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安氏企业的少总裁--安孟涯。”杨赫随即忆起,他有发请柬邀请安氏企业来参加开幕酒会。
“什么来历?很有钱吗?”伍秀玉随口问道。
“不是很有钱,是非常、非常有钱。”伍荔儿喳呼道。“妈,别老看连续剧和综艺节目,偶尔也看看新闻嘛!”安氏企业,近来可出名得很!
“我没料到他们真的肯赏光屈驾,实在是太招呼不周了。”杨赫着实过意不去。待会儿可得拨通电话去致谢。
于是乎,众人便开始谈论起有关安氏企业的种种八卦。包括前任总裁共有七位大小老婆、儿女成群,还有前一阵子媒体报导得沸沸扬扬的接班人斗争,还有……
“安孟涯……”凌飖飖的脑海又浮现方才那张俊逸尔雅的脸孔。手中的领带夹彷佛会烫人般,教她颊畔一红。
他们,还会再见面吗?
蜜月之旅一结束,钱克平便神秘兮兮地拉着伍荔儿往基隆去,说是要介绍几位很重要的人给她认识。
“谁呀?怎么不见你邀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别急,就快到了。等会儿见过他们之后,妳自然就晓得了。”钱克平专心地开着车,表情十分开心。
“这么巧!你的老家在基隆啊?”望着一路上熟悉的景致,伍荔儿笑道:“我国中时也住饼基隆喔!”
“是吗?那还真巧。”
车子一个转弯,爬上一条蜿蜒小径。
“好像愈来愈偏僻了。”
“嗯。”又一个转弯。“到了。”钱克平停车熄火。
“这……这里是『墓仔埔』耶?”她顿时错愕。
“没办法。我父母和女乃女乃全都『移民』来这儿,我只好带妳来他们坟前做初次拜访了。妳不会生气吧?”谁教他先斩后奏,只好将皮绷紧一些。
“你说这话太见外了吧?好歹我也是你们钱家的媳妇,理应来此向长辈请安、祭拜的。”她没好气地说:“可是,你应该告知我一声,好让我有心理准备嘛!瞧!害我穿着一身红衣服来,多失礼呀!”
“新娘子穿红衣裳很适当嘛!让他们也能沾沾我们的喜气,不是很好吗?”他由后车厢拿出祭拜用的东西。
“强辞夺理。”她捏了他的腰侧一把。
“哎哟!爸、妈、还有女乃女乃,你们瞧瞧,我娶了个恰北北的老婆。”他煞有其事地诉起苦来。
“讨厌!”她连忙松手。“你乱告状。”脸都红了。
“在家里都纵容妳当上霸王,好不容易捱到我家人面前,当然该由我占上风啊!”他得意地笑着。
“啧,你好贼喔!”她娇嗔。
他含笑地将点好的香递给她,然后一脸正经地朝墓前拜了拜。
“爸、妈、女乃女乃,不孝子孙克平,在此向你们请安。”
“爸、妈、女乃女乃,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克平的妻子,我叫伍荔儿,请多多指教。”她也举香拜了拜。
两人同心协力地将坟墓四周围的杂草拔干净,又烧了些纸钱聊表敬意。不知不觉,天色已渐昏暗。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台北吧!”钱克平牵起妻子的手,往车子停放的空地走去。
街灯亮起,车子平稳地驰骋在他们回家的路上。
伍荔儿将视线由窗外景色,移回丈夫专注的脸上。
“很少听你谈起你家人的事。”她不禁好奇。
“因为我年纪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车祸双亡了,一直都是女乃女乃独力扶养我长大的。”
“你女乃女乃一定很疼你喔!”
“那当然!毕竟我们祖孙两人,相依为命了十二年,直到我念专四那年寒假,女乃女乃因高烧并发肺炎而过世。”
“当时,你肯定很伤心吧?”
