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高兴地游赏时,一名家仆气喘吁吁地跑过至他们身边,屈膝禀道:“安贝勒,王爷有事找你相商,在大厅里候着。”
德安颇感扫兴地皱起眉头,虽然舍不得放下冬篱一个人在此,但阿玛的命令又不能不从,“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就到。”
家仆随即领命退下。
德安才朝姜冬篱柔声道:“篱儿,你先在这里逛逛,我去去就来。”
姜冬篱只顾着欣赏她最钟爱的白莲,头也没抬地答道:“安哥哥,你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无妨的!”
德安哂然一笑,看来这白莲的魅力远远胜过他这个护花使者哩!
恋恋不舍地睇视了她那袅娜的身影一眼,他才迈开步伐,离开了后花园往前厅走去。
第三章
姜冬篱沿着水塘,一步一伫,贪看着一池白莲清香,人面花光交相映,她那酡红的面颊益发显得灿丽妍艳,娇美不可方物。
沉迷于眼前美景的她,丝毫没察觉依池塘而搭的亭之上,有一挺拔俊逸的长身影飘然而立,一双漆黑如墨的瞳眸正凝视着她娉婷的身影及绝谷的容颜。
爱莲成疑的她,忍不住探身向前,半俯着身子靠向池边,伸出一截皓腕,探向池中绽放得最美的白莲。
眼看着就要摘取到那株亭亭白莲,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人蓦地往池中倒去。眼看着就要掉进池塘里,她惊呼一声,吓得赶紧闭上眼。
刹那间,一抹身形迅速奔至池边,大掌一把搂着姜冬篱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带离水面,重新立于池边。
姜冬篱吓得赶紧揪住对方的衣服,小脸偎靠在一堵硕实的胸膛上,浓密卷翘的睫毛不住地颤动着,全身虚软无力,她被刚才那一番突发事件给吓坏了。
德渲望着怀中抖颤不已的娇美人儿,他已注视她许久,她的身影袅娜轻盈,没想到近看之下,她竟是台此一个秀艳无双的绝美少女!
他忍不住伸手轻抬起她的下颚,池面的水光映在她白玉般的面容上,更衬托出她的雪肤花颜,粉女敕的唇瓣嫣红他迫不及待地想一睹浓密的睫毛下的双眸。
彷佛和他心有感应般,怀中的人儿轻掀如蝶翼般眼睫,缓缓地睁开眼,一双澄澈如水晶的美眸揪住他的心,胸口被一股陌生且猛烈的情潮给淹没。
姜冬篱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好奇地瞅着他,“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她心性单纯天真,从不懂对人设防,而眼前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尊贵气质和从容沉稳的丰采,教她不由得心生好感,没有对陌生人的惶惧和不安!
德渲着迷地瞅着她清妍如劳的小脸,情不自禁喃喃低语:“目波澄鲜,眉妩边卷。”
他专注凝视并没有吓着她,却让她微微蹙起眉头,“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姜冬篱纲闷不解地问着,伸手模了模自己的小脸。
她的反应教德渲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扬唇逸出一串醇厚的笑声。
眼前这个小美人的反应真是太有趣了。
一般的大家闺秀一见着他,莫不羞红了双颊然后佯装矜持自重地别过脸去,刻意地和他保持一段距离,鲜少有女人面对他俊美的容颜仍能不为所动,还问他这么令人意外的问题。
“你的脸很干净,没沾着任何东西。”德渲答。
姜冬篱微偏着头,灵黠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又问道:“那你为什么猛盯着我瞧?”她毫无机心地问,浑然未察觉自己仍在陌生男子的怀抱中。
对于她如此直接的问话,德渲又是一怔,随即哂然一笑。
这小妮子心思单纯又直接,该说她是迟钝还是傻呢?他对她更有兴趣了,心里升起一股想要探索她美丽的容貌下还有什么教人惊奇的事情的浓烈。
“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长得很美吗?”德渲微笑地低语,深邃的黑眸仍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瞅“因为你太美了,所以我才会猛盯着你瞧。”
照理说,任何女子听到了这样的赞美都会赧然地低垂螓首,可她却出乎意料之外地露出一憨纯的笑容,粉颊上一对迷人的酒窝让她的笑脸更显天真。
她瞅着德渲,然后傻气地回道:“安哥哥也曾经这么跟我说过,可我实在不懂,我同别人一样有一对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没什么不同呀……”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下来,认真地盯着德渲那如美如冠玉的俊美脸庞直看,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接着说:“我终于了解安哥哥的意思,你的长相虽然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可是却比别人好看许多呢!”
德渲闻言又是一愣,接着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笑声清朗宏亮。
她呆呆地望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赶忙推开他,退出他的怀抱。“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你是不是安哥哥的好朋友?”
安哥哥?
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经听她念这三个字念了好几回,她的神情充满信赖,语气更是亲匿至极,究竟这个安哥哥是何等人物?德渲不自觉地拢紧浓眉,心里充塞着一股浓浓的酸味,他竟有些嫉妒起这个她唤为安哥哥的男子!
“安哥哥是谁?他是你的什么人?”他忍不住地问出口,神情极为不悦,漂亮的黑眸跟着眯起。
姜冬篱绽出一朵迷人的笑面,以一种既骄傲又满足的愉悦口吻回道:“安哥哥就是安哥哥呀,他是阿玛和额娘的小儿子,也是最疼爱我的小扮哥,府里的人都称他为德安贝勒爷。”
德渲闻言蓦地一惊,狭长的黑眸闪现着幽冷的星芒。
眼前这个不女子竟称呼他的双亲为阿玛、额娘,还认德安为兄长,这可怪了,他的阿玛和额娘只有他和德安二个儿子,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女儿?莫非她是……“你叫什么名字?”他倏地欺身上前,有力的大掌猛地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沉声冷冷地问道。
他骤然阴郁森冷的俊脸吓坏了姜冬篱,他如铁钳般的抓握弄疼了她,她忽然觉得眼
前这张怒气腾腾的容颜似曾相识,心头陡地掠过一股恐惧,一张俏脸霎时刷白 ̄ ̄“你……你弄疼我了,放开我!”姜冬篱娇声呼喊,随即开始挣扎,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个男人的掌握,他让她感到心慌不安。
“要我放了你也成,告诉我你的名字。”德渲更加逼近她,刚毅的脸庞直抵至她小巧的鼻尖前停住,那一双黑眸冷得仿若无星的子夜,紧紧地瞅着她。
“我说、我说,可是你……你可不可以别靠我这么近?”姜冬篱可怜兮兮地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德渲挑起眉,“如果我说不行呢?”她怕他?这倒有趣了,她方才不是还很活泼健谈,看来他的怒气勾起了她不甚愉快的回忆。
“不行啊?那……”怎么办?该怎么办?这个人怎么突然变得凶恶起来,她最怕生气的人了!
姜冬篱眨眨眼睛,觉得眼泪快掉下来了。
“快点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已经没耐性了!”德渲故意提高音量来吓唬她。
“啊 ̄ ̄”姜冬篱惊叫一声,吓得闭起眼睛,浓密卷翘的羽睫止不住地颤动着。
“我说就是了嘛,你别凶我!我叫冬篱,安哥哥和阿玛、额娘都唤我篱儿!”她可怜兮兮地答道。
她的回答令德渲顿时怔愣。她竟是他九年前娶进门的冲喜新娘,那个长着一冻癞痢的小乞儿!
尽避心里隐约有个底,可真正确定时,他仍受多年前那个瞎眼算命仙声称将成为他终生伴侣的女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