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意比想象中强硬,为了要摆月兑他造成的影响力,她或许不再保有从前的矜持,而轻易接受他人的追求。
这的确很麻烦,她拒绝见他,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候着她,再说她的坚持可不输他,电话一律拒接,出入都有同事随行,他根本难以越雷池一步。
分机灯号亮起他拿起话筒,是柜台小姐的声音。“方先生,颜先生在一线。”
他按下一线,颜家齐充满揶揄的声音立刻响起。“照片收到了吧?”
“够了,叫你的人别再跟了,她不是好惹的,惹毛了她,我也没好处。”他厌烦的耙梳乱发,“你别插手!”
“我很好奇,都已经决定要订婚了,何事可以令你们感情生变?”
“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知道。”他或许是揽祸上身了,为了个承诺,他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梁如意三不五时往严子宽那儿钻,你别小看了那男人,梁如意公然对他投怀送抱,他一定有两把刷子,你再不想办法就得另外找老婆了。”
“我不是被吓大的,我自有定数。”他挂了电话,视线又飘回那些照片上。
这个女人,让他又爱又恨,不采取一些行动,他可要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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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捷运站,她习惯性地顺着骑楼一眼望到底,对她而言,这阵子犹如明灯般照亮她夜归路的招牌没有如往常亮起。
华灯初上,咖啡馆不可能打烊的啊!如果今天不营业,严子宽昨天就会告诉她,或许招牌灯坏了也不一定。
思量着人已经来到店门前,难以置信的是,整片铁卷门真的拉下了,只留下了可供一人进出的入口,铁卷门贴着张临时写的告示内部整修三天,暂停营业。
这是件大事啊,严子宽为何没有提起呢?
她好奇的从入口望进店内,登时傻住──灯光半明半暗,吧台一片狼籍,满地碎玻璃和碗碟,高脚椅翻倒一地,咖啡壶倾倒在吧台,地面多处湿漉,这不像因装修而拆卸的情景,分明是大肆破坏的结果。
“怎么回事?”她向正在收拾残局的欧巴桑问道:“谁搞的?”
“不是很清楚,听厨房的人说,早上来了几个人,进来什么都没说就砸吧台,还好那时刚开店,客人不多,没有人受伤,可是东西损失不少。带头的人还叫依依传话给老板,叫他小心一点,别动人家老婆!真是奇怪,老板平时交往很单纯,也有女朋友了,待人也好,怎么会有人找他麻烦咧?”欧巴桑百思不解。
她呆若木鸡地钉在地上,脑袋一片凌乱。
这间咖啡馆开业五年了,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形,如果不是特别因素,怎么会在此时发生?这个特别因素,针对的是近来三天两头到这走一遭的她,还是无辜的严子宽?
她拿出手机,愤怒地按下熟悉得无法忘怀的十个数字键,颤抖的凑到耳边。
“喂?如意吗?喂?”彼端也没有忘记她显示的手机号码直呼她的名。
“你在哪里?”她沙哑着迸出一句。
“我在家里,正要出门,怎么了?”
“别走开,等着我。”她收了线,快步走出咖啡馆。
她要替严子宽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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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胀着满腔怒火,她不到十分钟就飙到了方斐然的住处,拿起钥匙还没对准锁孔,门就自动敞开。
方斐然和言悦色,无视她来势汹汹地道:“怎么了?妳看起来想杀了我。”
她咬牙切齿,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捶击,“流氓!野蛮人!我怎么会看上你!”
被打得莫名其妙的他也不辩解,揪住她两只纤瘦的手腕,语气温柔而低哑,“如意,妳性子倔,从不撒娇,我也看上妳了啊!”
你还耍嘴皮?”她敌不过他的腕力,狠狠瞋睨他。“你以为做了这种事我就会回头?方斐然,我不怕你你有种就直按到付我干么殃及他人?”
他愈听愈糊涂。“等等,我做了什么?”
“还装蒜?人家开门做生意犯着你什么了?我连去喝杯咖啡你也要管?需要这么大手笔把人家店给砸了吗?流氓!”她义愤填膺,泪终于管不住激出了眼眶,她扭动着手腕,却撼动不了分毫。“你让我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也没管你啊!”
“如意,妳听好!”他模清了她的来意面色转沉,眉眼冷凝。“我没有做这件事,如果要用强的,我何必对妳尊重?我何时强求过妳?妳对我的认识如此浅薄?”
“不是你会是谁?”她?了下他,稍微平静了些,语气仍强硬。
他拧眉沉吟一会,转身回到卧房。她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一颗毛绒绒的头突然在她脚旁乱钻胡舌忝,她无心理会,狗儿以为被默许,前脚搭在她身上磨蹭取乐,她无奈地拉拉牠的嘴。“快走,今天不想跟你玩。”
她依稀听见他讲电话的声音,隐含着争执,难道真不是他做的?他出来时,神情异样,带着几许无奈和懊恼。“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起因在我,我会负责他所有的损失,请他放心。”
“是谁做的?”她心里有了数,等他招供。
他迟疑了几秒,“是家齐,他只是想帮我──”
“你们──”她无计可施,蹬了下地板,气得说不出话。“你们这伙人──”
“如意,对不起,他找人跟着妳,看到严子宽和妳──”他机敏地转个措辞,“互动亲密,以为严子宽对妳有意──”
“他疯了,我就算和严子宽怎么了,也用不着他管,他为什么不去管好自己的老婆,少跟──”她猛然掩住嘴,她失言了。
两人对腼良久,他不怒反笑,带着轻叹,碰触她的面颊。“如意,妳永远不相信自己能被一个男人珍爱一生,妳总认为自己不会是别人的首选,妳如此没自信,我怎能开始就毫无顾忌地告诉妳以欣的事?”
她水眸荡漾里满是惊异,她别过脸,看着在她脚下乞怜的狗儿。
“我第一眼看见妳,不是在妳父亲办公室的照片里,是半年多以前在到妳家乡的省道上,妳不记得了吧?”
她摇摇头。
“那天天色暗了,有辆男人开的车在路边抛锚了,欲找人搭载到镇上,妳正好开车回妳家,经过时,想也没想,就开门让男人上了车。一路上目不斜视,板着脸不说话。妳就是这样,心地善良想帮人,又怕别人伤害妳。我问了妳十句,妳回不到几句,到了镇上,怕我找不到汽车修理厂,还直接载我到店家门口,才让我下车。”
“那个人是你?”记忆迅捷地飞到眼前,她恍悟地指着他。
“是我。妳连我的相貌也没看清吧?”他忍俊不住。她对陌生人的防卫再重,也敌不过她天性的柔软。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第一次就对她观察入微?她的装扮并不惹眼啊!
“镇上谁不认识妳父亲?而且那家修理厂老板认得妳的车。”他见她情绪平稳了,大着胆子捧起她的脸。“妳一直弄错了一项逻辑,我选择了妳,不是因为妳和以欣相像,应该是说,人各有所好,妳这种外型的女人特别吸引我多看一眼,这和妳只喜欢接近斯文有礼的男人,而不会选择粗犷的猛男是一样的道理,又何罪之有?”
她垂下了眼,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了。
“那一天,我就对妳心动了,我不能确定我们互动一定合拍,但是我愿意试一试,这个善良又冷漠的女人,能不能成为我的终生伴侣。当然,比起来,妳的难度是比当年的以欣高多了,但我不介意,妳让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