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满意地看着她的疲态,他早应该穿上衣服就走的,他们的“公事”已办妥,没什么留恋的才对,可是他竟莫名其妙的留下来,还朝她伸出手?!吧嘛?他想搂着人睡吗?他从不做这种事的。
男人被她拒绝后,靠坐在一边,抽着烟想着这些矛盾的地方,想破头仍想不出所以然。
“你叫什么名字?”
“别问!什么都别问,也别告诉我什么。”妁珊像个别扭的小孩,气呼呼地说。怎么他竟忘了一夜的首要守则?
“为什么?”男人霸道的只想知道。
“知不知道对方姓名又怎样?今夜过后,一切烟消云散,你依然是你,我照旧是我,互不相干的两个人,知道了什么都无济于事,反正迟早会忘掉,倒不如不要知道。”妁珊闷闷的在心中替他扣了五分。
“是吗?如果说我们在往后的日子里仍有交集呢?是不是另当别论?”男人试探着。
“再说吧,我最不喜欢猜测未来,捉模不定的东西你应该不会相信的,对不对?”妁珊很快地堵住男人的嘴。就说过是一夜嘛,只有一夜的嘛,想什么以后?无聊。这回得扣他十五分。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不作声地看着妁珊站起身,穿回她的衣服,潇洒地摆摆手,不说再见就走了,当他是病毒般避之唯恐不及。
第一次,男人让女人主宰地先行离开,以往总是他率先不留恋地走掉,他到底怎么了?竟有些不舍?
男人又再次展现出他迷人的笑容。一夜?不,他会让它变成不只一夜而已,他低沉地笑着,印证着他的决心。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绝对逃不掉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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澐攸惊惶失措的跑着去敲一户人家的门,紧闭的大门与黑暗无光的屋内让她的心沉至谷底。老天,难道她真的就要葬身此地?
“别让她跑了!”领着一群无赖,一个曾被澐攸冷嘲热讽的追求者,翻脸的盯上她,欲乘机围捕她。
“救命哪!”澐攸焦急害怕地猛敲着门。这是她的唯一生机,她跑不动了,也无处可躲藏,被他们追上,只有任其宰割。
“在这里!”四个大汉满脸婬笑,面目可憎地欺上前。
澐攸瑟缩地背贴着门,退到无路可退……哗——一声,铁门忽地应声拉起,澐攸无预警的往屋内跌一大跤,折断了高跟鞋,跌灰了一身衣服。
“你们想干什么?!”一位着直条睡衣的男人挡在门口挥舞着手上的球棒,大声斥喝。
“你不要多管闲事。”四个无赖仗着人多,恶形恶状地威吓着,但仍忌惮对方手上的球棒。
“我就要管,你们要怎样?打架吗?我可不怕,来呀!动手呀!”
穿睡衣的男人高高瘦瘦的,看起来挺斯文,不像身怀绝技的模样。赶紧从屋内探出头,澐攸一副气定神闲、悠然快意的语气喊道:
“我已经报警了,恰巧警察局就在后面巷子,他们说马上就到,你们就等着被警察抓吧!”
那四人吓得抱头鼠窜,没片刻工夫便逃得无影无踪。
澐攸原先得意自若的嘴脸,此时才瞬间刷上苍白的微颤,没预警地瘫软在地,她早不在乎已经弄灰的衣裳再添些色彩。
“你还好吗?”男人关注地从上而下看着她,没有伸出手搀扶的意思。
澐攸心有余悸地仍呆愣着。怎么搞的?她一向是掌控全局,自主而强势的主导者才是,怎会狼狈的被追杀迫害?她又没伤害到他?她甚至不记得那人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曾无聊的搭讪,被她驳斥而已,她做了什么?要让人恶狠狠的追杀?
