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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的探戈 第7页

作者:亚娟

“你还未定房间吧,凑巧我也要定,一起办理吧,住得近,也方便。节约时间和体力,两天后我离开伦敦。”唐最后一句话是为了使泽西放松心情,同时削减他的防御心理。

丙然,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泽西的警惕状态解除,点头同意,他乐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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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伦敦时,夜幕已降临。一辆白色卡迪拉克恭候多时。汽车开往伦敦西区,那是政府所在地,繁华的商业区和富豪们的聚居区。

泽西瞧着冷漠的方御风,心里偷偷比较他们俩谁的魅力更大。方御风摘掉墨镜,冷眼扫过去,泽西稍有些尴尬地侧过头。

唐的黑眼晴真亮,不像他的那么黝暗。其实不过是他的心理作用,唐在算计人时眼睛总是格外的亮。

“你又用凶巴巴的眼神吓人。方御风,你认真听我说话。”唐的强势态度对方御风在私底下毫无用途。她翻翻白眼,为泽西倒一杯红葡萄酒,连问也不问方御风,加长型的车内安置有小冰箱,十分方便。无聊之余,她打开车上装备的电玩,开始疯狂地闯关。一会儿跺脚,一会儿骂几句脏话,把泽西看得一愣一愣的。

嫌一个人玩不过瘾,唐硬拉上泽西一起玩,从未尝试过这种“通俗”玩具的泽西居然一直和她玩到目的地。

洗完澡后,泽西很快进入梦乡。做着酣甜的美梦,翻身的动作也非常优雅,可他梦中的呓语竟是——“唐,再来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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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壁房间。

唐刚和艾丽通过电话,站起身走到在网上和亚伦·勃朗聊的方御风身旁,左手抚模着下颌凝视着屏幕。突然她朗声一笑,低声愉悦又兴奋地说:“终于翘起狐狸尾巴了,剩余的需要猎人完成,亚伦一定很开心。”

屏幕显示一行字:方,唐是否在阴险得意地大笑?告诉她,不要玩疯了。

唐微扬的唇角噙着抹邪气的笑意,深潭般的黑瞳乍闪一丝火花,她潇洒地转身走开,蓦地又回头说:“告诉他,我最迟三天后一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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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个香喷喷的澡,身穿棉质保守套装内衣,唐手拿毛巾拼命搓着自己的头发。

方御风看到她近乎自虐的粗鲁动作,颇感惊讶与无奈,抽过她的毛巾,“你为什么不用吹风机?还有为什么我们非要住在一间屋子里?”他的语调平静低沉,富有磁性,唐喜欢他的声音,认为他该到好莱坞当偶像巨星。

拿回毛巾,接着一点一点吸干头发的水分,唐一板一眼认真地回答:“有钱不等于可以浪费,况且这一晚上的费用可供非洲挨饿的孩子吃半年的饱饭。最重要的是我不睡床,所以你可以尽情享用。”

“什么意思?”方御风诧异地望着她,有时他还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我适应能力不太强,天生命贱,睡不惯这软绵绵的‘海绵床’,因此,抱着被子铺在这厚厚的地毯上睡,便最完美了。”边说唐边动手把一条被子摊开在地毯上面。

方御风瞅着她,头稍有点儿晕,“你在家也这么睡?”

“当然不,我讨厌空调也不太喜欢地毯。是特意从中国定制了红木做的家具,木板床是我的最爱,还有竹席。”唐陶醉在幻想中,一想到它们,她就恨不得插翅飞回家里。

决定不和她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下去,方御风抓起浴衣浴巾走进浴室。

待他洗好出来后,发现唐以夸张的大字形睡法去和周公下棋了,真是个活宝,她是受到什么样的教育才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的?方御风第一次对别人的事情产生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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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吃完早点,唐便拨个电话邀泽西·瑞得曼共游,虽然不是特别愿意,但是泽西还是答应了。换上一身休闲服,他走出房间,敲响唐·洛捷的房间。

门打开了,唐穿着黄色紧身运动套衫,牛仔裤,银色皮带,半长统靴,精神奕奕的她今天心情是爽朗愉快的,娇小的身材衬着可爱的鹅蛋脸更像是个瓷女圭女圭,泽西已隐约感觉到这只是她表面的一种假象,准确说是她个性里最表层的一面。

