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宏跳起来。“我不冲动,我离过婚,我晓得怎么培养婚姻。”
佩华看了眼良宏。“好端端坐着人都跳起来了,还不冲动?”
良宏气馁的坐下。
“我怎么运气那么的不好,先爱上一个心理年龄低于生理年龄的,再爱上一个心理年龄高于生理年龄的,你那颗头脑可不可以不要把八百年后的事都想得那么清楚?”
佩华笑笑,不再坚持。“我答应你,婚礼——一切由你做主。”
第八章
徐良宏为难而匪夷所思的望着伍培英。
“培英,这……这太荒唐了吧?”
良宏叹口气。“我下个月结婚,我……我不希望因为你,我跟佩华又弄出一个难收拾的烂摊子。”
培英哀望求助良宏。
“……小强需要一个爸爸,我能告诉他,我是怎么生下他的?我不可能找到他爸爸,我能……,良宏……,请你再帮我一次忙。”
良宏苦恼无奈的坐了一会儿才开口:“需要多少时间?”
培英愁的脸,露出欣喜。“不要太多时间,只要到小强适应这个环境……”
良宏叫了起来:“帮个忙,下个月结婚,他才七岁,那么点时间没办法适应;培英,很抱歉,我不能帮你这个忙。”
培英无助的瘫坐在沙发,轻声的说:“……他天天跟我要爸爸,……他每天都问,什么时候可以看到爸爸……”
小强走出来,一眼望到良宏,怯生生的看培英。
“妈妈,你为什么哭?”
培英语塞,求望良宏,拉着小强。
小强望良宏,问着培英:“他是爸爸吗?”
良宏楞住。
小强又热切的转向徐良宏:“你是爸爸吗?”
良宏无措的语塞,小强望着良宏,一眨也不眨。“外婆说爸爸在客厅,你就是爸爸吗?”
良宏尴尬的正欲摇头,望到培英求助阻止的目光,再望小强无邪的表情,勉强的把手伸出来。
“你叫小强吗?……我出国回来,下了飞机……就……赶回来了。”
小强的脸,显出兴奋:“你就是爸爸?”
培英感激的望良宏,泪水溢了出来。
小强望着培英说:“妈妈!你为什么又哭?”
培英一把搂住小强,泪流不止。良宏无奈又感动的走过来,模小强的头。“妈妈找到你,——心里太高兴。”
小强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拭去培英的眼泪,望了良宏又道:“妈妈,爸爸还有我,这是不是叫团圆?”
良宏演戏般的点头。
小强躺在床上,培英坐在床沿,而良宏演戏般的看着表说:“小强,快睡觉。”
小强说:“爸爸,每天早上我醒来,为什么都看不到你?”
良宏望了眼培英,声音干涩的答:“你起来的时候,……爸——爸爸已经上班了。”
小强道:“那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又常常不在家,明天我就要上学了,我要让我的新同学看到我亲生的爸爸和妈妈。”
培英替小强拉被,慌张的说:“爸爸明天没有时间。”
于是小强祈求的望着良宏。
良宏不忍的说:“好,明天——爸爸,带你去上学。”
小强满足的又望着良宏。
“每个礼拜天你和妈妈带我出去玩吗?”
良宏难以拒绝的点头,培英感激的看良宏脸上无奈的点头。
罗平一脚踢开门,揪着良宏的衣领说道:“开口呀!一路上你不是拼命要解释吗?现在你可以开口了,讲呀!下个月就要跟佩华结婚了,为什么那么晚了还留在伍培英家?”
憋着的良宏暴叫着喊道:“你知道我有多倒霉!我被逼去冒充小强的爸爸!因为小强要一个爸爸!而你又告诉我,不能忘记佩华是女人!她好不容易答应我下个月结婚的,房子我都在布置了!我却拉去当人家的爸爸。”
罗平歉意的望良宏片刻,也叫着:“你是条猪呀你!你欠伍家什么?叫你去当爸爸你就去!澳天伍家的人叫你去当儿子,你是不是连滚带爬的跑着去?”