“你中毒了吗?”男人突然发觉澐攸黑色的唇,微蹙着眉问。
“什么?中毒?”澐攸茫茫然地望着他。
“你的嘴唇是黑色的,不是中毒是什么?”男人肃穆且一本正经地,高高地瞅着她,似乎不打算拉她起来。
“嘴唇?”澐攸这才想到她为搭配衣服,大胆涂抹上深咖啡色唇膏,看起来真的就像他说的“中毒很深”的模样,她一扫阴霾,哄然大笑,这男人真得可爱。
“你笑什么?女孩子家不应该笑得这么夸张,要掩着嘴巴轻声优雅的微笑。”男人不满地叨念着才认识一会儿的澐攸。
浓眉大眼,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稳重,却是连笑都不懂的尧继郸,三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有着四十岁的外表。
澐攸听到这般荒谬的言论,更是笑得不可抑遏,老天,这是几世纪的说词?女人要严谨的掩口而笑?笑死人啦!澐攸边笑边站起身。要不是念在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早开金口不逊地取笑。
“你穿的是什么衣服?你是上班小姐吗?”尧继郸在看清澐攸一身性感的打扮后,倒吸好大一口气,眼光自制地瞥向一旁。难怪有人要非礼她,引人犯罪嘛!
“什么?我像上班小姐?”澐攸怒不可遏,大声地逼视尧继郸,她从不接受别人的贬低,不管有意或无意,谁都不能侵扰她的自尊,谁都不能,尤其是眼前这位救命恩人。
“欧里桑!请你听清楚,是你跟不上潮流,是你自己太俗,别搞错!谁是上班小姐?”澐攸犀利冷酷的傲视着尧继郸,她已经“很客气”的把不屑一顾的厌恶表情隐藏起来。
“欧里桑?!”尧继郸愕然。他已经老得让人尊称欧里桑了吗?长期辛苦的赚钱工作,确实使得本该滑女敕的肌肤多了许多练达的皱纹,只是……欧里桑?
“如果你没什么事,请你走吧!”尧继郸突然觉得好疲惫,每天工作到七晚八晚都不曾让他有此疲态,反倒只是跟眼前花艳之姿的女人抬杠两句,就使得他烦躁不已?!也许他真的老了。
“我……你……”澐攸气结。这么晚了,外头那群混蛋也不知道伺机躲藏在何处,他竟然不管她死活,要赶她出去?
澐攸负气的转身就要走,谁知道断了跟的鞋子让她失去平衡,往前一扑——
“小心!”尧继郸动作敏捷的拦腰抱住她,及时阻止她跌倒。
他拖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粗鲁的拾高她的脚,仔细的研究一会后,很不耐烦的说:“把鞋子月兑下来,我帮你修一修。”
澐攸犹豫着,她可以潇洒的将另一边的鞋跟折断,孤傲的走出去,或是留下来……再欠他一个人情。
尧继郸无奈的叹口气,动手月兑下澐攸的鞋子。他暗自责怪自己的多管闲事,惹来这么多麻烦。
澐攸静静的看着男人专注修理着她的鞋子,心里竟莫名其妙泛起一丝感动。即使是她的父亲,也从未帮她修理过任何东西,东西坏了,再买就有了,何必浪费时间和力气搞好它?这是父亲一贯的说词。
“好了。”尧继郸很快的修妥,递给她。
澐攸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惊喜不已,她端起鞋子左看右瞧,就是看不出它曾是断过跟的鞋,粗鲁的男人有着一双巧手。
“谢谢!”澐攸不情不愿的说。而尧继郸的反应也是相当冷淡。
“我……走了。”澐攸寂寞干枯的心涌着眷恋。
由男人强硬的外表与不容易察觉的细心,她看到一颗同样寂寞的心。不同的是,男人内敛且深沉的收藏着,不像她,气焰乖舛的表露无遗。
“你怎么回去?”尧继郸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她那迷蒙踏不着地的模样,像个无主的孤魂,让他动起恻隐之心。
“坐计程车。”又或者再闲晃,反正回到家也没人等她,冷清清的屋子比不上外头,至少能偶尔见到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