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里逐渐有一群头染超觎颜色的红男绿女,疯狂忘我的摇头晃脑、摇摆躯体,且有越来越多人下场加入。
罢开始,采蘩低落的心情确实被现场激昂的气氛提高不少,但才不过十来分钟的光景,她的脑袋仿佛逐渐膨胀起来,震天价响的喧嚷也刺得她的耳膜四分五裂;隔座客人吐出的烟雾不断飘向她这里来,不仅呛人,更熏得她的眼角频频泌出泪水。
她无意间一个撇过头的举动,引来邻座几个男子的注意。
其中一人走过来。“小姐,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吗?”
“不满?”采蘩不察话中的挑衅,便实话实说指出:“不是不满,是你们的烟味熏得我不舒服。”
“喂,她说我们让她不舒服!”那人转向同伴说,其他三个人都暧昧的叫嚣、吹口哨。
“小姐,你一个坐在这里当然不舒服,过来跟我们一起,包准让你爽!”
采蘩皱一下眉头,只想离开这里,于是快速的站起来,拿着皮包就要走。
“小姐,你这样很失礼哦!”这人无赖的伸手就拉着采蘩。
“放手!”采蘩甩开他的手。
“给点面子让我把,好让我骄傲一下,今晚就属你最正点,刚才你一走进来就吸引了多少的目光,谁不想上前跟你搭讪?你也算跟我们有缘,偏偏坐在我们隔壁,如果让别人捷足先登了,我们今后要怎么混啊!”
“那就乖乖待在家里,不要出来鬼混!”对他的纠缠只感到嫌恶,采蘩烦耐不住,说起话来难免训人;这男孩不会超过二十岁。
四周一阵讪笑。
男孩脸上挂不住,渐露凶相,一副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的神情。“走!跟我跳支舞。”男孩摆出要强的姿态。
“谢谢你的邀请,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他人就要来了。”这一次采蘩语气上温和多了,也尽量不去戳破男孩的自尊。
采蘩不想再跟他做无谓的纠缠。她真后悔进来,原只是想找个地方消磨今夜,却无故掉进这个黑洞,徒惹心烦。
她不再理会男孩,径自转身离去,讵料这男孩竟追她到门口。
“你到底想干什么?”采蘩不高兴的说。
“我是好心,看你孤单一人挺寂寞的,才想跟你交个朋友,大家乐一乐,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干嘛让我不了台?”男孩理直气壮的说。
“我不懂你的好心,可是我还是谢谢你。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采蘩极力忍着性子,好言的说。
“不行!你已经让我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我要你补偿我!”
“怎么补偿?”采蘩说得无力。
“你要陪我和我的朋友玩一整夜。”
“对不起,我没有闲工夫跟你们虚掷青春!”采蘩的耐性用完了,想掉头就走。
“你别想就这样走人!”男孩紧拉住她的手臂,端起强自伪装出来的凶狠。
“你……放手!”他的手就像一团面糊,采蘩怎么甩也甩不掉。
“不要,除非你依我。”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和朋友约好了!”
“老套。”男孩执意不放手。
“你……”采蘩烦躁的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
“采蘩,发生什么事了?”韩奇正要走进异人馆时,看到这一幕。
“你看,我没有骗你,我的朋友来了。”
“有事吗?小伙子。”韩奇对着男孩说。
男孩看了韩奇一眼,心虚的立即放开采蘩的手,转身跑进黑洞。
“谢谢你……”经过今晚的不愉快之后,她实在没有心绪再说任何话。
采蘩努力回想着,终于找到车子停放的地方。
“转换钓男人的地方了?是异人馆的男人不合你的意,还是你想换新鲜的口味,寻找不一样的刺激?”
“你!”她气他竟说这种侮蔑人的话,忿然的回他一句。“彼此、彼此!”之后便不再看他,低头找车钥匙。
车钥匙插人孔中,她才打开车门,又被韩奇给抵回去,车门又给关上了。
“你做什么?”采蘩奋力想重新再打开车门,可是被他的身体挡住,始终不能如愿。“请你走开!我要回去了。”
“昨夜为什么不来?”韩奇悻悻的问。
“我去干什么!”采蘩一想到今天影剧头条的新闻,心里真是又怨又气。“难道你还少一个女人替你的绯间加油添醋?”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韩奇扬扬嘴唇,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那只是突发状况,不必太认真。公众人物的一举一动,本来就会被放大来看,你也是从事媒体工作,多少应该明白才是。”
“我不明白。”采蘩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韩奇,你认为这种事不必太认真,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心态会伤害到身边爱你的女人,甚至为此想不开而自杀?”
韩奇听了失声大笑起来。
“这种事很好笑吗?”采蘩心里很不悦。
“我实在想不出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女人。”他看到采蘩的脸都沉下来了,才恍然想起采苹,于是歉然的说:“对不起,我忘了你妹妹的事。”
“你认为为爱自杀的女人很愚蠢?”
“当然,爱情虽然可贵!但生命更值得珍惜。你放心,我身边不可能有这样的女人。”
“是吗?”
“百分之百的确定。”韩奇抱住采蘩,在她耳边叨絮的说:“晚上到我那里去,我真想你。”
韩奇轻咬着她的耳朵,一股热气拂着她的颈间,撩拨得采蘩心痒难以抗拒。
“不!”采蘩一把推开韩奇,很快的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第五章
近来大约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都可以看到韩奇来公司。
起初,采蘩还忧心着他会借此之便对她公然挑情,扰乱她的上班心情,但几次在公司的会议室共事之后,她发现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从不会让私事扰混他的工作。
对于这个发现,采蘩这一头是放下心来,那一头又怅然若失,有时甚至冲动的想主动去跟他示好。
但这也只是在采蘩的脑子里天马行空而已。想想,二次的拒绝,像韩奇这样的男人算是稀奇了,怎么还会只垂青她一人呢?
他应是另觅芳草了。官嘉敏的宣传期已过,新闻热潮也渐渐退去,又有媒体报导说,他跟一个香港来的玉女歌手杨玉蝶,状似亲密的相偕在华纳威秀看午夜场电影。
有一回韩奇来公司,经理拿这件事戏谑他,说他是圈内女明星的桃花树,女人只要稍稍靠近他这一株准红!
在场每个人都替经理捏了一把冷汗。没有想到韩奇这一次倒没什么反应,只是耸耸肩,不置可否。
大伙对他这回不似以往的反应深感纳闷,各自暗暗解读这个动作是否表示默认?
包叫采蘩难堪的是,经理竟问起她来:“采蘩,你是女人,你认为呢?”
“我……”采蘩本想以不知道来搪塞过去,可是当她的目光接触到韩奇,见他并不期待她的回答,于是她决定改变说法。“我看八成是真的,但不尽然是人家主动攀上。反正炒绯闻,有时候是鱼帮水、水帮鱼,双方都得意又得利……韩先生不是也即将出片了吗?”
“还是女人的见解跟我们男人不同。”经理咯咯的自个儿笑得开心。
韩奇心情似乎不错,唇角始终带有笑意。
他可以春风满面,自己又何必像是一副秋风扫过的萧瑟?采蘩决定要振作起精神,把全副心思放在工作上。
唐寒琛的专辑已经录好了,所有企划必须更紧凑的进行,专辑发表记者会、签名会、几场大型的晚会……等等。
“吟秋,通知唐寒琛的宣传明天跟我开会,还有,唐寒琛的一个月电台音乐节目企划由你来执行,明天把内容提出来给我看,记得要跟唐寒琛多沟通……”采蘩一件接着一件交代事情,丝毫不容人打马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