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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的看着在财经版面左下角不大的报导,两眼瞪得老大,王黛青拍了她的报纸一下,不悦道:“吃饭了,别再看了,等一下还要到别家公司面试不是吗?”
她不动,眼前净是那几个字在跳跃“盛氏掏空案……资金流向不明……几位小鄙东联手控告负责人……限期内说明帐面亏损……”
“黛青,我不吃了,我有事,下次再找你。”她抓起报纸,留下愕然的好友,冲出餐馆。
她掏出手机,直拨倒背如流的的号码,响了三声,又毅然切断。
她这是在做什么?求男人收回决定?他不在意的事她急如星火又有何用?她是个外人,再过不久离婚协议书一签,她连关心的资格也没有了。
她漫无目的疾走,天色异常昏暗,恐怕是要下雨了。
她走进热闹的地下道,小贩的叫卖声不绝,她低着头穿越狭长的甬道,皮包内的手机响了。
她停步,看了眼来电号码,拇指停在接听键上不动,终于,她还是让钤声响到尽头,没有按下去。
她继续漠然前行,几次和擦肩而过的路人碰撞,她暂时侧让到一边,不跟着人挤人。
“小姐,不要担心,你的一切都将否极泰柬,你要保重身体。”陌生男子的声音在一旁窜出,她吓了一跳,眼角馀光往旁一探——是个算命摊。
“你在对我说话?”她指着胸口。
中年男子点点头,笑道:“对!良言赠你几句——不要担心,一切都将水道渠成,柳暗花明。”
她客气地笑道:“谢谢你,不好意思,我没时间算命。”她不会让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对她评头论足、指点迷津。
“走路别太快,多保重,当心小孩。”中年男子在后头抛下几句。
她登时止步,骇然回头。“你说什么?”
“你有孩子了不是吗?”男人指指她的额头,得意地说:“我看得出来。”
她怔了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拿起手中的报纸,寻找上面的日期。
十月二日了,日期有一阵子对她而言毫无意义,她也不太在意,但今天这个日期很重要,它代表着一个事实——她的生理期慢了两星期,她竟忽略了!
她捣住嘴,迅速离开地下道,在大雨中奔跑,回到方才的餐馆。她推门而入,拉起饭才吃到一半且一头雾水的王黛青。
“走!陪我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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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那间熟悉的暗室,老人斜靠在软垫上,面无表情的望着靠近的年轻女人,用明显疲弱许多的低沉嗓音问道:“死丫头,回来了,想看我死了没吗?没那么容易!”
她不以为件的笑道:“姨婆,你要好好活着,兑现你的诺言。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你赢了。”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医生证明,放在老人膝盖上。
老人戴上眼镜,拿起那张白纸黑字,手明显抖晃着,那双混浊的眼珠因纸上的内容而发出了异光。
她接着说下去,“你赢了,一切都照你的预想走,你想要加诺在我身上的痛苦,会在这件事上到达顶点,我会一一承受,但是我也要得到应得的代价。姨婆,你不会食言吧?”
老人咧嘴笑了,用尽力量发出畅快莫名的笑声,灰暗的脸浮起了红点。“一天之内,我会让律师处理一部分动产,挹注盛氏的帐面亏损,遗嘱我也会顺道更改。但丫头,孩子得平安生下来,否则盛氏想全然起死回生,还得要靠士暐祖父在天之灵保佑。”
“我明白,谢谢姨婆!”她行了个九十度躬身礼,然后回身离去不再逗留。
“慢着!”老人叫住正要掩上门的她。“你这几个月,不搬回来住?”
“不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姨婆暂时保密,我不想受到干扰,姨婆还请记得对孩子的诺言。”她远远再对老人行礼。
“你很爱他,对吧?”老人声音放轻,如同嗟叹。
嘴角漾起了几不可见的笑容,她想了一下,答道:“如果肯定的答案会使你更开心,那就是了,姨婆再见。”
她下了楼,对守在客厅的张嫂及仆佣点头致意,穿过庭院,上了等待的计程车,她吩咐司机道:“别开太快了!”
满山秋色已降临盛家庭院,她再度离开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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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了车,吃力的提着两大袋重物,横越车来攘往的马路,在公寓大门前放下东西,缓了气后,才拿出钥匙打开门。
她屈膝想再度提起购物袋,两手却抓了个空,疑惑地回头寻找,两个袋子好端端在后方男人手里,她抬起头,面对着等候她已久的男人。
“有事?”她友善地问道,却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
她思索着再度搬家的可能性,心不在焉的看着对街。
“看看你,需要什么理由?”
她丰润了些,比前次看到她时脸色好得多,卷发变直了,披散在肩上,穿件连帽运动外套和牛仔裤,过得似乎不坏。
“看好了吗?”她摊摊手。“我可不可以进去了?”
“我看自己的老婆不需要限定时间吧?”她愈是装作不在乎,他心里就愈是在乎,她甚至不想单独和他相处,她到底有多不想见到他?
她耐着性子道:“我只买了一份晚餐,没办法请你吃,我也不想陪你在外头餐馆吃,所以——”
“我不是来吃饭的。”
他伸手就夺过她手中的钥匙,直接进了大门,跨上楼梯,直奔三楼,看了门牌号码,试了两次终于开了门,回头等待后头跟上来的她。
“你老是这样!”她气急败坏的捶他的肩膀,抢过他手里的袋子迳自进屋。
他关上门,轻笑道:“不这样你不知道要在楼下耗掉我多少时间。”
她板着脸,月兑下外套,把袋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摆上桌。瞥见他好奇的在各处东张西望,她不安地制止他,“你别到处逛,坐着吧!”
他挑眉,不再硬闯,配合的在她身边坐下。她拿起筷子,也不看他,一口接一口吃着用纸盒装的六样菜,专心一致地,像尽义务似努力地把份量不少的饭菜吃下去。
他暗自一惊,她食量很少这么大,这些菜色远不如在盛家时所享受到的,她竟能大块朵颐!
“你想说什么?”她边吃边问。
他想了一下道:“盛氏——暂时没事了,老太婆最后还是帮了爸一次。”
她注意到他眉宇间的褶痕放松了,他只是来告诉她这件事的?盛氏没事了,他们之间更不需要有瓜葛了,他何必再跑这一趟?
“那恭禧你了。”她没太大讶异,彷佛事不关己。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开了,不过,最近她身体差多了,跑了几次医院。”
她停下了筷子,显然这个消息比较引起她的关注。
“她不会有事的。”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收起快速扫完的空菜盒,她猛灌了一大杯水,瞄了他一眼,“你看够了吗?盛先生,我要休息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默然不语,只一迳瞅着她,瞅得她开始坐立不安,那研究的神态使她的镇定快要露馅,她霍地站起来,掩饰地笑道:“我要洗澡了,你请便吧!”
她抚着胸口,逃也似地快速进房,门来不及掩上,他尾随而至,冷不防地轻易闯入她的禁区,直盯着她瞧。
“你这样很没礼貌耶!”
“你是不是去求老太婆?”他来势汹汹,她一慌,跌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