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她才抛出疑惑,他立即给了她答案。
他拉开她的衣襟,俯身将她压下床杨,在她脸庞印上细细的吻。她大惊失色,挡著他的攻势,一边喊著:“你……你听明白我的话了没——”
他封住她的唇,手指伸进她衣襟里解开束胸的边扣。
“以后睡觉别再穿这麻烦的东西了。”他抱怨著。
“……”
她没再喊出声,不是男人的力气大过她,让她挣月兑不了,而是那细致温柔的吻,竟令她怦然心动。和第一次因本能的热切急进不同,他不厌倦的在她唇上缱绻逗留,指月复轻轻地掠过她的背脊,停在她腰后。
她的感受失真了吗?他的吻,竟隐含那么点疼惜的意味,他疼惜她吗?
她被动承受著他的吻,稍后,腾出两手揽住他的脖子,禁不住回应他,她听到他喉间两声低笑,正尴尬得要收手,他却出了声:“别停!你不喜欢我吗?”
她怔了一下,随即在他耳际道:“齐雪生,我不能喜欢你。”
他定定地注视她,良久,毫不犹豫地撤去她仅余的内衣,不再节制,深深地进入她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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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拄著额头发楞著,掌心里是握了很久的、温温的七彩雨花石,前方的素菜已经凉了,她却再吃一口的都没有。
“小姐,太太请您到偏厅那儿,有客人送了南洋的土产来,她请您去一块尝尝。”小鹃进屋传达不明意图的邀请。
她头瞬间痛了起来,推拒道:“我不能去,小鹃,你告诉她我睡了。”
“早饭才用完就睡,瞒不了人的。”
秦弱水一上午什么都没做,光是拿著那几个石子发傻,问了也不吭声,她催促道:“就去一下吧!”
总是一脸凉淡的秦弱水难得出现烦闷的口吻,“这样下去不行,小鹃,我得想想法子,不能让舅爷到这儿来了。”
连续好几天了,齐雪生不管她醒著或是安歇,每晚必在此过夜,只要她表达出希望他转移阵地的想法,他二话不说,以一个重重的吻封缄她的嘴,再以缠绵床杨作为他的答案。
她不敢再要求,却又好似默许了他的作为,令她进退维谷。
她从前不曾和严婉茵这类女子打交道过,颇感无力,对方只要在宅子里与她不期而遇,以娇软的声调说出夹枪带棒的话语,她实在消受不起,但齐雪生的强硬非她能左右,她几乎就要足不出户了。
“小姐,有件事我不明白,你不喜欢舅爷吗?只要舅爷也喜欢你,你怀上了孩子,以后你就什么都别担心了。开头我以为舅爷娶你只是想挫挫袁森的锐气,现下看来,他是真心待你的,你该把握才是,将来太太也不敢给你脸色瞧了。”小鹃理直气壮地建言。
“不是这样的,那不是我想要的。”她摆摆手。
“那小姐想要什么?”小鹃一张圆脸凑到她面前来。
是啊,她想要什么?她能否认自己对齐雪生动了心吗?齐雪生温热的身躯总令她一早不想立刻醒来,每一次欢爱她总要哄自己是最后一次才敢全心投入,她不是不期待他的到来,然而,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曾经期待这一生有人真心爱她,为她倾注一切情意,那样的爱是独一无二的、无法分享的,除了心,还有身子,彼此只能属于对方,这样的奢望,在她眼盲后即已绝透。
她不抗拒将自己给了齐雪生,是因为只要她不对他动心,就不会有情人间的要求,没有要求,就不会失望,而在痛苦中循环。况且,她清楚得很,齐雪生怎会为了她完全断绝和其他妻室的关系,她要的,是不能被分享的情爱!这在齐家,甚或她知道的大户人家,都是一桩天方夜谭。
“我只想要安安静静的,不被左右的过完一生,就行了。”她低嗓道,“走吧!我这就去一趟,把话说清楚。”
“和谁说清楚?”
齐雪生跨进门槛,挡住她的去路,牵起她的手。
“走吧,到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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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医院里。
不同的医生,同样的问诊、检查程序,同样的答案——那双外观毫无损伤的眼晴,没有理由不能看见影像。
她在洋医生欲言又止的迟疑中,站了起来,善体人意道:“我先出去了。”
齐雪生眼神示意小鹃将她带到医院大堂等候,确定秦弱水不会听见任何交谈后,直视蓄著落腮胡的医生道:“威尔医生,我只想确认,她有没有机会再看到东西。”
威尔若有所思,从柜子抽出一叠资料,递给他。“这是我近几年搜集到的病例,有些亲自诊治过,他们的共通点是,只要让他们担忧的事或人不存在了,他们就恢复了,时间长短不一定。所以,齐先生,先知道尊夫人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会比较正确。”威尔洋文、中文夹杂的说著。
他翻阅著病例,皱眉道:“给了她一个婚姻,还不够让她放心吗?”
威尔放声朗笑,大手拍拍他的肩道:“中国人不时兴爱不爱那一套,婚姻的关系总是多重的,你读过洋学堂,看来也是只重实际,尊夫人不是一般逆来顺受的传统女子,她脑袋里的东西和你想像的可不一样。”
他放下病例道:“是不一样,但现在国家多事之秋,到处都不平静,现在这种安排已经是好的了,我不能随她自由。”
他的确不了解秦弱水,看似逆来顺受的她,骨子里有著顽强,冷淡里有著热切,往事已矣,她的伤痛总会愈合,他却隐隐然感觉到,从在何家撞倒她的那一次开始,她就在他身上系了根丝线,牵动了他的生命。他能为她做多少,似乎已非当初想像的那股简单。
版别了威尔,他疾步走到医院大堂,看到了在万头钻动等著义诊的人
他一把揪住她手肘,“不是叫你们等著我,你在找什么?”
“舅爷。”她眼泪夺眶而出,像找到救星。“我找不到小姐!罢才小姐说口渴,我到门口小贩那儿买了碗小姐爱喝的凉茶,回头就看不见她了。我发誓,我就离开那么一下,您瞧,茶还是凉的……”
他接过碗,凌厉地看著小鹃,奋力朝地上一扔,陶碗碎片登时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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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婉茵在门外踌躇了许久,屏著一口气,终于跨进门槛,直接走到齐雪生案前。
“雪生。”她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齐雪生貌如往常,面无波澜,在提笔拟著明天生意上就要用到的合同,他薄唇紧抿,掀眼扫了她一下,“如果没有重要的事,现在别碍著我做事。”
她恼恨地咬唇,压不住的骄气冲口而出,“我只是关心一下弱水的事。老太太叫我来问问。”
他面不改色,继续写著条文。“这事我会处理,不必担心。”
她挑眉道:“你怎么处理了?罚个丫头跪了一下午,把气出在下人身上,就可以让秦弱水回来吗?”
“除了秦弱水,你眼里还有谁?”她冷笑道。“人不会无缘无故不见,光天化日之下拐个目不能视的盲女能卖几个钱?除非是冲著你来的,要不,她还能自己走到哪里去?迁怒到下人身上没有用的,外人都知道你带著她到南京,不放在心坎上,谁会做这么累赘的差事?是你令她遭殃的。”
他闭了闭眼,扬起薄唇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我是把她放在心上,让她遭殃的就是我,叫小鹃起来,不用跪了!从今以后,秦弱水的事和他人无涉,你不必过问,还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