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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轻舟激荡 第31页

作者:严沁

“我从来不担心士廉,我感觉得出,你们之间没有情感关联。”他说。

“你真那么在乎杜非?”她笑。“那岂不太傻了?”

“也许我傻,但——今夜我有勇气向你求婚,实在是因为他。”他坦白的。

房门在响,是同民的日籍空姐美智子回来了吧?

“好,我们明天再聊,我反锁了门,美智子进不来。”她从床上坐起来。

“替我谢谢她给的情报。”他说。“晚安。”

放下电话,倩予就这么赤看脚,穿着睡衣奔过去开门,一边用英语说:“抱歉,美智子,门反锁了,”她拉开门。“我正在——”

门外站着的不是美智子,不是能想像的任何人,不是应该在这儿出现的——竟是杜非。

“你?!”倩予傻了、愣了。“怎么会是你?!”

杜非摊开双手,视线凝定在她脸上。

“既然你不能在曼谷停留一夜,那么——我就来新加坡。”他说。是诚恳的。

倩予征一怔神,醒了,立刻为身上的睡衣而窘迫,她不能这样子见他,还有——她急切的看一眼胸前的玻璃鸡心,她已收好。

“你——等一等,我换衣服。”她的心又不安又乱,杜非怎么突然来了呢?

“站在门口等?”他笑了。

“你——进来,我去浴室换。”她迅速拿一件衣服闪身奔入浴室。

她听见杜非进来和关上房门的声音。

她感觉到心跳得好厉害,脸上又不受控制的发热,杜非竟然追着来了,这——这——

换好衣服,她好费力的令自己稳定,才慢慢走出去,杜非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我不能在这儿招呼你,”她考虑着说:“聊天也不方便,我的同房美智子就要回来了!”

“飞机上那个短腿的日本妹?”他说。

“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好吗?”她不高兴。“无论如何她是我同事。”

“忘不了,大泽英雄也是。”他笑。

她看他一眼,拿起皮包转身往外走。

“其实你不该来的,你知道——这没有用。”她说。

杜非不响,跟在她背后走。

“我也住这酒店,房间不大好。”他说。

“你可以换酒店。”她不客气的。

她无法对杜非好像对大泽一样,假装也不行,见了杜非,她只想折磨他。

“不行,你住这儿。”他笑。

她只带他到楼下咖啡室,很光亮,很没情调的地方。

“为什么不去夜总会?”他坐下。立刻,四面八方有人望过来,他是杜非,全东南亚的人都认识。

“没这必要。”她说。

“对我友善一点嘛。下午在飞机上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他说:“记得吗?”

“你来得大突然,我没有心理准备。”她说。

叫了饮料,他仍是凝望她,望得她有想逃走的念头,杜非的凝视好霸道。

“刚才我在门外,好像听见你在跟人讲话,”他停一停,又说:“但是房间里又没有人。”

“我正在讲电话。”她淡淡的。是友善了一点。

“谁?!大泽英雄?”他笑。

“是他。”她坦白承认。

“他实在是近水楼台,机会太好。”他说。

“他人好。”她不以为然。

“我人不好,我有自知之明,”他笑得可恶。“可有别的方法补救?”

“你的义演呢?现在才十一点,别告诉我演完了!”她说。她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

“七点钟开场,我第一个出场,”他不认真的。“出过场就算数了,我反正是站出来表演‘人版’的。”

“你做事——还是那么不负责。”她轻叹。

“有什么办法呢?要来新加坡见你呀。”他说。

“正经一点,杜非,”她皱眉。“现在不是孩子了,我不能接受你这种态度。”

“友善一点,友善一点,”他又说:“你要知道,泰国皇后的宴会我都不参加就赶来了呢!”

“那怎么行?人家是皇后。”她说。

“我派小周去,给足面子。”他开玩笑。

她摇摇头再摇摇头,杜非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人能像他,也没有人可以改变、影响他,她也不行。

“好了,你该告诉我了,来新加坡做什么?”她问。

“不是说了吗?来陪你,”他笑。“我不来,大泽英雄的机会就更多了!”

“我明天一早就走。”她说。

她是了解杜非的,他的不正经、吊儿郎当之中,有他的诚意在。

“我也订好了你那班飞机,一起走。”他笑。胸有成竹的一副得意状。

“我实在不明白,你在做什么。”她叹息。

对杜非,除了叹息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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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回到台北的倩予独自住在家中,这个地方杜非已知道,随时会闯进来,无论如何百合是不能再留在这儿了,百合的事是万万不能让杜非知道的。

大泽给的一星期限期使倩予很矛盾,还有三天大泽就会再来台北,若是拒绝的话,是否连这个朋友也失去了?以后在同一组上班会多尴尬?但是她凭什么想到拒绝呢?又没有更好的人等在旁边,她——实在没理由拒绝,错过了大泽,她一定会后悔,她知道。

只是——只是——她不自觉又碰到吊在胸前的玻璃鸡心坠,她真是矛盾,该怎么办呢?

一个人闷在家里胡思乱想不是办法,或者——她可以出去散散步,又或者去看看士廉兄妹——站起来又坐下来,她实在不该把士廉他们扯进这圈子,把人家平静的假期也搅乱了。

她轻轻叹一口气,四年前她几乎拖累了士廉,令他放弃学业,但今天士廉依然对她那么好,使她感激之余还内疚,她是个自私的人。

她为自己倒一杯茶,电话铃响起来。

“倩予吗?回台北了竟不通知我们?”心颖愉快的声音。“若是杜非不说,我们真不知道。”

杜非?杜非告诉他们的?

“正想找你们,”她说。这倒也是真话。“刚起身不久,飞行总是令人疲倦的。”

心中虽疑惑,口头上边还是不提杜非为妙。

“来我们这儿,或是我们来接你?”心颖的兴致好高。“大好时光,不该闷在家里。”

“节目计划好了?”倩予问。

“游泳,好不好?”心颖说。

“去哪里?如果是插针都难的地方,我看就免了,我宁愿在家里享受冷气。”

“当然不是那种地方,”心颖笑。“去不去?或者游完泳我们开大吃会?”

“三个人开什么大吃会,”倩予的确情绪低落,提不起劲。“不如来我这儿,我烧菜请你们吃。”

“好啊——只是,倩予,方便吗?”心颖犹豫一下。她为何犹豫,又说什么方不方便?

“只有我一个人,妈妈她们搬开了,为了百合没有法子,”倩予说:“想吃什么你们买来,大热天我真是不想出门了。”

“一言为定,一小时内到。”心颖快乐的放下电话。

士廉兄妹要来,她总不能这样见客。她回卧室换了件舒适的裙子,梳好头,又化了淡淡的妆。再收拾一下客厅,一小时已经过了。

他们倒是准时,门铃就在这时候响了。

“来了,”她奔过去开门,尽避自己情绪低落,也不该影响人,她笑得很愉快。“这么准时?”

门开处,当先而立的竟是杜非——她真蠢,她应该想到杜非在士廉那儿,刚才心颖不是暗示的问“方便”吗?

“我来了,”杜非略微尴尬的搓搓手。“欢不欢迎?我算是不速客。”

“是没想到你也来,”倩予淡淡的。“你这不速客反正也做惯了,不在乎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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