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归程已渺 第40页

作者:严沁

“你愿意的,是不是?是不是?”他兴奋的跳起来。”只要你肯,我们就有希望。”

她愿意吗?她可说不出。

她对自己妥协,她告诉自己仍爱他,她承认他在她心中仍占最大的地方,可是——又怎样?生命就像一条缎子,她已编织了三十三年,她能剪去一段另续一段吗?她能让剪去的那段无影无踪吗?

小宝呢?坚白呢?那毕竟是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人,爱懂,对她来说真是最重要的一环?她不知道,地弄不清楚,她不愿再想,她是那样矛盾。

“你愿意的,是不是?是不是?”他催促着问。

“我——不知道,你别逼我。”她叹口气。

“我不逼你,我等,多久都能等,等你给我答案。”他认真地说。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两点半。

对一些习惯夜生活的人来说,这个时间还算早,但对卓尔——总是十点上床的她,却是太晚太晚了!

小宝和佣人们都入睡了,她蹑手踢脚的模回卧室,轻手轻脚的洗个澡上床,深怕吵醒了任何人似的。

躺在床上,她才偷偷的透了一口气。

虽然她理智的没让自己做错事,但那种犯罪的感觉却愈来愈重,愈来愈浓。她明知毕群对她是有目的,她仍然和他来往。

这永恒的矛盾是不是一个噩梦?

闭上眼瞩却了无睡意,她发觉自己竟是兴奋的。她的兴奋——毕群的拥抱、吻、,毕群不停在她耳边说的那些令人迷惑又心动的细语,他在表示后悔,又表示爱情,他——他仍然对她一片痴心,是吗?是吗?

她很想去相信他,但理智令她不信,是不要去信,就算他痴心她又能怎样?何况——毕群这些年来的经历——她又怎能相信?

一个在无数女孩堆中打过滚的人,他仍会痴心?

但一一但——卓尔脸红了。毕群这么对她,表示她仍有足够的吸引力,仍能吸引浪子般的他,这是她暗自欢喜和满足的。或者,是女人的虚荣心吧1

这虚荣心甚至可以使她忘却他是否在报复!

报复——卓尔对这两个字又怀疑了,毕群费了那么多功夫。精神、时间回来找她,只为了报复?这似乎说不过去,何况当年的事又不是她的错,别再那么小心眼的去想报复,他——大概真如他所说的,是个一生追求爱情的人,他对当年的那段情不死心。

哎!看来她是真的被他搅乱了心湖,她再一次的陷下去,她——还能自殡吗?

迷迷糊糊的还是睡着了,但睡得很不安稳,做了许多稀奇古怪,五颜六色的梦,梦见许多人,有父母,有小宝,有坚白,有多年的老朋友,老同学,当然,还有毕群。她表面上拒绝了他,心中却被他占满!

啊1她心中竟被毕群占满。

她是被一阵轻柔的吻给惊醒,谁!是谁!她吃惊的睁开眼睛,看见是一张可爱的笑脸。

“妈眯,早。”小宝甜甜的倚在床边。

“啊——小宝!”她下意识地模模被侧的地方。“这么早?怎么不上学!”

“今天星期六,”小宝的黑眸停在她脸上。“爸爸去日本,妈眯带我出去玩。”

“啊——今天,”她微微皱眉,毕群一定会约她的,是不是?他知道坚白去了日本。“今天妈眯没有空!”

“妈眯不是不上班了吗?怎么又没空呢?”小宝很失望。

“妈眯约了人,”卓尔拥住小宝,犯罪的感觉又一阵阵上涌。“或者——妈眯陪你午餐?”

“下午呢?我想看电影。”八岁的小宝已有自己的主意。“卡通片。”

“叫琼姐带你去,好不好?”卓尔硬着心肠。“妈眯今天真的约了人,真的有事。”

“那——明天呢!”小宝眼中充满了盼望。

“明天——好吧!”卓尔不忍了。“明天妈眯陪小宝吃午餐,看电影。”

“那我今天就薇薇而家玩,不上街了,”小宝很满足的。“明天一定哦!”

“妈眯骗过你吗?”卓尔笑着说。

“以前没有,但是——”小宝黑眸一转。“妈妈为什么总不在家?爸爸说以后你都会在家陪我的!”

“过几天就会在家陪你!”卓尔打发着小宝。“先出去玩,让妈眯再睡一下。”

“妈眯昨晚很晚睡吗?”小宝天真的。“琼姐说,爸爸昨天打长途电话回来。”

“是吗?”卓尔呆愣一下。“叫琼姐进来。”

小宝出去,一会儿女佣阿琼推门进来了。

“太太找我?”她问。

“昨夜少爷有电话?”卓尔问。

“是,是十点钟打来的,”琼姐说:“我告诉他说你不在,他就挂断了!”

“什么也设讲?”卓尔追问。

“没有啊!”琼姐摇头。

“后来再打来过没有?”卓尔有点心虚。

“没有。”琼姐笑一笑。“是不是有事?”

“没有——”话还没说完,床头的电话响了。“我来接。哦——是,日本长途电话?好——坚,是你吗?怎么这样早?”

“昨晚找不到你,怕你着急,去公司前再打一次。”坚白的声音清晰传来。他只怕她着急,他真体贴。

“是啊!昨夜我去做什么,你一定猜不到。”她看琼姐一眼,示意她出去。

“那一定很特殊的——”坚白轻笑。“你会不会跑去看电影了?”

“你怎么会猜到的?”她说。忍不住骂自己怎么说起谎来竟可以不眨眼?

“不是武打片吧?”他还是笑。

“自然不是,是一副社会写实片,很血腥的。”她胡乱地说,她已骑虎难下。

“你也看这种片子?”他说:“小宝好吗?”

“很好!我们已说好了明天一起午餐和着卡通片,她会天去薇薇家玩。”她说。

“节目丰富得令我羡慕。”他说:“你们好好玩,后天中午我会赶回来。”

“好,我们会等你!”她说。

“哦——如果夜晚出门,不要自己开车,”他忽然想起来。“治安不好,小心。让司机接送!”

“我会的,你放心。”她说。

“好好度周末。”坚白笑。“我已约好大泽,要去他家后面的湖钓鱼!”

“祝你钓到大鱼。”她笑。

“我并不真想钓鱼,你是知道的,”坚白也笑。“只不过想打发时间而已1”

“其实你该让大泽带你到东京逛逛!”她打趣。

“那恐怕昏倒的是大泽,”坚白说。大泽是他们在日本的好朋友。“徐坚白怎么突然改变了?”

“没有人一辈子不变的!”她故意说。啊!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是,没有人能一辈子不要,我也不能担保自己,”坚白的语气是那样稳定,也那样肯定。“但是只有一样,我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变,那是我对你的感情。”

“坚白——”她有一刹那的激动,只是一刹那。坚白的感情是温暖平淡的,永不会有更大的激动。“多谢你这么说,我——很感谢。”

“感激?!怎么这样说?”他显得很意外。

“感激你对我这么好!”她勉强说。

“难道我不该对你好?”他更意外了。“卓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她为自己分辩。也警惕自己,坚白敏感,她不能再随口说。“你竟也疑心病重?”

“我紧张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他认真的。“你不要假装不知道。”

她犹豫一下,坚白和平日有些不同,是不是昨夜的迟归引起了他的怀疑?

“怎么?坚。”她放柔了声竟。“今早情绪不好?或者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都没有,你怎么这样想?”他又笑起来。“我只是随便跟你聊聊!”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