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下子,他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他不是男的!而是个真正的女人。
他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清晰,看着美丽如盛开花朵的她,前事一幕幕的涌上心头。
难怪他总是在她的身上闻到一股自然的体香;难怪好几次他以为自己失常了,老是将她错看为女人;难怪她再怎么热,也从来不愿月兑下外套;难怪她的体态轻盈如燕;难怪……这下,许多不合理的现象,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他的嘴角扬起甜蜜的笑,她是真的崇拜了他八年,也朝思暮想了他八年,才会用女男装的方式接近他,还是另有目的?
看到她咬着牙关,痛苦的申吟出声,发觉热毛巾已经变冷了,他又转回浴室去,再次将毛巾弄热。
他轻轻的擦过她的额头、鼻子、嘴唇,这么一张标致的容颜,为什么可以让人误认为男的呢?
他真的傻,傻到这么多年来的阅人无数,竟被一个小小的女人玩弄于股掌间!
他的心狂跳着,很难想像会有一个女人偷偷崇拜他八年,而且还是个很有个性的美女。
他笑了,专心的解开她的衬衫,将她上半身擦了一遍。他可是很正人君子,那条不该解的白布条,他也没解开,反而将衬衫安分的穿回她的身上,再将领带套回她的脖子上。
他打横将她抱起,走回房间,放在这屋子唯一的双人床上。
这个屋子有三个房间,一间是他的书房,一间堆放杂物,另一间则是他平常睡觉的房间。一星期两次,钟点女佣金来打扫。
看着床上睡得不安稳的她,脸上时有痛苦的表情。
她是为他挡女人、挡酒,才会喝醉的,他不觉升起一股怜惜。如果知道她会醉成这样,他会替她喝下那几杯酒的。
他泡了一杯浓茶,扶她靠在他的肩头。
“乖,嘴巴张开,喝下这杯茶,你会舒服些。”
朦胧中,睡意笼罩全身,她什么都不清楚,依言张开嘴巴,喝下那苦中带甘的茶。
看着她又再度人睡潜她盖好被子,他起身走到客厅。
看到她的西装外套,他动手找寻外套口袋里有无皮夹,虽然这样的行径有点小人,但既然她这么了解他,他怎能不知己知彼,他一定要扭转这种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劣势。
他坐到沙发上,翻开她的皮夹,从内层里找到了一张身分证。
身分证上的大头照,约莫国中生的样子。
“白月?原来她叫白月,难道她之前来应征的时候,是拿张伪造的身分证?”他拿笔抄下了身分证字号及户籍地址。
他再继续翻找,找到了一张缩小的相片。相片中的白月长发飘逸,露齿微笑着,而在她的左边站着另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男孩。
“这是怎么回事?”他暗暗惊讶着,想起了房间里的她与相片中的他,哪一个才是跟他相处一个多月的人?
再仔细一看,男孩留着五分头,有着阳光般黝黑的肤色,与旁边有着白皙肤质的女孩,有显着的差距。
“白月与白宏,这两个人一定是双胞胎!”他笑了,他心里笃定的相信,她纯粹是因为视他为偶像,才会冒用白宏的名字,进入大风工作。
之前面试的总总情况,都有理可证了。
她之所以对这份工作,考量这么久,才肯答应来上班,这应该就是让她顾忌的原因。她是个女的,而他公司找的人却是个男的……
放好皮夹,再次走回床边,凝视着她的醉颜。明天她醒来,若看见他睡在她的身边,她会有怎样的表情呢?他正期待着。
oo
辗转了一整夜,怎么睡似乎都不安稳,想醒又醒不过来,白月的脑部像是被千斤压顶般的难过。
头疼、头好疼;口渴、口好渴哪!
强撑起意志,勉强睁开沉重的双眼,看了一眼天花板。不对!天花板的颜色不对,灯也不对。
侧头,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在她的瞳孔放大了影像后,这下酒意被吓走了七八分。
扶着头,看着自己的左脚还大方的跨在他的大腿上,她连忙回脚,再缓缓坐起身。
完蛋了!她还以为是跨在她床上那只超大的趴趴熊身上,怎么会这么丢脸?
啊!她差点尖叫出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衬衫,还好连领带都在。幸好她一向穿着深色宽松的衬衫,不知他发现了没?希望还没有。
轻轻移动身子,她不能就这样暧昧不明的躺在他身边,脚才沾到地板,她整个人虚弱的跌下床去。
其实,任承融早就醒了,只为了贪看她醒来时的反应,只好故意装睡。
一整夜,他被她翻来复去的身子,一下是手、一下是脚,弄得欲火高涨,怎么都睡不好。谁让他不去睡沙发,偏爱跟她同睡一张床上,受尽折磨。
听到她摔下床的声音,这下他不醒都不行了。
他快速的翻下床去,走到另一边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她。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呢?”他将她扶回床上。
“我口好喝,头也好痛。”她申吟着,不自觉流露出她真正清脆的嗓音。
他嘴角出现迷人的幅度,昨夜他就决定了,她不先说出自己的性别,他也不会点破。这场游戏,他决定陪她玩,否则怎么对得起她的用心良苦呢!
“你坐着别动,我去泡茶给你。”他走出房间,迅速的端回一杯热茶。
他在她的身边坐下,她伸手接过杯子,手却颤了一下。
“我来。”他怕她将热茶泼洒出来,只好拿回杯子,放到她的唇边,看着她慢慢将茶喝下去。
有了热茶的滋润,她的神智也清醒多了。“谢谢。”又恢复了粗厚的嗓音。
“不客气。”他真讶异,她在这种状况下,还能继续假装。
“这是哪里?”她发现跟他靠得太近,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她只好假装伸伸懒腰,挪开些许距离。
他在心里笑看她的举动。“我家。昨夜你喝醉了,我忘了你家在哪里,又没有你家的电话,只好先把你送回我这里。”他说的正经八百。
“任总,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她仔细的看着他的表情,没什么异状,应该没被识破吧!
“不麻烦,你酒品很好,早知道你不能喝,我就不应该让你替我挡酒。”
“这是我应该做的。”
“打个商量。在私底下时,你可不可以别叫我任总,这样显得很拘束,你可以直接喊我任承融或者承融。”他皮皮的挑着双眉,等着她的回答。
从没看过他这副痞子的神情,她一下子呆了。
“好……好,几点了?白……”她紧急将“宏”宇吞下。“一晚回去,我哥会担心,我该回去了。”她巡视着四面,找着她的外套。
避免她再继续驼着背,他帮她将外套拿了过来。
“谢谢。”她穿上外套,只是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他就能懂她的意思,或许这就是默契吧?
“你哥?你还有哥哥?”
“嗯,我们家就只有两个小孩。”
他没再深究。“七点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等下还要去公司,我自己坐计程车走就可以了。我回去洗个澡,晚点就会进公司。”她像刚学走路的婴孩,脚步颠来颠去。
他环住她的肩膀。“你这样,可能随时会倒在路边,还是坐我的车走吧!”
她抬眼看着他,他所坚持的事,她从来都没能说赢他。“好吧!”
于是等他刷牙洗脸后,换上另一套深蓝色的西装,他才扶着她走出门。
车子驶进了一条巷子,在她家的公寓前停了下来,这次他牢牢的记住了她家是哪一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