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浑小子,害得他心肝宝贝女儿吃足苦头!
女儿的坎坷情事他大致听说了。但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就是舍不得看见女儿为了一个“头壳”坏去的小子,吃苦受罪,恨不得立刻痛扁那“负心汉”一顿才能消气。
“妈……”
“别怪妈多管闲事。我实在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为何偏偏要将事情搞得如此复杂?既然克平因为伤重而丧失记忆,妳就直接告诉他,妳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好将葛秋苓那寡廉鲜耻的冒牌货一脚踢开便能了事啊!何苦让自己弄得那么累,岂不白白便宜了葛秋苓?”
“妳妈说的很有道理,妳怎么不这样做?”他插嘴。
闻言,伍荔儿只是苦笑。
“事情……没那么简单啦!”她又叹了口气。“你们不懂啦!反正,这事我自己会想法子解决,甭替我忧心了。”
杨赫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建议:
“干脆把他忘了吧!澳天爸再介绍几位年轻有为、器宇不凡的企业小开给妳认识,保证个个条件都胜过他。”
“你要帮女儿安排相亲?”伍秀玉皱了皱眉头。
伍荔儿闻言摇了摇头,好笑地望着眼前的父母。
“别忘了,咱们家的血液里都有死心眼的固执遗传因子。所以,别再花心思劝我,那只会徒劳无功罢了。”
这话说得身为坏榜样的两位面面相觎,不再多言。
趁父母失神之际,她赶紧一溜烟地跑出门去。
其实妈妈说的也没错,她大可趁着葛秋苓身在巴黎,鞭长莫及的时候,理直气壮地向钱克平澄清一切,或许事情更容易迎刃而解。
只是,她却不愿意如此做。
现在的她,内心十分的矛盾。
一方面她因为他的淡忘而心痛,多渴望一切能回到从前,她可以毫无顾忌地依偎在他怀里,享受着他深情的拥抱和温柔的呵疼。
然而,另一方面,她却一直记着葛秋苓曾说过的--
爱,不是光靠嘴巴说说,而是真心的牺牲奉献。
当初他在异国身受重伤,又面临丧失记忆的无助打击,的确是多亏了葛秋苓的照顾、陪伴。
她扪心自问,自己曾经为他付出过什么?
她何德何能拥有他的深情?
如果他只因她的话而重回她的身边,对葛秋苓岂不太不公平?毕竟他在希腊养伤的那段日子,葛秋苓的苦劳不可抹灭。
所以,她情愿让他能再次喜欢上她,她要光明正大地替自己重新赢回他的感情。
懊轮到她来付出了。就当她的让步,是还给葛秋苓那曾用心照顾钱克平的恩情吧!
或许她是愚笨吧,但她甘之如饴。
她绝不会主动告诉他真相,也绝不拿正牌女友的身分作筹码,总而言之,一切由零开始吧!
万一事实证明,他果真“移情别恋”了,她也只好珠泪暗吞,笑着祝他幸福美满。
饼去种种,也算是段美丽的回忆啊!
“克平……”葛秋苓打从机场回来,便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几度欲言又止,彷佛做贼心虚似的。
前两天,他径自挂断电话后,她始终惴惴难安,总觉得他突然对她冷淡许多,老以工作忙碌为由拒绝联络。
难道他已想起些什么了吗?
“克平。”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问个明白。
“嗯?”他犹埋首剧本中,只随意应个声。
“是不是她……曾跟你解释过些什么?”她心如擂鼓,提心吊胆。
“她?谁呀?”他困惑地眨了眨眼。
“伍荔儿啊!”她急道,不觉提高了音量。
“喔!她该跟我说什么?”他有些狐疑地抬眸望她。
“耶?她真的什么也没说?”她原以为伍荔儿一定会趁她不在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他诉苦,企图表明一切,好抢回他。
“真的吗?”葛秋苓不相信地再次确认。
“妳在打什么哑谜?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没……没事。”难道伍荔儿早已死心了?
幸好,她的谎言未被戳破。
看来她不能再心存侥幸,从今以后更要提高警觉,小心防范,至少在她名正言顺当上钱太太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人来阻挠,特别是--伍荔儿。
“克平,时间很晚了,今天我就在这儿过夜好了。”
“不方便吧?我这儿只有一张床。”他立刻推拒。
“我们又不是没同床共枕过。”
“可……之前是因为我刚回台湾,对环境不熟悉,才让妳在这儿陪我两天的。而且……我真的比较习惯自己睡。”
“我们都快结婚了嘛!”
“可毕竟还没正式结婚呀!”
“有何关系?”她撒谎道:“反正我们早就有过肌肤之亲,只不过是你自己忘记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的我,觉得婚前同居不太恰当。所以,请尊重妳自己,也尊重我。”他正色道。
天晓得,上回与她同眠的那两晚,他几乎是辗转难眠,可说是睁眼至天明了,感觉非常不舒服,尤其当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时,他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
他确信自己是个身心正常的男人,谁知竟对她丝毫扬不起一丁点,反倒有些倒胃口。
真是奇怪!梆秋苓的确长得非常漂亮,身材更是姣好,而且又三番两次主动投怀送抱引诱他。岂料,他却犹如那柳下惠,始终坐怀不乱。
唉……万一,婚后情况无法改善,那可就糟糕啰!
思绪不由得飘至另一个女孩身上……
想起了今早伍荔儿那副病弱的模样,楚楚可怜地令人揪心。她都虚弱得脸色苍白了,还总是强颜欢笑。
真是讽刺,最近的他老注意着伍荔儿,却提不起兴致去关心自己的未婚妻。都已经快结婚了,如此貌合神离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这几天他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不该继续如此敷衍葛秋苓,否则他会良心不安的。
“小苓。”他难得用如此严肃的口吻说话。
“什么事?”忽然凝重的气氛教她背脊一凉。
“我受伤至今已半年多,身体上大致都复原了,只可惜对于过去的记忆仍是一片空白。多亏妳一直很有耐心地陪伴着我,甚至还因我而休学。”
“为了你,我付出一切在所不惜。”她认真道。
“小苓,我真的十分感激妳为我做的一切。”虽然,她总是自以为是的一意孤行。
“克平?”她突然产生某种不祥的预感。
“妳冷静点,先听我说完。”他先安抚她浮躁的情绪。“有件事我犹豫很久了,一直想同妳商量。”
“你该不是指……结婚的事?”心跳漏了好几拍。
“没错。”他点点头承认。
“你想取消我们的婚礼?!”她歇斯底里地反问。
“不是取消。”他赶紧澄清。“只是延期。”
“延期……延至何时?”她顿时面无血色,音量细如蚊蚋。
“不知道。”
“不知道?!”她又歇斯底里了起来,杏眼圆睁。
“我只是觉得……时机还不恰当。”
“因为你受伤,我们才又多等这半年多的时间啊!好不容易你恢复了健康,现在……居然……”她不禁哽咽了。
“小苓,妳还如此年轻,结婚的事实在毋须着急。”
“克平,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妳别胡思乱想。”他急忙否认,脑海中却快速掠过一张甜美的笑脸。唉……他最近为何老想到伍荔儿呢?
“你并不愿意和我结婚,是不?”
“没这回事。”他有些言不由衷。
“克平,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她抱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