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问:“你才是名符其实的『金龟婿』,大姊怎么会舍你而取奔重德呢?”
奔重鸣给了她一个伤感的微笑,“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被迫出国读书学习当一位接班人是我这辈子最顾念父母、最不自私的一次,当他们要求我学成回国的同时,我就和我父亲谈好了条件,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更别想企图左右我的感情世界,所有与名人千金的饭局我一概不参加,我父亲答应了,因为他需要我为『鹰羽集团』卖命。”
“可是你很有名呢!『台湾四大公子』之一。”
“那是杂志社搞嗥头乱写的,四人之中,最花的要算元正则,不过也己改邪归正,老老实实的守着他寻觅已久的真爱,如今是个标准丈夫和标准爸爸。其余三人,就别提了,全部加起来的罗曼史都不及重德的『族繁不及备载』式的恋情。”
她噗哧一声笑出来,“族繁不及备载?他那么神啊?”
“可不是吗?”他深思地注视着她。“你不再吵着要回家?”
“有用吗?”丽儿苦笑一下,“你肯帮我叫计程车吗?”
“不肯,丽儿,我做不到。”
“那又何必多问呢?”她喃喃道,有点心不在焉的看着前方,心中涌上了思绪。不知道必娜会如何同千喜说?刚才若不是教必娜抢去了说话的宝贵时间,她一定会找出更恰当的借口,而不至于冲口说“我遇到她爸爸了”这种没大脑的话。但愿必娜没听清楚,要不然,回去后该如何面对千喜探询的目光?更惨的是,一想到秋必娜穷追究底的本事,她不禁毛骨悚然。
“丽儿?”他呼唤:“爱作白日梦的朱丽儿,我的白瓷女圭女圭。”他移坐到她身旁,她浑然末觉,他禁不住偷吻她白女敕的面颊一下。
她“啊”的一声,双手掩面,然后放开手,抬起一张晕红、欲怒还羞的脸。“你……变得好不正经。”
“谁教你又神游太虚。我很好奇,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没有啊!我只是发呆一下。”
“那我是不是该检讨一下自己的魅力?”他说笑。
“你也知道,这是我一直改不掉的坏习惯!”她好心的安抚他。
当然啦,像辜重德那种阳光型的男子,自然有一大票条件优秀的美女主动靠过去;而事重鸣则天生了一张颠倒众女的俊颜,可惜气质竣冷,一双冷眼仿佛可以照透人性虚假的一面,教人既想接受他无边法力的盅惑,又深怕遍体磷伤。丽儿有些怜悯的想,他真是老天爷“暴殄天物”的代表作。
“怎么了?丽儿,你又在空想些什么?”
她摇摇头,“没有啊。”她能说她很可怜他吗?当然不行!
奔重鸣轻轻地契了一笑。“算了,我应该早点重新习惯你才行。”他的声音是柔和而悦耳的。“对了,丽儿,你仍然住在台北吗?”
“不,不在台北。”
“你到底住哪里?很远吗?”
“很远啦。”她才不要告诉他地址。
“那就不方便到你家收拾衣物好应急。”
“所以我说叫……”
“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他猛地打断她的话,一通电话打给开设女性用品店的朋友白凡筠,一个他腻称“筠筠”的美丽女老板,由她替朱丽儿打点好了过夜须备的盥洗用具、睡袍和替换衣物,还亲自送到家里来。
丽儿满心怀疑白凡筠在辜重鸣的生活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看似熟又银货两讫,而且只收现金,不让他刷卡签帐,看待丽儿和辜重鸣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眼皮也不眨一下,似乎见惯了。
临走前,白凡筠还向丽儿眨眨眼,“希望你多住几天,辜重鸣是个好顾客。”
“筠筠!”辜重鸣发出警告声。
白凡筠甩也不甩他一下,只迳自对丽儿说:“记得哦,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白凡筠,包你从头美到脚,由里到外均无可挑剔。”说完还不忘递一张名片给丽儿,似乎知道辜重鸣虽是出钱的大爷,真正的衣食父母还是朱丽儿。
丽儿眼花撩乱的看看好几袋子的生活用品,均是精美的高级货,不禁纳闷着,他打算留我住几天啊?灰姑娘当久了,突然被捧成白雪公主,还真是不习惯呢。不如继续当灰姑娘自在些。
好在她天生没什么金钱观念,从来只有别人在她耳旁叨念“钱钱钱”,她自己倒从不以为花钱有什么罪过。赚钱不花,又何必努力工作呢?——这种歪理只适用于“理财高手”,这一点不是她那颗单纯脑袋所能理解的。只是,看人花钱是一种享受,但当这些钱全花在自己身上,就有点儿受宠若惊而难以心安了。不过,也只是一下子,她很快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丽儿,”辜重鸣对她微笑,那是一个成功男人充满自信的笑容。“你仍然喜欢吃日本料理吗?”
“太贵了,不常吃。”丽儿轻快地说。
奔重鸣打电话订餐,丽儿心想他的生活可真方便,他需要的东西都有人送到家里。不过,这样一来,也少了逛街的乐趣,未免可惜。美少年一变为大男人,显得无趣多了。她胡思乱想着。
她站起来,小心移动脚步
虽然脚踝扭伤.但医治后还勉强能走她朝里头走。辜重鸣收了线。脸上闪过一抹惊悸。“丽儿,你在做什么?医生不是吩咐你少走动?快坐下来。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我想喝开水。”
“我帮你倒,纯果汁好吗?”好大的差别待遇,妹妹站在门外晒太阳.求喝一杯白开水都免谈,即使动机不够高尚、纯正,但也差太多了吧!
“随便,可以解渴就好了。”
他走进设备齐全、全套原木厨具的厨房,一瞟眼,看她仍在晃荡走动。
“丽儿!”
“我在我厕所。”她的声音像个无助的孩子。
天呐!他一个人干嘛住这么大一栋房子?哪是什么小洋房?她光是走到浴室就好麻烦,还不如回自己的家休息比较容易痊愈。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奔重鸣放下倒了一半的果汁,扶她到浴室门前。等她出来后,干脆先带她去参观一楼的客房,里头也有全套的卫浴设备,委婉告诉她。“你先在客房住几天,等你的脚伤好了,再搬到楼上去。”
“不用了。”她本能的拒绝道:“我不习惯住别人家……”
“你听着!”他倾身向前,眯着眼晴,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不能拒绝,我也不允许你拒绝!上苍既然安排我们重逢,就显示我们一定会在一起,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你懂吗?”
“你变迷信了。”
“我不迷信。丽儿,但在这件事上,我十分乐意迷信。”他扶她坐在餐桌椅上,把果汁摆在她面前,自己坐在一旁靠着椅背,紧紧凝视着丽儿,“还有,你叫我的名字叫得太少了,我很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她咽下一口果汁,差点呛到。“呃,重鸣……”
“什么事?丽儿。”
“没事啊。是你要我叫你的名字。”
“你可以多叫几次。”
好无聊哦!她的思绪又开始跳月兑,眼睛四处乱看。
他拍拍她的手,“说一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生活的?你上班吗?”
她原神归位,眨了眨眼。“上班?当然不。我爸爸说如果我去上班,没有一个老板可以忍受我三天。爸爸大概认为我很笨吧!”
他失笑。“你当然不笨,只是很容易心不在焉,又缺乏时间观念。”他辜重鸣可以爱上一个如梦似幻的女子,绝不会爱上一名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