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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又是起风时 第30页

作者:玄小佛

电话三度响起,不用猜,准又是陶扬。

罗若珈正想拿起来挂断,突然改变了主意,将听筒放到耳边,果然,又是陶扬

“小母鸡,友善点嘛!别再挂了好不好?最后一个铜板了。”

“你晓得今天是礼拜天吗?”

“就是晓得是礼拜天,才大清早打电话给你嘛!”

“我本来想好好的睡一个上午,现在被你吵得睡不着了。”

“那好极了,我就是这个目的。”

“是不是想约我一起打发礼拜天?”

“嗳呀!小母鸡,你愈来愈上道了。”

“好吧!在那儿见?”

“你去洗脸,套件衣服就出来吧?我就在你家对面的电话亭。

“怎么?演戏演到现实生活里来了?好吧!你等着,我十分钟下来。”

洗脸、刷牙、换掉睡衣。十分钟不到,罗若珈就下楼了。

陶扬今天很奇怪,没有穿漂亮的西装,一件牛仔裤、一件牛仔夹克、一件T恤,更奇怪的是,骑了一辆和罗若珈一模一样的红色摩托车。阳光下,咧着牙,很开心的,完全忘了罗若珈给予的那些难堪与不屑,没事般的,扬手笑着。

“嗨!小母鸡,意外吧?怎么样?”陶扬拍了一下摩托车,“比你那辆漂亮吧?”

崭新的,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十分耀眼,比起罗若珈那辆,是漂亮了不少。

“哪来的?”

“偷的。”

“你这种人做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罗若珈漠不关心地。

“嗳,把我稍微估价高一点好不好?你当真相信我偷的?哪这么好偷?”陶扬又朝车座一拍,“全新的咧!”

“借的啰?”

陶扬一摊手,无可奈何的:“我这种人,倘若说买的,也没人相信了。”

“买的?”

“新车谁借你去撞?”

罗若珈忍不住好奇的问:“为什么买跟我的一模一样?”

“我呀?”陶扬又是一摊手,“可能是有点神经病了。”

“也离不远了。”

“别这样,好不好?小母鸡!”陶扬像含了冤似的,“我本来是要买汽车的,看你每次见了我,就跟没看见似的,所以想吓吓你,就这么简单啰,简单得不成理由。”

“好吧!我被你吓过了,下一步呢?”

“下一步?这个——”陶扬抓抓鼻子,“吃早饭嘛,过时了,吃午饭呢!嫌早,这个——”

罗若珈不耐烦的跨上车,踩动油门。

“跟我走。”

等也不等陶扬,罗若珈的车子已经发动,唰地飞了出去,陶扬马上踩动油门,跟了上前,追上罗若珈。

“喂,小母鸡,上哪儿呀?”

罗若珈骑得好快,陶扬以为罗若珈没听见,又大声问了一遍。

“小母鸡,到底上那儿去?”

“听见了!”

落了个没趣,陶扬只好闷声跟着。

苞了有半个钟头,见罗若珈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陶扬忍不住,再问第三遍。

“小母鸡,别耗汽油好不好?现在正能原危机,太浪费了吧!说个目标怎么样?”

“不知道!”

“不知道?大白天逛街呀?”

“不高兴你回去,没人留你!”

“好,好,好,我高兴!斑兴得不得了!”

陶扬实在是个闲不住的人,罗若珈没戴帽子,长发在风中飘,陶扬见看,又开口了。

“喂,小母鸡,你该像从前那样,戴顶小毛线帽,不然待会儿头发打结,梳都梳不直。”

“那是冬天!”

“春天也可以戴别种帽子。”

“管管你自己那头长发吧!”

陶扬得意的模模自已那几乎触肩的披头。

“你觉得我头发怎么样?还不错吧!”

“你可以学女人去烫起来了。”

“又糗我!”

罗若珈突然刹住车子,陶扬往路边一看,左边是火车铁道,右边有条河,河边坐了十几个人,每一个人都安安静静的,一人一支钓竿——钓鱼。

“钓鱼呀?”

罗若珈停好摩托车,自顾地跑到一间小屋前,一会儿,提了两套钓竿出来。

“给你!”

