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这回事……”忆莲再次努力地回想。半个月前、半个月前……那时刚进临安不久……
“啊!你是王八公子!”她开心地拍了一下手掌,很高兴自己终于想起来了。
“王……八?”王得财一听,气得连牙关都不住颤抖。司徒邀月在旁边看了,只觉得好笑。
“对不起喔!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不举的,我后来有想过要去医你,可是我爹不准,他说还是别医的好,省得又有无辜的姑娘被你糟蹋……”忆莲满脸歉意地解释。
听到忆莲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最不愿告人之事当面抖出,王得财气得全身不停抖动,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女人。
“住口!住口!住口!”他使尽全身力气大叫。
自从那天在饭馆被忆莲射伤后,他就广寻名医,想要治好这隐疾。然而也许是报应吧!找遍了杭州所有医生,甚至于试了许多偏方,也曾经到妓院找妓女刺激,可是一点复原的迹象都没有。
家中的仆人,以至于街上的路人,无不对他指指点点,让他受了不少气。这段日子以来,他没有一刻不想着要找忆莲报仇。虽然不能人道,但他还是不甘心地比照平日的习惯,上街寻找姿色过人的女子,强掳回府,却在今天碰到了她。如今见了面,再加上忆莲一开口就揭了他的疮疤,新仇旧恨,让他巴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来人呀!把这两个女人给我捉回去。尤其是伤了我的这个丫头,我把她赏给你们,玩完以后,把她扔到妓院去!”
听到这些话,邀月忍不住愤怒骂道:“你是哪家子弟?!好大的胆子,竟敢强掳民女!”
“嘿嘿,我爹是京城富商,跟临安府尹素来要好,我表舅又是礼部尚书,你们能奈我何?”王得财得意忘形地将家世一一托出。
“这位姑娘,我看你长得可谓是人间绝色,本人的正妻之位还留着,倒是可以给你!”
“放肆!我是冷剑山庄的司徒邀月,你纵使不把冷剑山庄放在眼里,难不成会没听过六王爷与冷剑山庄向来要好,你连皇室也敢得罪?”邀月冷冷地出言恫吓。
王得财愣了一愣,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一个靠山如此强硬的女子。但再一想,他婬笑道:“无妨,待木已成舟后,你不嫁我都不行!到时大伙儿都是自家人,自然不会太为难。”
王得财想不到自己遇上了素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称的司徒邀月,一听她报上名号,原本是有所顾忌,但心思一转,便把如意算盘都打好了:只要霸王硬上弓,任她再如何不愿,最后还是得从了自己。倘若得到了司徒邀月,有江南第一美女为妻,与冷剑山庄也有姻亲关系,六王爷自然也在无形中成为自家的后盾,岂不美哉?他在心中将未来的美景全规画好了。
“无耻!”听到王得财前面的话,邀月很快就明白他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难道你以为我无法自保吗?太小看冷剑山庄的人了。
邀月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个无耻之徒,决定让他好好见识冷剑山庄的武艺,让他从此不敢小看女子。
“邀月姐姐,邀月姐姐!”忆莲拉着邀月的袖子,让邀月回过神来。
“什么事?”
“把这个吃下去!”忆莲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要她吃下。
邀月拿过后,心中不禁在猜测这是什么药,要做什么呢?
“你先吃下去,等一下才不会有事。”
听到这句话,她立即吞下药。见她噎下后,忆莲将袖中掏出的一个小纸包打开,强劲的山风便将里头的粉末全吹了出来。因为忆莲她们是站在上风处,所以所有的药粉全往下风处的王家众人散去,连王得财也没能幸免。
“这……这是什么?”王得财又惊又惧地问道。
因为众人在吸进药粉后,很快地就全身无法动弹,四肢麻痹。王得财吓得魂都快飞了,以为忆莲撒了毒药。
“你们放心,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你们两个时辰内无法动弹而已,两个时辰后就没事了。”忆莲看到那些人害怕的神情,就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解释。
王得财一听到无性命之虑,那下流本性又重新露了出来。“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吗?下次本公子绝对不会再上你的当!”
“我保证你不敢有下次了!”一道带着嘻笑的女声传了来,王得财四肢无力地倒在地上,只能勉强转动头,刚好看到一抹鹅黄身影从亭顶翻下,走入亭内。仔细一看,那女子脸上带着浅浅的酒窝,灵活的大眼里是说不出的狡黠。不知为何,她的容貌虽美,但一向的王得财一看到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星眸,色心未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好的预感。
“星妹!”听司徒邀月这么一喊,王得财巴不得马上昏过去。
原来这女子就是让人闻之丧胆的“江南小魔星”——司徒怜星。
“月姊!”司徒怜星满脸笑意地走近姊姊,一双眼还不时打量着地上的王得财。看到她眼中那股不怀好意,王得财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到哪里去了?整整一个月不见你人。”司徒邀月又惊又喜地问道。
“我去天目山找辰弟呀!”
天目山位于临安西北,司徒倚辰自十五岁后就离开家人,到此山修行,一人隐居于此。
“你自己一个人?”司徒邀月一听,吓了一跳!
“那当然!太多人去,辰弟会不高兴的。”怜星理直气壮地说。
“可是,还是太冒险了……”
司徒怜星好笑地说:“月姊,你不会以为我会吃亏吧?”
此话一出,邀月还真是无话可驳。俗话说“阎王好见,小表难缠”,但在江南,还有一句话是用来形容司徒怜星的:“宁遇小表,莫见魔星”。只要是惹过司徒怜星的人,都会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想再见到司徒怜星。因为凡是被她整过的人都知道,她往往都是拿他人最不愿让人知道的事来做条件,被她整了,还得忍气吞声,否则下次肯定更惨。
所幸怜星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她整的对象,除非是罪有应得,否则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但是只要有人作恶,被她撞见,那人可就得要自求多福了。
秉持著“宁可我整天下人,莫让天下人整我”的精神,司徒怜星从小到大还没吃过亏。认识她的人,见到她常是退避三舍;不认识她的人,倒完楣后,自然就知道教训。
邀月与怜星是亲姊妹,对自己妹妹的所作所为自然清楚,担心怜星独身在外实在是一件毫无道理的事,要担心,也应该是为惹上怜星的人担心。
怜星也不多话,骨碌碌的大眼一转,就看到了忆莲。
“月姊,她是谁呀?”离家一个月,回来以后,就先到净慈寺蹓跶蹓跶,谁知道会正巧碰上自家姊妹有难。本想出手,但姊姊身旁却另外有人,纤手一挥,这群讨人厌的家伙就全倒下了,令她佩服至极。
“你好,我是常忆莲,你是邀月姊姊的妹妹吗?”忆莲乖巧地向怜星自我介绍。
“对对对!我是司徒怜星,你是我大姊的朋友吧?”
“忆莲是大哥带回来的,因为有一点事,所以她现在住在我们家。”
“大哥?!”怜星不敢置信地看看姊姊,再回头仔细看了看忆莲。她暧昧地对着邀月笑说:“大哥对人家有意思吗?”
“怜星!”邀月觉得头痛。
“有意思?”忆莲听到一句她听不懂的话,便拉着怜星问:“有意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