“何止伤心,简直以为世界末日来临了。”回忆起往事,他仍心情沉重。“我这才惊觉自己真的举目无亲。妳能想象吗?所有的亲戚朋友都避不见面,彷佛怕极了我这个瘟神接近。”
“瘟神?”她皱眉。
“对!他们背地里都喊我瘟神,说我克父克母,又克死唯一的女乃女乃,是个不祥之人。”
“这种事怎能怪你呢?”她气忿不平地道。
“天知道!”他轻嗤了声。“没有亲戚肯借我钱办女乃女乃的丧事,最后,我只好忍痛把老家的三合院卖掉,好不容易才完成女乃女乃的遗愿,将她老人家葬在她早逝的独生子,也就是我父母的坟墓旁边。”
“克平……”她几乎能想象他那时的茫然无助。
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等我一开始走红,赚了些钱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们老家的房子买回来,总算是对得起我钱家的列祖列宗。”
“嗯,我以你为荣。”她赞许道。
“唉,只可惜……”他语气里充满了遗憾和无奈。
“可惜什么?”
“我们钱家的一件传家之宝,被我粗心弄丢了。”
“是什么样的宝贝,很贵重吗?”
“是值不了几个钱啦!”他叹道:“但意义非凡。”
“是什么?”她的好奇心已被撩拨到了最高点。
“一块玉佩。”他无限感慨,娓娓道出事情经过……
一回到家,伍荔儿便忙着翻箱倒柜,不知在寻找些什么。末了,竟又催着钱克平,连夜飞车赶回集集。
待他们抵达她位在南投集集镇的娘家时,时针跟分针正好重迭在十二的位置上。
她未等车子停好,便冲下车直奔上二楼,她以前的房间。
乒乒乓乓!翻箱倒柜的声响吵醒了熟睡中的杨赫夫妇。
“谁呀,三更半夜的,吵什么?”伍秀玉揉了揉惺忪睡眼,走出房门。“咦?荔儿,妳何时回来的?”她惊讶地问。
“刚刚。”伍荔儿头也没抬地应道,边翻找着抽屉。
“怎么这时候回来呢?”杨赫也过来关心。“妳和克平吵架啦?不然,为何急着半夜就跑回家来?”
钱克平停好车后,才慢条斯理地跟着走上二楼。
“爸、妈,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休息。都是荔儿啦!火烧似地直催着我回来。”
“那倒无妨。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好的,就行了。”杨赫见到女儿、女婿回来,高兴都来不及了。
找了好一会儿,只见伍荔儿早已满身大汗。
啧!到底放哪去了?她抓着头皮不断苦思。
这边也没有!那边……也没有!
奇怪!难不成长脚跑啦?
“荔儿,妳到底在找什么东西?”钱克平再也受不了。眼见妻子发了疯似地,活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教他不知如何是好。
“等等……别吵我!”她一径埋头苦找。
哇!终于……
“找到了!找到了!”她握着一个红色的小锦囊,兴奋不已地在房间内又叫又跳。
众人看了皆目瞪口呆,大家着实弄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了?
“荔儿……”钱克平蹙眉地开口唤道。
“克平,你看!”她将小锦囊慎重地放在他手上。
他疑惑地打开来看,不禁倒抽了口气--
“这、这是……”他猛地眨了眨眼,难以置信。
“瞧!它是不是你那踏破铁鞋却遍寻不着的宝贝?”
“这、这真的是……我的玉佩!”他呆望着她。“怎么会在妳这儿呢?”随即又瞪大了双眼。“莫非……”
太不可思议了!
“没错啦!那个女孩……嗯,就是我。”她难为情地点头承认。是满糗的!谁料得到世界竟那么小。
回忆起自己那时讨债的强硬态度,实在是汗颜……
“怎么会……”他作梦也没料到,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是啊!真巧耶!”她故作轻松状。
好里加在!她没真因拿不到钱,就把玉佩送进当铺。否则,现在岂不愧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