从空中抛出去一套,罗若珈又自顾地选了块人较少的空间坐下。

陶扬走过来,弯着腰,献智的摆小聪明讨好:

“小母鸡,谈钓鱼你就太没学问了,你没看他们都在那边坐?这就是说,你坐的地方鱼少。”

“我没告诉你我是来钓鱼的吗?”罗若珈头也不抬。鱼钩装上饵,轻轻垂落水面。

“奇怪了,那你租钓竿干什么?”

“晒太阳。”

“哦,亲爱的上帝。”陶扬仰天拍着额头:“你可真万能,居然能创造出一个租钓竿晒太阳的人来。”

一挨着坐下来,陶扬摇着脑袋,把上了饵的钩,像丢球似的往水里一掷,拍拍额头。

“你真能干,你又创造了一个神经病。”

觉得自己说得不对,陶扬马上笑着看若珈。

“别生气,上帝没那么多时间,做出那么多的神经病丢到这儿来钓鱼,我是说我自己。”

又说、又笑、又拍额头,陶扬漫不经心丢下去的钓竿,这时竟晃动了起来。罗若珈眼尖,朝水中示了示眼色。

“专心点吧!上帝很爱护你。你虽然批评了她,她还是让你在这种鱼少的地方有收获了。”

陶扬动也不敢动,静待了片刻,用劲一拉,活鲜扭动的一条鲫鱼,被河面的光照得发亮。

“哗!小母鸡,还真不是盖的!看!好大一条!”陶扬被意外冲昏了头,叫得跟个孩子似的:“你看,顶肥的!哗!被吃上三天三夜了。”

鱼在鱼钩上挣扎着,罗若珈不满意的看了陶扬一眼。

“放进竹篓去吧!被你逮到够可怜了,学学上帝的仁慈,别叫那条鱼临死还受罪。”

“嘿,一报还一报。”陶扬得意的把鱼从鱼钩上拿下,放进竹篓,“你没瞧它拜把的有多狠,他妈的!整个人、整条船,就这么一口吃下去。”

“有点常识好不好?这是鲫鱼,那天你有幸搭船,不明不白的给吃了,那是鲨鱼、鲸鱼。”

“何必嘛!小母鸡,跟鱼开个玩笑,你都不会忘记糗我一顿,唉!我看我比一条鱼还凄惨。”

罗若珈闷声不响的,钓竿也是闷声不响的,动都不动,陶扬又逮着机会说话了。

“我说小母鸡,你们女人总是比我们男人贪吃。”陶扬得意的伸手拍拍还在跳动的鱼,“我看这条八成是母的。”

才说着,罗若珈的鱼竿动了,一转瞬,顺着罗若珈的鱼线,一条黑白鳞片渗杂的鱼,拉起来了,罗若珈反击的在陶扬脸前晃了两晃。

“这条是公的。”

鱼放进方篓,罗若珈边装新饵,边说。

“上帝是男的,你赶快问她,现在的公鱼怎么也贪吃起来了?”

“唉!没面子,又给你糗回来了。”

“不甘心?”

“甘心得差点没把自已当鱼饵扔下去。”

“叫上帝救救你吧!它很爱护你的。”

“它呀!对我没指望了。”陶扬说着,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不过,亲爱的上帝,再赏条母鱼吧!你看小母鸡得意的样子,杀杀她的锐气吧!省得她神气得跟个什么似的。”

或许是真有上帝吧!或许是上帝同情可怜的子民吧!陶扬的十字架刚划完,鱼竿竟又显灵的动了,陶扬呆了,两只眼睛瞪得好大。

罗若珈也看到了,屏息的忘了自已的鱼竿,瞪着眼,注视着陶扬手上的那支鱼竿。

陶扬不再叽叽喳喳叫喊,全神贯注地掌握着鱼竿,差不多了,啾的一声,半空中出现了一条闪着金光的鱼,又肥、又大、又漂亮,罗若珈马上把头调开,装作没看到,陶扬看的清清楚楚,捉着跳动的鱼,笑得嘴巴都歪了,得意的拚命在罗若珈面前展示。

“哈——小母鸡,别装作没看见,上帝显灵了,你没有说错,上帝是男的,哈——别装着没看见嘛!你看,比刚才那两条还肥,看呀!你看它满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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