
“天啊!你的脸……流血了。”他惊呼。“我先送你去医院敷药,万一脸上留下伤疤,可就糟了。”
就这样,初晴冷眼旁观地目送著他们急忙消失的背影。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顷刻问便淋湿了她一身;此时此刻,她的眼睛也正下著雨,唏哩哗啦地伴随著她伤心的泪水,一起滑落至地上。
十八岁后的第一晚,初晴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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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门筋疲力尽地回到房间休息,一进门便发现桌上多了一盒小蛋糕。这才恍然忆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允诺今天要帮初晴补过生日的!
懊死的,他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方才在走廊遇见麦神父,听说初晴大约中午左右就来等他了,连晚餐都没吃,—直待在赛门的房里……
“我真健忘。”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近来为了方婷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就连答应好初晴的约定都一再食言,难怪初晴会起疑……会如此气忿。
是他太粗心大意了,没仔细体会初晴的感受。
望一眼墙上的钟——十点四十分。
“先打个电话给晴子,向她道歉。”
岂料,对方早已关机。是不愿再听到他的声音吗?
赛门无奈地躺在床上,失神地望著手中的电话。
她从不曾关机的,想必今晚的事教她难以释怀。
“咦?有语音留言。”他这才注意到。
或许是初晴留的。他赶紧听取——
第一则是下午一点零五分留的:
“臭赛门,明明约好的,竟敢放我鸽子。为何忘记带手机?是想做啥坏事,怕我查勤,是不?呵,跟你开玩笑的,别紧张。谅你也不敢背著我乱来,因为上帝会代我惩罚你的。等你哦!快回来。”
第二则是下午二点五十二分留的:
“不是说陪方小姐去做健康检查吗?怎么回事,都去那么久了还不回来?害人家等得无聊死啦!你们到底是去哪家医院啊,美国还是日本的?来回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第三则是下午五点二十四分留的:
“夏天食物容易坏,我这盒可怜的蛋糕已离开冰箱太久了,恐怕都不新鲜喽!好扫兴耶,人家特别去买了你最喜欢的提拉米苏,结果却被你摆了道乌龙,活该!算你没有口福。这蛋糕啊,大概得奉送给小猪们当点心了。”
第四则是晚间七点三十一分留的:
“好困喔,趴在你的桌上睡睡醒醒的。今天除了找你替我补过生日之外,本来运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的。岂料,一整个下午都让我等无人……臭赛门,限你—个小时之内回来,否则本小姐就要掉头走人喽!”
最后一则是八点四十分留的:
“赛门·弗瑞安,算你有种!居然超过了最后期限还不回来。该不是身旁伴了个天仙美女,就乐不思蜀,忘了自己是谁了吧?告诉你,本小姐真的火大了。给你方便,你当随便啊!丢下女朋友不管,跟别的女人去风流快活,未免太恶劣了吧!嗯……是不是路上碰到什么麻烦耽搁了?我刚刚只是随意发发牢骚罢了,你还是专心开车,千万别为了赶时间超速喔!我等你,不见不散。”
听完了所有留言,赛门更加沮丧和内疚。
他似乎能想像初晴支手托腮,独自坐在他房内枯等的模样……她一定是气鼓著腮帮子,边瞪著他摆在桌上,两人合照的相框唾骂著。然后三不五时抬头盯著墙上的大圆钟,百般无聊地打电话留言……
而且,明知道对方忘了带手机,却仍对著一支同样搁在她面前的电话,吐露著所有的娇嗔与埋怨。
这……教她情何以堪?
“晴子,对不起……”赛门无力地闭上眼。
身体早已疲累不堪,却又一夜无眠至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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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赌气,初晴隔天一早就拉著姊姊作伴,一起到高家位于天母的别墅祖宅度假,美其名叫——避暑!
“你这样避不见面,也解决不了问题呀!当心那个方婷正好乘虚而入,岂不便宜了她?”微雨不赞成地说。
“喜欢就捡去配!”初晴已气得口不择言。“哼,我才不在乎。见异思迁的混蛋!不要也罢。”
“口是心非。”死爱面子!微雨暗嘲道。
斑永文一下楼就见到两姊妹在那抬杠,不觉莞尔。
真怀念啊,双胞眙的感情总是特别“麻吉”,以前他和大哥也常像她们一样……往事,如今只能回味了。
“要来这儿,怎不事先通知我?”他坐在沙发上。“我也好派车去接你们。瞧你们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还自个儿搭车北上,岂不累人?”他心疼道。
“叔叔,其实坐火车也挺方便的,况且,有人又是‘临时’才起意的。”微雨刻意强调。“如何事先通知?”
“叔叔,上回你跟我提过的那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了。”初晴咬了下嘴唇,“我决定听从你的建议。”
“你决定要去法国学画?”他先迟疑了会儿,“你已和赛门商量好了?他也很支持你这个决定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何需问他啊!”初晴撇过头去。
“咦?”他不禁微微错愕。
“他们吵架了。”微雨鸡婆地附加了一句。
换来初晴一记大大的白眼,兼脚背上的一踩。
“哇!好痛。”
“谁要你多嘴!”初晴恼羞成怒。
“别意气用事,以免日后造成无可挽回的遗憾。”身为长辈,他有义务提醒她,凡事切忌赌气妄为。
“可是……”初晴本想替自己辩驳。
“如果赛门对你真的很重要,就更不该轻言放弃。”他笑了笑。“有何误会或是龃龉,不妨等彼此都冷静下来了,再重新好好地沟通。缘份,得来不易哦!”
“叔叔……”初晴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我懂了。”
“总之,我会先透过关系,帮你暂时保留那所艺术学院的进修名额,等你真正确定了,再送你去法国也不迟。毕竟,此行一去,少说也需三年五载,儿戏不得。”他丑话说在前头。“我替你申请的学校可是国际知名的,教学要求皆以严格出名,许多近代当红的艺术家都毕业于此。如果你没有坚定的决心和毅力,我劝你干脆打消念头,倘若你可能半途而废,不如别去的好,以免浪费时间和金钱。自己仔细衡量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