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重德猛然:“你怎么可以不胜辜呢?你姓朱,我怎么办?”
千喜瞪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重德一时语塞,以侬笑着大爆内幕,“他被母后大人逼婚,逼着传宗接代,苦兮兮地熬忍了许多年,一知道二哥有了后代,最高兴的人就是他。你姓朱,辜家一样没后代,除非丽儿马上再生一个,否则,他仍旧要把相亲饭继续吃下去,直到母后大人抱到孙子为止。”
“真是的,千喜姓什么都是千喜,她是辜家人,这点事实会因此而否决吗?”徐巧盈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我是卫东阳的妹妹,我不姓卫,我姓徐,难道你们会因此而否决我是卫冷泉的女儿吗?”
“当然不会。”重德忙打圆场。“可是,卫叔叔不缺儿子哩!”
“你们辜家哪一代缺过儿子啦?”徐巧盈笑眯眯地反问。
“就这一代。”重德索性皮到底。
“难得你如此忧心忡忡,足见你的孝心,那么,你就努力的生吧!要知道,孝顺不是孝顺在嘴巴上,要化为实际的行动。”
将了一军的辜重德也不是省油的灯。涎脸笑道:“我是很想努力,问题是我一个人生不出来!不然,我们两家联姻吧!”
如此煽情,听来毫无诚意。
徐巧盈由俏鼻孔哼出一声讥笑,算是回答吧!
这样子针锋相对,几时才能商讨出一个好法子让千喜认亲?有钱人似乎都太闲了,因为事不关己吧!秋必娜有感于此,不得不出声,快言快语的说:“千喜,你自己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言下之意是这些叔叔、阿姨、姑姑都不可靠,自求多福哪!
“我不知道。”千喜的眼眸泛出忧郁,迥异于平日的敏锐、灵动。“我完全不了解我爸的个性,不像对待我妈时晓得要怎么做才对。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讨厌自己的出身!妈很爱我,可是她给了我一个很遭的难题。”
以侬责无旁贷的说:“这样吧,拣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全体杀到你爸的住处,教他面对现实!他那个人呵,愈是在人多的地方愈是冷静如钢,绝不会感情用事,想必能够很自然、很心平气和的接受女儿的出现。”
秋必娜不以为然。“听起来好像在推销一项产品,让人非接受不可似的。父女亲情应该至为感人,用推销术这一招相信双方都很不自在。”
千喜暗暗点头。她没有“马上”去见生父的心理准备,倒期盼生父突然跑来相认,求她原谅十多年的不闻不问感觉上比较有面子。
徐巧盈也道:“我同意必娜说的,想想我们十万火急的把千喜推到辜重鸣面前,在场的丽儿该有多尴尬?”
千喜忙道:“对、对、对,我妈是经不起打击的胆小表。”
以侬感叹道:“我真羡慕朱丽儿,身边的人都想法子要保护她。”
“人家朱丽儿是我见犹怜,你呢?”重德也微笑起来。“我看这样好不,千喜到公司去找你,由你们耍弄一下『董事长』怎么样?”
说到要耍弄辜重鸣,每个人都像吃了兴奋剂,馊主意纷纷出笼。
“千喜可以冒充爱慕名人的小花,到公司里宣誓要倒追辜重鸣,还四处广播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造成辜重鸣的困扰,一直搔扰到他抓狂为止。这时候,千喜才恢复清纯形象与他父女相认,保证辜重鸣记忆犹深,一辈子不敢小觑了女儿。”秋必娜不愧是作家,整人花招最狠。
“以后谁若是爱上你,都得小心一点。”卫东阳忍不住本哝。
“反正没你的价儿。”必娜斜斜地睨了他一眼。
“换我说,换我说,”重德想到可以光明正大的欺负老哥,简直要狂笑。“设计一场假绑票案]当然事先要与丽儿串通好,使二哥不去报警寄出威胁信函,通知二哥拿出三千万元的赎金。一开始他自然莫名其妙,我们可以逼真一点将千喜五花大绑,然后拍下照片寄给他。千喜的容貌那么像他,他一定会开始将信将疑!这时候,换丽儿登场了,她以悲情的姿态开始娓娓述说生下千喜、抚养千喜的辛苦过程,痛哭着要二哥负起责任救回千喜……啊,多么感人。”
“是很感人,但『救回』千喜后呢?你等着他追杀你!”以侬啐道,又继续说:“还是我的主意好,请出爸妈来作主,尤其老爸在我们心目中是一位最正派、最明理的威严长者,二哥见了他也要俯首听命。”
“大哥,”巧盈不高兴的嘟囔着:“我们大老远跑来找你,就是看中你足智多谋,你也拿出一个主意来,别让我的朋友笑话姓卫的全是饭桶!”
又褒又贬又损,反把卫东阳给逗笑了。“难得你有求于我,岂能让你空手而退?不过,你别忘了,我是生意人,总要给我一点应得的报酬,我才肯卖命。”
“你在说什么呀?”兄妹开始内讧。
“亲兄弟,明算帐。亲妹呢,答应我一件事便足矣。”
“说话别吊文,有屁快放!”
“啧,认识你至今,你对卫家男人从来没温柔过,真不知道你哪根筋出毛病了?”卫东阳口气淡淡的,眉头也不皱一下,嘴角似有若无的还留一抹挑衅的笑。“我要你答应我帮卫家做一件事情,不是现在,也不会太教你为难的某一件事。你肯和我立下约定吗?”
“若是政策婚姻,免谈。”
“当然,卫家还不至于要卖女求荣。”
“你不能挑明了说吗?”
“时机未到。”
巧盈默想了一会,缓缓的说:“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卫东阳也不拖延时间,笑嘻嘻的直言:“其实,在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心中已有了月复案,否则,我请元老大和星月一起来做什么?”
大伙儿的目光一致转向那对准夫妇,他们礼拜天就要正式结婚了。
元正则自卫地嚷道:“卫东阳,你休想设计我!”
“我怎么敢设计你呢?元老大。”卫东阳揶揄着老友。“我是想和你跟大嫂商量一下,在你们的婚礼中加一段戏,也算喜事连连。”
“你想怎么做?”贺星月是比较好说话的,机警的卫东阳才坚持要求元正则相伴前来,果然有远见。当卫东阳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大家都鼓掌赞成,做成结论。
元正则还要做垂死挣扎,骂道:“你们这些损人利己的家伙!有种都别结婚,否则换我玩你们!”
大家都装作没听见,好诈。
千喜的心笃定下来。回想大伙儿的言谈,便鼓起勇气问:“请问,平时我爸的人缘很差吗?”
“你怎会这么问?”以侬怪道。
“因为,你们似乎都很乐于看他出洋相。”
一阵缄默。
奔重德首先爆笑出声:“说到你爸爸那个人,是一个没有任何『娱乐价值』的人。”
“形容得太好了!”元正则也忍不住道:“他不闹绯闻,工作努力,私生活严谨,『好』到让人讨厌,想看他出一次洋相也好。”
卫东阳附和说:“虽然『克己乃最大之胜利』,但做得太完美不是人生无趣吗?平常都是我们出洋相被他看到,偶尔也该换他出一次洋相给我们瞧瞧吧!”
重德笑得狂妄。“对、对、对,否则大家都心理不平衡!”
星月以最和善的笑容告诉千喜:“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辜重鸣,还以为自己看见神话故事里的俊美男神而惊叹不已呢?他很出众,感觉上却很难以亲近。正则、东阳、雅器跟他是至交好友,不会存心整他的,无非希望他像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