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模她的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告诉我,如果没有公主,你会不会娶我?”
尉迟扬点头。“会,我告诉过你的。”
“我知道,就像兄妹是吗?”
他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又哭了出来。“你这个大坏蛋!”她骂道:“连句好话都不肯说,就算是哄我也可以呀!”
“可是我不愿意骗你。”
舒婉儿呜咽一声,哭倒在尉迟扬的怀里。
“你骂得对,我真是个大坏蛋,不值得你为我流泪。”他本能的环抱她的肩膀,温柔的说:“你值得比我更好的男人来爱你。”
舒婉儿的心结终于解了,尉迟扬也放下心头的重担。
永乐快步赶来别院,脚才跨进门槛,一眼就看到两条紧紧拥抱的身影,她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公……公主。”舒伯文惊呼一声,随即跪拜于地。
相拥的身影慌慌张张的分开,但是来不及了,永乐满心的愤怒、羞辱、妒嫉、痛楚……各种情绪汇合在一块,像一团火球从她心中迅速窜烧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站在他们面前,一字一字咬牙问道。
“我我我……”突如其来的局势吓坏了舒婉儿,她惊惶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神无助的向尉迟扬和舒伯文求援。
“启禀公主,”舒伯文忙说:“婉儿是微臣的亲妹子。”
“胡说!”永乐怒声斥责:“她明明是尉迟府的表亲,又怎会是你的亲妹子?难不成你也成了尉迟府的表亲?”
舒伯文当下哑口无言。
尉迟扬见永乐来势汹汹,怒不可遏,知晓她必然是误会了他和舒婉儿的关系,忙走上前解释,“婉儿确实是伯文的妹妹,他不是胡说。”
永乐调转头,眼睛直勾勾的瞪住他。
“他不是胡说,那胡说的人是你!”她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的喊道:“什么远房的表亲,什么身体抱恙需要调养,全都是骗人的话,其实她根本是你藏在别院的女人,对不对?”
“不是。”尉迟扬迅速摇头,迫切想要解释清楚。“你听我说……”
“是,我是要听你说,我倒要听听此时此刻你还能怎么说!”她抽着气,泪珠便夺眶而出。“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们成婚才多久,你居然爱上另外一个女人,还把她藏在别院里,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伤我?”
永乐激烈的喊道,气得浑身直发抖。
尉迟扬见她如此激动,想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接受,便转而对舒伯文说:“你先把婉儿带回去,我会慢慢向公主解释。”
永乐闻言,又惊又怒、又痛又恨,她无法理性的思考,突然看见墙上的宝剑,她快步冲过去一把抽出剑来,对着他们狠声大喊,“不许走,谁都不许走,谁敢不从,我就砍了谁的脑袋!”这举动吓坏所有的人,女乃娘抢上前抓住她的手,劝她冷静下来,害怕她伤了自己。
“女乃娘,我的心好疼、好疼……”永乐痛楚的喊,紧握着手中的剑,绝望的看着尉迟扬。
“老奴知道,老奴明白。”女乃娘心疼极了,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她想了起来就说:“咱们回宫里去,请皇上和皇后替公主作主。”
想到父王和母后,永乐的心就踏实了些,但想到可能有的责罚,她又却步了。
“不不不,我不回宫,不能回宫。”她慌乱的摇头,“依父王的脾气会抄了尉迟府,这事不能传回宫去。”
尉迟扬不相信永乐会拔剑相向,看见她泪流满面,听到她哀沉的痛诉,他闭了闭眼睛,深抽一口气,哑声道:“原来你对我是这样不信任,既然如此,你就砍了我的脑袋吧!”
永乐踉跄退了几步,脸色发白,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
“你说什么?”她颤声问:“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知道你敢,因为你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一向都是如此。”他不疾不徐的说,一步步迎向她。
剑拔弩张的气势一触即发,女乃娘怕是要出大祸了,赶紧上前阻隔在两人的中间,好言劝道:“驸马爷,公主说的都是气话,你不可以当真,也不要再刺激她了。”
“你让开!”永乐将女乃娘推了开去,两手紧握住剑柄,噙泪的双眸直望着尉迟扬,颤声问:“你这么做是想护着她?你怕我伤了她?”
“不关婉儿的事,如果砍了微臣的脑袋能消公主的气,就请公主饶了他们,不再追究此事。”
“如果我偏要追究呢?”
“微臣就是死,也不能原谅公主。”尉迟扬想也不想的说。
这话重重击溃永乐的心,原来她在他的眼里还远不如舒婉儿来得重要。
为了他,她抛弃尊贵的公主身份,却换来他的负心,她什么尊严都没了,就连最后一丝期望都被他践踏在脚底,她心痛而绝望。
“你就这么想死?就这么舍不得她?”
她悲愤的喊出来,心中充满了苦涩、难堪、羞恼和无助,压得她再也无法理智的看待一切,冲动的举起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你不能杀他!”舒婉儿急冲上前,用身子挡在尉迟扬的身前,眼中满是凄惶,她厉声呐喊。“都是我的错,是我任性赖在这里不肯走,扬是出于无奈,公主要砍就砍我的脑袋。”
永乐茫然的睁大眼睛,面色灰败,点头称好,“好好好,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死在一起。”
“请公主饶命!”舒伯文叩跪于地,殷切的说:“舍妹不懂事,请公主往开一面饶他们不死,微臣会立刻带婉儿离开并且辞官回乡,永不踏入京城一步。”
“你住嘴!”永乐沉声怒骂,“这事你也有份,你以为我会饶过你吗?”
尉迟扬一怔,心急的喊,“永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发脾气也不能殃及无辜……”
“大胆!”永乐大声斥喝,“你做错事还敢指责我的不是,合着你们是一体的,欺负我身边连个侍卫都没有,料定我拿你们没有办法?好,我这就派人进宫,请父王派一队侍卫把你们都抓起来!”
事情益发不可收拾,舒婉儿再也忍不住喊道:“这一切全拜公主之赐,你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你说什么?”永乐斥问。
“我说……”
“不许说!”
尉迟扬与舒伯文异口同声,抢上前拉住舒婉儿,不许她再靠近永乐。
“她就要砍我们的脑袋,难道还不该让她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
见他们一个拦一个,口口声声喊冤,永乐哪里忍耐得住,她一跺脚,连迭喊道:“让她说、让她说,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舒婉儿果真月兑口就说:“我们原本订了亲,若不是公主从中作梗,我早已经是扬的妻子。”永乐像是被闪电击中,脸色刷地变得死白,眼睛瞪得大大的。
舒婉儿还继续道:“公主不信可以回宫问皇上,一道圣旨就拆散了我们俩,我也想问问公主,为何什么人都不选,偏偏选中了尉迟扬?为什么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就因为你是公主,而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不能跟公主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娶公主。我恨,恨自己投池不死,恨老天对我太不公平,却不能对公主有半分怨恨!”
永乐惊得呆住了,女乃娘怕她撑不住忙伸手扶住她,焦急的安抚她的情绪,但她置若罔闻,心神处于崩溃状态。
就在这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尉迟敬德带着虞娘赶来了。
或许是逞复仇之快,舒婉儿一看见他们,就走上前握住虞娘的手,对永乐说:“请公主仔细看看夫人,她的疯病也拜公主之赐。当初尉迟家被贬出京,听说是皇后疼爱公主的原故,这莫名降下的大罪害夫人大病一场,从此紧张焦虑经常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