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如果那个时候,我动作再快一点就好了……女孩子,总是爱面子的。
当我去向保健室拿了冰袋回来后,却发现她已经离开位子。
我是不是让她感到难堪了?
她会不会……讨厌我?
五月二号:
话剧公演,我成为男主角。
当不当主角我不是很在意,老实说,有些厌倦那些崇拜的目光。
我没有知心朋友,却有一大堆仰慕者。
说到话剧,班上决定采用灰姑娘的剧本,当班代跟我说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俞子妡,我希望她扮演我的女主角。
她朴素,但本质妍丽,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钻石,我相信由她来演出灰姑娘,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我跟班代提出这个建议时,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期待,话剧。
也许这能够让我们更进一步……
五月三号:
不知道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
原来口语相传,让我的本意有了这么大的扭曲,她竟然成了靖婷的替身!
看着她卖力擦着舞台地板,我的心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她说她脚抽筋,更让我对她感到歉疚。
班上同学对她毫不留情的吆喝,那让我觉得有些愤怒,甚至在今天,我才发现班上同学对她的恶意捉弄,带头的是那个叫作林美美的女生,她的父亲在魏氏旗下担任高层主管。
原想禀告班导师,但后来她的苦苦哀求让我心软。
那个时候,突然厌恶起自己!若是因私报复,害得她父亲失去工作,那我与董事会那些人又有什么两样?
所以我选择原谅,而林美美保证不再欺负她。
最可恨的是我自己,她承受这样的压力一定很久,我却到现在才发现。
今早在排演的时候,她躲到了帘幕后面。
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偷偷在哭?
想到那个画面,我的心拧痛起来,其实我很想走过去给她一个拥抱,然后在她耳边温柔安慰她,可是她会接受我吗?
她总是不愿与我视线交接,不愿与我说半句话,当我想表现出善意时,她却落荒而逃。
可我却知道她总是偷偷看着我,那代表什么?她究竟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我开始发觉,她在我心中的份量逐渐增加。
也许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五月二十五日:
今天家里又发生争吵,母亲又哭了,父亲依旧冷眼,我对二妈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
虽然母亲总是不允我顶撞二妈,她告诉我,家和万事兴;在我想出声制止时,东晟却比我快了一步。
我默默的退出。
纵然有天要继承父亲的影子,但我知道我不会是像他那样的人,我将会对我的妻子一心一意。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五月二十六号,很想走到她面前,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蛋糕早巳做好了,就放在冰箱里,但想归想,我知道我没有那个勇气。
她会不会跟二妈一样,嫌弃会下厨房的男人?
不!我相信她不是那种女孩……
今天,心情不好。
子妡,生日快乐,我只能在日记上默默的献上祝福,这是我们同班最后一年,多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够亲自对妳说……
六月十号:
再过几天就是毕业典礼,我也即将要去英国。
妈说我在英国还有一个妹妹,与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不意外,这很像父亲会做的事,可我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毕业后,代表着我与她即将分别,想不到就这样结束了,同班三年,我们的交集仅仅图书馆那一次。
我想起那个时候,在那个隐密的小巷,她认真喂食小狈的表情,那一幕一直存在我心底,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她好专注,专注到没发现我就在远处看着她,没想到经过那一天,竟养成我们共同的默契。
有的时候,当我带着饲料去喂小狈时,却发现她早已经喂过了;想必她一定也遇过相同的情况。
因为这种共同的默契,就可以让我开心一整天。
有时候在想,我们是不是早就经由这种方式成为朋友了?但现在说这些,也不能改变什么。
案亲说我总有一天要接管魏氏,我必须去国外念书。
是啊!结束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再见了,子妡,在日记中,我才能这么叫妳。
如果未来有机会再相遇,我想我不会再错过妳,我会紧紧拥住妳,不让妳从我身边逃开……
三月二十九日:
翻箱倒柜,才把这本日记找了出来,这里头记录了所有关于妳的事。
在英国的时候,我几乎都忘了有它的存在,但奇怪的是,我却从没忘记过妳。
年底时,总想着妳是否正在跨年;情人节,想到妳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跟他共享夜市里的小吃;每年五月二十六号,会不会在KTV里切着蛋糕,欢度生日?
我听圣谦说,“平民”都是这么过的,而我很想尝试这样的生活。
开始发现在英国交的几个女朋友,总是不了了之,是不是因为我心中还放着妳的缘故?
而妳,变得怎么样了?后来读了什么大学?做了什么职业?
在这里,我似乎问了很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妳,一定是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直觉。
前几天才刚回到台湾,就连中文都变得生疏了。
东晟、圣谦、靖婷,一贯的聚会。
而父亲,人在加护病房。
台湾,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四月十三日:
案亲,往生了。
纵然与他不亲,依旧难过,我知道东晟亦然,他只是嘴上不说。
为何那些人总要我们针锋相对?柬晟是我最亲的家人,不是吗?
从小的时候,他们就用长辈的口吻,教导我看清与东晟的敌对立场。
凌晨五点钟,父亲走了,痛苦的拔管。
下午一点钟,紧急召开股东大会,那些人最在意的仍是这个。
多么的讽刺啊!
我看着电视新闻里的那些人,生着与父亲雷同的容貌,身上流着与他一样的血液,他们无所谓的厮杀、高傲的嘴脸、巴结的手段。
多希望自己没有感觉……
四月十六日:
我能说是奇遇吗?
今天当我看到那只大白狗时,我可以笃定绝对是牠,那是一种直觉。
牠很开心的跑过来,彷佛还记得我似的。
牠长大了,大了很多,牠身上挂了狗牌,上面还写了名字和住址,原来牠叫作麦克。
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做,那很不理智,可是这个发现的确让我意外。
真的是妳!
当我循着上面的住址,看到妳的身影后,我讶异缘分的奇妙。
妳像是刚刚回家,正在寻找什么东西,妳很美,就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想不到我决心不再卷入魏氏争战而搬出家里,却因为这样与妳相遇,也许这是回到台湾,第一件值得我开心的事。
看到妳的那一刻,我发现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好像还喜欢着妳,即使过了这么多年……
四月十九日:
又碰面了。
等待迟到的圣谦,却让我意外遇见她,她似乎正在谈着生意,对方是王副理,我曾经跟他碰过几次面的。
我发现坐在她旁边的那位男子,总是喜欢看着她,用含情的眼神,那让我感到不舒服。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直觉驱使我走到她面前,如果她不喜欢过去的我,希望如今的我能让她青睐。
她似乎已经不记得我了,因为她对着我说初次见面。
也罢,就让我们重新开始……
看到这,俞子妡捂住嘴,泪水爬了满脸。
“小姐,妳……素不素身体不爽快?”出租车运将看着后照镜担忧的说。
她摇摇头,将日记本阖上,压在胸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