唐抬头从上到下欣赏一遍泽西,赞美道:“有好身材就是这样,穿什么都有型。”

经常受到别人尤其是女性赞美的泽西竟感到有些羞赧。

唐对他眨眨眼睛,“我们出发吧。”

泽西首先领唐参观圣保罗大教堂。它位于泰晤士河岸纽盖特街与纽钱吉街交界处。堂皇威仪地静静挺立在高楼大厦之间。

唐仰首四处观望那到处都有的重色彩绘,窗户嵌饰以彩色玻璃,四壁挂着耶稣、圣母和使徒巨幅油画。

“这座教堂是由英国建筑大师克里斯托弗·雷恩爵士设计建成的,加上教堂圆顶和十字架,总高五百六十六英尺,是一幢古老的建筑。”泽西很尽地主之宜地详细为唐介绍。

“你对教堂有研究吗?”唐想想说,“我似乎去过一个叫什么西贩基拉的大教堂。”

“是哥伦比亚的地下教堂!你到过的地方还真不少。”

“不,我可不是什么基督徒,到那儿是为了替我的朋友祈祷。上帝也许是因为我太不虔诚,所以派天使带走了我朋友的灵魂。”唐的声音戚戚然带着伤感,当她斜仰起头瞅泽西时,惊异地发现他的眼神是那么哀伤忧郁,她困惑地问:“泽西,你不是同情我吧?”

“虔诚也没有用。”缄默不语的泽西尽避表情淡漠得难以觉察,唐仍然注意到他微微皱了皱眉毛,深绿色的眼瞳失去光泽,沉思的目光凝视着圣母的画像,有节奏的声音略带颤抖:“在我七岁的那年,母亲晕倒在钢琴前,医生诊断是血癌晚期,母亲一天天憔悴消瘦,父亲终日沉默不语,外公和我走遍整个英国,你相信吗?我们没错过任何一个教堂,我真心诚意地祈祷。可她仍然闭上了眼睛。”

“但她并没有离开你。”唐的话令泽西猛然转首盯着她。她甜甜一笑,手指指了指上面,不带一丝虚假地说:“她一直在天上注视着你、守护你,不是吗?”

看到泽西第一次用温和的目光毫无防备地望着自己,唐心里是很高兴的。

离开教堂,又来到伦敦桥,不等泽西讲话,唐先滔滔不绝地讲道:“这是泰晤士河上最古老的一座桥梁,本是一座木桥,后改为石桥,石桥几经火焚,最后由约翰伦尼设计,建成一座长九百一十八英尺、宽六十五英尺的圆拱花岗岩桥,可惜后来卖给了美国。被认为是英国衰落的象征,现在这儿不过是座普通的水泥桥。”

又是那种邪恶的眼神,泽西从未见过这种眼神,更主要的是它出现在这个年纪不到十八岁的少女的黑瞳里。

伸展手臂,唐对泽西说:“快到中午了,我在邮电大厦的旋转餐厅订了位置,走吃饭去吧。”

旋转餐厅以每小时五圈的速度转动,在此可眺望伦敦全景。

泽西提了一个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你是怎么成为亚伦·勃朗的养女的?”

“许多人都对这件事感兴趣,”唐托着下巴,凝视着泽西,直勾勾的目光令泽西全身起鸡皮疙瘩,“别人问呢,我懒得讲,可是你嘛——其实说穿了根本是场闹剧。”说到这儿,唐首次露出别扭的表情,像是特别不想说,但她还是继续讲道:“我当时是六岁,是孤儿院——不过在中国叫儿童村,是那儿最淘气捣蛋的孩子,很令阿姨们头疼,可绝对不能怪我。除了看电视我根本从未亲眼见过外国人,亚伦也是旅游散心时跑儿童村去,后来他说是心血来潮,哼!我说他是脑筋有点儿笨。你想想第一次见到个银头发,眼睛说褐色不完全褐色,带点儿灰色又发银光,身高近一米八壮壮的大胡子男子,我一个天真可爱瘦小的小女孩当然会害怕,便把过家家做的泥团子一古脑儿全砸在他身上了。他拎起我,我认为他是怪物,电视上演的怪物,样子跟他很像嘛,所以我狠劲儿踹他,再打他,扯他胡子,抓他脸,咬他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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