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紧抱着滚倒在沙发上,他小心的不压到她受伤的脚,抚模她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她的美丽让他心动,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放她走了。
“多年来,我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深情的对她说。
丽儿仰望着眼前这张渴慕的脸,他热切的眼光使她迷醉,感受到彼此的吸引力和渴望,即将一发不可收拾。
奔重鸣的眼光在她身上逡巡,亲吻她的前额、眼睑和红唇,抚模她的面颊、肩颈和酥胸,他有力的手熨贴在她柔滑的肌肤上。
丽儿瞪大了眼睛,看见他深邃热烈的棕眸中那抹饥渴与焦虑,她感到一股热流遍布了全身,在体内燃烧着。
于是她明白,自己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他。他充满爱意的眼眸,仍然令她窒息,他在她身边低语的情话,仍能教她脸红,令她的心急遽跳着。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从前。
“丽儿,我对你的爱从未止歇。”
她眨着泪水盈眶的眼睛,温柔地在心中低语,“我也一样,重鸣。”但是,她就是说不出口来。
可怜她爸妈的晚年过得忧心忡忡,至交老友几乎绝了迹,到老才狂饮寂寞,而这一切,全是她造成的,如今,笨拙的她无以为报,唯一能补偿的就是要使千喜能承继朱家的香火。
她不能再自私的以爱为名,伤害了她至亲的人。
想到这,她抑制住内心的激情,拒绝了他。“重鸣,我们不能这样子,这是不对的。”她温柔地推开他坐起来。
“怎么了?丽儿。”他有些错愕的望着她。“我们相爱不对吗?”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她的声音紧绷着说。
“为什么?我们当然要在一起。”
“知道你不是狠心绝情的人,这样就够了。”她别开脸。
“什么叫这样就够了?”他的脸色发青,焦虑地叫着;“你是在告诉我,你无意重拾旧情,你不想嫁给我吗?”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丽儿眨着带泪的眼睛说。
“什么叫作你无能为力?你当然可以嫁给我,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左右我们。”
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丽儿独自在内心苦笑着。千喜对于抛下她一走了之的“生父”是充满不屑的。甚至言谈间也习惯于把男人贬得低低的。
今日方知,不是重鸣负丽儿,是丽儿负重鸣,她没有把女儿教好。
奔重鸣看着她无助的表情,知道自己不应该大声咆哮,他从来不凶她的。
“我们好好谈一番。”他平静一点后说道:“丽儿,在离别十六年后重逢,我未婚,你未嫁,足以证明我们的心中仍彼此相爱,缘份也未尽,我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缘份,我希望能用我的一生来珍惜你,爱护你,补偿我欠你的心灵伤害。”
见她仍然不回答,辜重鸣继续说道:“是不是你不在乎?你不像我这样期待重逢?”
朱丽儿把自己整个缩在沙发上,把脸埋进膝间,她发现自己无法回答。
奔重鸣呆呆地望着她怪异的举止,“丽儿,回答我呀!”
她猛摇头,“拜托,我们不要再谈了。”
“你好歹给我一个理由。”他仍坚持着。
她摇头,没有理由。
“你忽冷忽热、忽热忽冷,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回家!”丽儿平静地说。
“作梦吧?”他愤怒地叫着。“如果你以为我会轻易放掉你,由着你去自生自灭,那么我不是没心没肺,就是真正该死。”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算了吧!如果有人天生不会照顾好自己,你朱丽儿绝对榜上有名。”
真是的!他们父女虽然素未谋面,说话的口吻倒是一模一样。丽儿为之气结。
奔重鸣从电眼中知道辜以侬仍未放弃希望,知道不出去打发她不行,他目前并不打算满足家人的好奇心,除非他需要主婚人。
但他会有婚礼吗?他挫败地想着,回首看看丽儿略带倦意的脸。
“我再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看着他走出大厅,坚定的步代更加说明了他已经今非昔比,意志力势必十分惊人,若是不能教他死心,只怕他会不肯轻易罢手,那她能怎么办?
从以前她就拿他没办法,总是顺着他。想不到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洗炼,她没长进多少,他倒已是一家跨国企业的接班人了,相差又何止数里?看来,只有采“拖”字决,再见机月兑身。
丽儿的主意一打定,马上打电话给好友秋必娜,幸好秋必娜没在赶稿,回答她的不是电话答录机,而是本人。
“必娜,我是丽儿啦!”她讲话的速度超乎平常的快,是怕辜重鸣很快回来而紧张的缘故吧?“你听我说,我今天可能回不去了,千喜就拜托你了。”
“等一下,等一下,你人在哪里?”
“我在台北……”
“你跑去台北干嘛?什么叫做你今天回不来?”秋必娜的疑问比她多,说话的速度比她更快。“不过,千喜倒是不用人操心,平常也是她在照顾你,很少轮得到你照顾她,不过,我还是会过去一趟,那你要我怎么跟千喜说呀?”
“你就说……”哇,她好象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于是急忙细声丢下一句:“我遇到她爸爸了!”说完火速搁下话筒,歪躺在沙发上。
幸亏大门和客厅之间隔着玄关,有屏障效果,辜重鸣重大厅时就只见她在闭目养神,心动之余,想将她抱在怀里,感受一下她真的存在,却吓得丽儿本能地闪避他,其实是她心虚怕他看穿心事的缘故,然而,她的反应却教辜重鸣懊丧欲死。
“丽儿!”他坐在一旁,有些泄气。
她警戒性地看了他一眼,发觉他没发现她打了电话,便喘了口气儿,声音也恢复正常:“是推销员吗?你那么快就回来。”
“是我妹妹。”
“你妹妹?”她想了一下,“是辜以侬小姐?”
“没错,你们中午不是一道用餐吗?”他微笑,心想转换一下话题也好,“对了,你怎么会跟我母亲在一起?”
“我陪外甥女去相亲。”
“原来重德相亲的对象是你的外甥女,叫什么名字?”辜重鸣回答的声音和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平静。
“江梦美,我大姊的女儿。”朱丽儿沉思地望着重鸣,“你想,他们会是理想的一对吗?梦美和大姊都很满意这门亲事。”
“我没见过江梦美。如何下结论?”
丽儿失望地抿抿唇。其实,心里也知道相亲很少一次成功的,只是怕大姊会唠叨吧?!
“但你是辜重德的亲哥哥。”
“重德吗?我想他不到三十五岁,是不肯被套上婚姻枷锁的。”
“那他为什么要相亲?”
“为了安抚我爸妈,他从小就是个孝顺的孩子。”
“但是,我看他对梦美有说有笑的,似乎很喜欢她。”
奔重鸣露出莞尔笑容。“他对谁都是一个样,谈笑风生、彬彬有礼,这可是他混入娱乐界最大的本钱。如果对方是位美人,那么他的表现就愈发可圈可点。”
丽儿的嘴微张。“那梦美岂不是上了他的当?”
“说上当就伤人了,他只是表现出他最好的一面,举止有礼、幽默风趣,不算骗人吧?江梦美又不是小孩子,上头还有父母督导,你就别操心了。”
“其实,也轮不到我操心。大姊和梦美都能干得不得了。”
他耸了耸肩膀。“那是可想而知的。”
丽儿抬起眼来看他,脸上带着嫣然的微笑,询问他:“你弟弟都忙着相亲,你呢?你爸妈都不着急吗?”也不知是天真或是狡猾,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她都不懂得转弯一下,而他想狡猾的品性是她肯定不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