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巧灵,闭上你的嘴巴!”官舒晴急得想捂住她的嘴。
“好凶喔!我现在是病人,记得要对我温柔一点。”孙巧灵眨眨眼,拉住柏雅器的大手。“你瞪我也没用,我的靠山正杵在你面前。”
“小人!”官舒晴咬牙道。
“我本来就比你小嘛!不过,叫『小人儿』比较好听。”孙巧灵的脸上漾箸光彩,含笑地道:“夏可风,你是不是给舒晴吃了迷药,否则她干嘛那么崇拜你啊?”
夏可风居然说:“她崇拜我是应该的,因为……”
“你别乱讲话啦!”官舒晴先下手为强的堵住他的下文,把花束塞进孙巧灵怀里,说道:“祝你早日康复!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不由分说的拉住夏可风的手,死命的将他往外拖,而夏可风还真的乖乖的被她拉了出去。
孙巧灵掩嘴偷笑。“这下子,舒晴不告白也不行了。”
柏雅器抱胸道:“你干嘛多事呢?”
“我急著想当伴娘嘛!版诉你喔!大器,我穿礼服保证超美的。”
“这也算理由?”
“不行吗?”小妮子嘟起嘴,瞪起眼,大哥哥只有竖起白旗。
相雅器暗自嘀咕,想穿礼服,可以自己抢先当新娘啊!
※※※
医院停车场的一角,一双男女对峙著。
辟舒晴质问他,“你打算对巧灵胡说八道些什么?”
夏可风笑了。“你说呢?”真好玩,这么久没见面,她故作成熟的外表下仍是一颗容易被挑动的心。
“你反问我?”官舒晴张口结舌的表情实在滑稽。
“是啊!我开始相信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说不到两句话就被你急急拉走,这表示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并且很不中你的意就是了。”
辟舒晴娇嗅地白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肯定没好话就对了。不好笑的幽默感——这便是你夏可风的作风。”
“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啊!真不愧是我的小新娘。”
“谁……谁是你的新娘子?”官舒晴大惊失色地猛跺脚。“我就知道你会抬出小时候陪我玩扮家家酒的可笑往事来说嘴,告诉你,没有人会觉得有趣,你不如闭嘴算了。”
夏可风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你别搞错了,那是你的『小时候』,而我当时已经是堂堂十六岁的高中生,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既然你说要做我的新娘子,而我都答应你了,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拿你当『未来的老婆』看待,你感觉不出来吗?”
“没感觉。”官舒晴老实地说。
“真没良心,”夏可风不禁从喉咙轻轻逸出一声叹息。
“干嘛?你少给我乱按罪名。”她忍不住冲口而出,“从小到大,我只看见你和官姿华谈笑风生,彷佛你们才是同一国的。”她感到自己全身僵硬,偏偏又管不住舌头地往下说:“你们莫名其妙的闯进我家,瓜分了属於我的父爱,赢得我爸的全部注意力。而我,通常是被晾在一旁的那一个,冷眼旁观你们『父慈子孝』、『兄妹情深』。”
“你喜欢自怨自艾?”他的声音虽平淡,但仍流露出兴味。“别想我会对你说抱歉,那并不是我的错。我妈要嫁人我有什么办法?只好随遇而安的适应新生活、新父亲,差别在於我没有照你的心愿表现出继子顽劣的一面,使继父讨厌我。”
“我又没有那个意思。”她有种被冤枉的气愤。
“别嘴硬了!单看外表你最柔弱,其实你才是我们三个之中最难搞定的那一个。”他不甘示弱的说。
他的话像是刺到她的心窝。
“既然如此,你还敢说我是你的小新娘,不怕我真的赖定你?”
“不怕,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我吃醋?”她可爱的哼了一声。“我爱吃酸的东西,自有酸梅汤供我解馋,不必吃醋。”
“好,你不吃醋,你只是嫉妒而已。”
“我嫉妒什么鬼东西啊?”她瞪眼,一副他很不上道的表情。
夏可风咧嘴笑笑说:“你嫉妒我跟姿华有说有笑的,而你在旁边老是插不上嘴,所以才认定我和姿华是同一国的。其实真冤枉,我们长大的时候,你仍是小孩子,你说不来『大人话』,而年少轻狂的我们也不肯对你『童言童语』,自然使牛头不对马嘴啦!”
“狡辩!”
“真心话。”他笑起来非常童叟无欺,适合生意人。
辟舒晴瘪瘪下唇,一副不愿采信的模样。“至少姿华并不这么想,她一心全在……”见鬼,她干嘛替官姿华表白?
“不要去管别人怎么想,你会活得比较自在。”他淡淡地挑起眉毛。“走吧!我送你回去。”他不由分说的托住她的手臂,像是怕她跑掉,直到将她塞进宾士车里,快速地驶上车道。
他今天穿著一件浅绿色衬衫,一条休闲长裤,看起来洒月兑自在。
一路上,官舒晴对於坐在身旁的他十分介意,他令她坐立不安。她自问对夏可风的了解不够多,他说她是他的小新娘,当然是玩笑话,不必沾沾自喜。可是,看他那双修长的大手悠然的握住方向盘,彷佛和她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男女朋友,这使她有点不自在,愈想漠视他,却愈发意识到他的存在不容忽视。
“我很帅吧!你一直看著我。”
虽然说自信总比自卑好,但是过於臭屁,还是教人受不了。
“麻烦你照照镜子,你只是不丑而已。”她故意以僵硬冰冷的口吻说著违心之论,附带不屑的一瞥。
“可是有人却看个不停,欣赏得不得了。”
“我是奇怪你去拜访客户,居然没穿西装、打领带。”
夏可风瞅了她一眼才回答,“只是去探病,穿得太正式反而教病人不自在。事实也证明我是对的,其他人都三言两语就被柏先生请出病房,只有我在那儿坐了不下十分钟,直到你出现为止。”
“你为什么特地去看巧灵,是为了怕得罪柏雅器?”
“在这圈子混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孙巧灵对柏雅器的重要性。”他的声音有些扭曲。“生意不好做啊!我们生产的涂料卖给厂商,而柏雅器名下的汽车公司是我的重要客户,只要正式签约就可保障未来两年的营收正常,所有的员工都有年终奖金领了,包括你爸爸。”
辟茂园今年初退休,杨桂妃怕老公没赚钱,成天在家里盯箸她找碴,便要儿子安插个职位给他。
辟舒晴可不买帐。“柏先生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
“柏雅器做生意很精明。不过,人情世故你懂不懂?赚钱除了凭实力,还得靠三分运气,更重要的是平日苦心经营的『人脉』。”他两道浓眉下的锐利目光朝她扫了一眼。“认识柏雅器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孙巧灵是他最亲爱的小妹子。难得有机会献一次殷勤,何乐而不为?又没损失什么。”
“我想,这阵仗是巧灵始料未及的吧!”
“只要她一直跟在柏雅器身边,她迟早必须习惯。”红灯时,他突然凑近她,愉快、逗趣又促狭地看著她。“你很羡慕自己的室友有一位来头很大的监护人,对不对?你可不要嫉妒人家喔!”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她的声调平淡,努力不被他激怒。
“其实你也不比她差到哪里去。”夏可风瞟了她一眼,隐隐含著笑意。
“柏雅器是陪伴在孙巧灵身边的另类『长腿叔叔』,而我,可是一直拿你当『未来的老婆』看待。”
“活见鬼了!你根本很少理我。”
“谁教你不赶快长大!我总不能跟一个连鼻涕都擦不乾净的小孩子谈恋爱吧?万一被人取笑有『恋童癖』,教我如何在商场上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