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疑。”司徒焰日下了结论。
“你也是这么认为呀?”赵珞重新挂上了笑容,又回复成了轻佻不羁的六王爷。
“首先,是她的年纪,她今年十八。”而天义庄的灭门惨案正是十八年前,当时也的确有个尚在繦褓中的女婴下落不明。
接着司徒焰日的话,赵珞跟着说:“其次是血凤玉。能够持有这块玉佩,必定与当初的那件案子有关,也说不定……”就是血案的主使者。
“从忆莲的描述中看来,她父亲显然武功高强,当是绝代高手,但我却从未听闻过有哪位高人姓常。”
“我想他一定隐瞒了真实姓名。”赵珞冷冷地摇着扇子。
“我想不通的是,倘若他真是主使人,为何要收养忆莲,还对她如此之好?”
“也许他是这世上最奸诈狡猾之徒,要以慈父的面孔对她,实际上另有所图。”
看着赵珞脸上的冷笑,司徒焰日回问:“如果我们猜错了呢?”
“你认为这不可能?事实的真相就像忆莲的父亲所说的,她是他在农庄中拾回的弃婴,血凤玉是他不小心在地上捡到的一块漂亮石头?”抬高眉头,赵珞好笑地问。
“这种说法我也不信……但或许,我们结论下得太早了。”不自觉地想起了忆莲纯真的笑颜,司徒焰日着实不愿让这可怕的臆测成真,从此毁了一个少女的快乐。倘若真如他们所猜测的,忆莲的生父其实是张祥世,而她现在的父亲是她的杀父仇人,那对她将是多么大的打击……
“我也不希望呀。”赵珞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他皱起了眉,回道:“但想了一想,这个解释最合情理。”
司徒焰日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我们想太多了,其中尚有隐情……”
“不管实情如何,你都不能把那位忆莲姑娘放着不管了。”赵珞不怀好意地笑着。
“冲着你爹与天义庄主的交情,你似乎都得把这件事给弄清楚。倘若真是故人之女……嘿嘿,人家无父无母,你要不要考虑娶了她,当她终身的依靠?”堂堂的六王爷,现在仿佛媒婆一样,开始天花乱坠起来。“忆莲姑娘长得不错呀!虽然比不上邀月妹子的花容月貌,也没有青艳的媚人姿色,但是清秀淡雅,气质宜人,就好比你家池中的莲花一般,同时又知书达礼,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姑娘。怎样?觉得如何?”将折扇收起,戳了戳好友的臂膀。
端起了严正的面孔,司徒焰日没好气地回道:“你就只会想着这种占人便宜的事吗?”
“占人便宜?照我来看,忆莲姑娘若能嫁给你,是天大的好事呀,被占便宜的搞不好是你喔!你堂堂冷剑山庄的少庄主,相貌堂堂,人品、武艺都好得没话说,江湖上有多少女人想嫁给你,你都不屑一顾。忆莲姑娘若是嫁给了你,那就真是她高攀了!”
听到这话,总觉得赵珞似乎将忆莲贬低了,司徒焰日不悦说道:“你别胡乱说话,忆莲是个好姑娘,我也没什么门户之见,哪来的什么高攀。”
赵珞一听,亮了眼!“喔……那你是真的想过要娶她?”
“你在胡说什么!?”司徒重重地往石桌一拍,想要辩解,一时间却又说不出话来,只是气急败坏地看着赵珞。
心想自己玩得太过火了,赵珞连忙赔笑:“别恼,我开玩笑的。”
婚姻大事也能拿来说笑?司徒焰日睨了他一眼,神态里满是不赞同。
赵珞叹了口气,说道:“司徒,你什么都好,就是开不起玩笑这点不好。”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还有太过死脑筋!”
“难不成要像你一样,游戏人生,花名远播,让家中长辈伤透脑筋才好?”
“嘿嘿!我不偷不抢,也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也没碍到别人,只是让自己高兴而已,他们只要少关心我一点就好了!”赵珞露出一副“与我何干”的表情。
比不上赵珞的能言善道,司徒焰日只好闭上嘴巴,不再与他争辩。
看到好友一副不再想与他交谈的模样,赵珞也很识时务地停止了闲话,重新谈起正事。
“现在看来,从忆莲那里是无法再问出什么了。你若想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我可以将我府中的人手出借,意下如何?”
“当年的事,我父亲也曾试着调查,无奈连点线索都没有,事隔多年,现在再查有用吗?”
“当年没有线索,可现在有了。一个是血凤玉,而另一个……就是忆莲姑娘的父亲了。”
“说得对!”两人相视一笑,决定要找出当年的血案真相。
第三章
“忆莲,往这儿走。”邀月笑着牵起忆莲的手,在净慈寺的大殿里礼拜参佛。
“哇,这里的大殿好大喔!”眼前的佛像慈眉善目,法相庄严,盘膝而坐,低垂的眉目好似无限慈爱,又似看尽人间贪痴。
“这里的大殿尚不及灵隐寺来得宏大,但是环境相当清幽。最重要的是,它以西湖十景中的“南屏晚钟”而广为人知,待会儿我们就去瞧瞧那口大钟,可好?”
“当然好呀!”听到有新鲜事,忆莲忙不迭地点头。
被邀月拉出来之后,两人带着侍女家丁,一同来到西湖畔的净慈寺。拜完了佛,邀月带着忆莲出了大雄宝殿,往一山径走去。小径的尽头是一座凉亭,里头已有人在里面歇脚,两人当下便寻了个位置坐下,侍女及家丁则在凉亭外休息。
时近晌午,净慈寺内传出了一声声钟响,通知着僧人们时辰。寺钟清亮的声音远远传出,听到的行人们都露出了笑容。
“邀月姐,这就是“南屏晚钟”?”忆莲不解地问。不是说晚钟吗?怎么在中午就敲了呢?
邀月笑了笑,向她解释:“寺院敲钟主要是为了告诉僧人们做功课的时辰,因此早、午都会敲钟。而这里的钟声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在晚上也会敲钟,在深夜里听来格外清楚,也更显特别。若是听着它的晚钟,再观赏西湖景色,常令人有所感触。传说中,这座寺庙还是济颠和尚大施神通盖起的,是座有着许多故事可讲的寺庙呢!”
“啊!原来如此。”忆莲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凉亭外头又走进了一群人。只见一群家丁前呼后拥着一个富家子弟,大声喝斥着旁边的人起身,硬是把人赶离凉亭。
那富家公子正要坐下,见到凉亭一角的邀月,惊为天人地走了过去,色迷迷的伸出手便要模上她的颊。邀月脸色一沉,一个拨掌,将那男人的手打了下去。
那男人被打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美人生气的样子也是别有韵味呀!”
随着邀月前来的侍女家丁见状,急着上前解围,却被那男人带来的众多仆人给挡在亭外,无法进入。
邀月没把他放在眼里,拉起忆莲,便要离去。
他一看到邀月身旁坐着的忆莲,突然脸色惨白,大叫一声:“是你!?”
两个女人都被吓了一跳,尤其忆莲更是莫名其妙,她歪着头问道:“你认识我?”
“你害得我好惨,居然不认得我?!”
“你是……”
“我是王得财!”王得财咬牙切齿地道出姓名。
忆莲想了再想,还是一点印象也无。她歉然说道:“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
“大约半个月前,你和你爹在饭馆里吃饭,我好心邀你父女到我家住,后来你爹打伤了我的家丁,你用银针射昏了我,之后你们父女俩竟然还把我身上的钱全部搜刮一空!”王得财胀红了脸,愤怒非常,不过言语中还是很无耻地把所有的过错全推到对方身上;很显然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