良宏气而无奈的搓着脸,声音疲倦的说:“更惨的还在后头呢!明天一早我要带小强去上学,因为他要新同学知道他有亲生爸爸跟妈妈,每个礼拜天还要装成爸爸的样子,跟培英带他出去玩,我不晓得该怎么对佩华交代?”
罗平苦恼的问:“你真的爱佩华吗?”
“废话!”
“你真的要跟她结婚?”
“废话!”
罗平苦恼的沉思。
“你跟伍培英谈,只负责冒充一个月,时间到了,她自己对小强解释,这一个月,我来替你处理。”
良宏感激的望罗平。“行得通吗?佩华的眼睛很厉害,骗得了她吗?”
罗平大叫:“你只管冒充小强的爸爸,其他的交给我办!我会把佩华这个月的时间用光!”
美智难过的:“哪一天她才肯喊我一声妈妈?”
韩梅安抚的望美智。“不会太久,宝儿总会长大的,小孩是要多接触的。”
美智:“我最近可能没办法常来,——余先生叫我不要跟你说。”
美智望了望韩梅。“余先生——最近病况很差,身边随时需要人。”
韩梅惊而关切:“脊髓骨又——”
“又开始恶化了,随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他很关心你,常说对不起你。”
“医生怎么说!”
“日子大概不多了。”
美智转身,韩梅突然叫住美智:“马小姐,我跟你一起去。”
正农衰弱的坐在竹椅上,韩梅难过的望着正农。正农拍拍韩梅,声音虚弱,但带着解嘲的微笑。“谢谢你来看我,每天就看到马小姐一张哭丧的脸,看得我都烦了,好不容易看到张新鲜的脸,别又是哭丧的样子。”
韩梅努力的微笑,眼里却含着泪:“正农……
害你坐在轮椅上,都是我——都是我造成的。”
正农慈祥长者般,微笑的斥责:“我自己害自己的,干你什么事!你要来看我,带点笑容来。”
韩梅难过的勉强挤出微笑。“明昌的老婆还反对她儿子跟你来往吗?”
韩梅未语。
正农叹口气。“唉!明昌他怎么娶了个这么固执的老婆!”
院长沉思的望韩梅。“这样好吗?”
韩梅神情悲切。“你媳妇说他不知什么时候随时会走,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韩梅望院长。“我去照顾余先生,马小姐来带那些孩子,这样,她跟宝儿接近的机会多,宝儿会容易明白妈妈跟女乃女乃是什么意义!”
院长感激却又不舍的:“韩梅,——谢谢你替我媳妇着想。”
韩梅神情难过的摇头。“也是为了我自己,为我自己赎点罪……”
韩梅还没说完,孩子们齐声反对。
念中:“妈妈!你要去哪里,你不管我们啦!”
萍萍:“妈妈,你不可以走,你走了,我爸爸和我妈妈的事怎么办?”
念心:“妈妈!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宝儿:“妈妈,你不许离开,不然我就没有生命了。”
韩梅泪溢,念中权威地:“你们不要这样围着妈妈,让妈妈讲话。”
念中拉了把椅子。“妈妈!你坐下来。”
韩梅坐下,拉着念中的手,泪又涌出。“念中,你们知道妈妈以前有一个——丈夫。他一直在生病,最近——病得很严重,妈妈要去照顾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萍萍、念心、宝儿齐声:“妈妈,你一定要去吗?不行!妈妈你不要去!”
念中叫:“不要吵!谁再吵我揍谁!”
孩童不敢再闹了。
韩梅难舍的望望孩童,再望宝儿。“宝儿的妈妈,——她来照顾你们。”
宝儿一把搂住韩梅,抗拒的:“不要,我不要爱哭的阿姨,那不是妈妈,是爱哭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