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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时间告诉你 第20页

作者:严沁

她——她会不会是把他当成以哲?她?不愿也不能再想下去,太复杂、大痛苦、太具伤害性,总之——是一辈子不可解的死结。

但她离开——他心中竟有著莫名其妙的欣喜,这欣喜完全解释不来.却绝对真实。

她的离开——他矛盾极了。第二天他亲到楼上可欣父亲的公司拜访。沈家公司规模不比“傅氏”小,而且装修得十分堂皇。

可欣父亲沈家尧亲自接待他。

“你们兄弟实在太像,我见过以哲,所以感觉上也见过你。”家尧十分亲切。“我知道你为可欣的事来,事实上我们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她一点也没讲过甚么?”

“她说要休息一阵子,没定目的地,但到了会给我们电话。”家尧说“我们信任她,也知道她有安排自己的能力,放心让她上路。”

“欧洲?或是美国?”

“不知道,但很快会有消息。”家尧笑。“我会要她给博太打电话,也会把消息转告你。”

“家母限我七天之内把她找回来”

“那大概不可能。”家尧平静的说“相信她会离开一段长时间。她从小很有主张,意志也坚定,我们无法改变她。”

“你知道她离开的原因?”

“不知道。”家尧很认真。“她过你们‘傅氏’之后一直很愉快,我们的接触比较少,她离开的原因——我帮不了你。”

“谢谢你。”以战告辞。“务必请转告她给家母一个电话,家母在精神上很依赖她。”

“我明白。请代问候傅太。”

版辞出来,他的心情并没有好转,等可欣来电是很渺茫的事,她会不告而别,表示不希望有人破坏她的决定,她未必肯打电话给博太。以战很烦恼。

坐在办公室半晌都无法安下心来工作。

中坚走进来,手上拿看些纸张。

“查到了。”他说:“我查到可欣坐英航离开,第一站是曼谷,如果不下飞机,她就会直飞去德国法兰克福。”“欧洲。”以战喃喃说。

“她的机票买到瑞士,但不能肯定是否最后一站,她可以随时补票。”

“至少知道她在欧洲。”

“目前是。再过些时候,她可能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你要我怎么做?”以战望看中坚。

中坚眉心微蹙,考虑半晌。

“如果你不方便离开,我替你去找。”他很热诚。“循看她的路线一站站追下去,总有希望找到她。”

一谢谢你,可是——找到又如何?如果她不愿意回来。”

“我不知道。”中坚紧紧的望著以战。“以战,是否发生了甚么事?”

“没有。”以战心头一紧,那算发生了甚么事吗?“至少我没有觉察。”

“她是在以哲周年忌辰后第二天离开,这是否显示些甚么?”

“那天中午在庙里吃斋都一切正常。”以战说得有些敷衍。“我看不出甚么不妥。”

“是。”中坚轻叹。“她一向含蓄,我们实在难猜测她心中想甚么。”

“找她的事让我考虑一下。”以战有点心不在焉。“只是妈咪那边难应付。”

“你决定。”中坚拍拍以战。“我standby.随时可以启程。”

中坚才离开,电话钤响起来,他的秘书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傅先生,老太的电话。”

立刻传来傅太兴奋的声音。

“可欣打电话来。”傅太的声音高八度。“她现在东京,十天之后就回来。”

东京?!以战皱眉,可能吗?

“她还说甚么?”

“她说一定会回来,一定会陪我,也一定不嫁人。”傅太心情好得不得了。“她想休息一阵,所以离开。”

“那——就很好。”以战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却不敢扫母亲的兴。“我们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替我约陈律师,明天我要见他。”

“为甚么?明天我有重要会议,没时间陪你。”以战直接反应。

“让明柔陪,中坚也可以。”傅太说:“我要改遗嘱。”

“妈咪——”

“我要把阿康的那份完全转到可欣名下,她完全继承他。”她肯定的说。

“你——不需要再考虑一下?”以战纯为好心,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占以哲的那份。

“不必。早改早好。”傅大声音里有些负气。“免得别人起贪念,欺负可欣。”

以战心中一窒,母亲可是在说他?或是指明柔?他盾心深深锁住,不能让母亲有这种误会,他承受不起。

“是。我约陈律师,明天陪你见他。”他说:“会议我可以改期。”

暗太立刻一局兴起来。

“我知道你和阿康感情好,可是——一有外人事情就复杂,我要快刀斩乱麻。”

以战唯唯诺诺,他知道傅太指的是明柔,怪明柔抢可欣的职位。

可是可欣离开的原因并非如此,而原因——他又怎能讲出来?

以战的烦恼愈加沉重。

可欣的继母沈太的电话也到。

“可欣现在在日内瓦。”她温文的说.“过两天她就离开,没定下一站目的地。我已要她打电话给傅太。”

“谢谢,非常谢谢。”以战心跳莫名的加速,口齿有些不清。“如果她再来电话,可否请她也跟我联络?一

“可以。是公事吗?”

“是,是,有一点点公事要请问她。”以战说:“麻烦你了。”

“没问题。”沈太笑。“你们兄弟真像,家尧说简直一模一样,看见你,他吓了一跳,以为是以哲走进来。”“是——再见。”以战放下电话,下意识的模模额头。额头上其实并没有汗,他是紧张。

紧张甚么.他也说不出。

晚餐桌上,他向大家宣布将赴欧洲一行。

“如果不可以不去就别坐飞机。”傅太对飞机有永恒的恐惧。“生意可以少做一单。”

中坚望著他,有点意外。他是明白的。

“我也去。”明柔立刻说:“可以去换季。”

“我们不能同时离开公司。”以战正色。“你管财务的。”

明柔耸耸肩,满不在乎。

“等你回来我去,冬季时装正好上市。”

暗太并不在意她去或不去,只望著儿子。

“不能找人替你去?阿强。”

“不能。”以战望著母亲,十分肯定。“这次事关重大,非自己去不可。”

“选家稳当安全些的航空公司。”她说。

“这哪里说得定。”以战笑起来。“蚂咪,不必担心,以哲在天之灵会保护我。”

丙然,傅太不再有意见,“以哲”这两个字对她有特殊的稳定力量。

“去多久?”明柔问。

“至少一星期。”以战看中坚一眼。

“是。”中坚立刻帮腔。“他要去几个地方,瑞士、德国、法国,也许还去美国。”

“这是为甚么?开那么多会?”傅太又有意见。

暗太始终不放心飞机。

“几处有不同的project,以战希望一次就全部谈妥,不须要再去。”中坚说。以战感激的望他一眼。“也好。”傅大突然想起。“你会经过东京吗?可以探望可欣。”

“不。正好反方向。”以战淡然。

“可欣在东京?”明群筝佛不相信。

“是。”以战立刻说.“她已给妈咪电话。”

“我还以为她躲到哪儿去了,”明柔有些不屑。“东京这么近,有甚么好玩。”

没有人接她的腔,她只好沉默不语。

以战陪母亲去见陈律师,改好遗嘱后,坐夜晚十点半的英航班机飞欧洲,第一站也是曼谷,他要循可欣的路线去追寻,这样比较有把握些。

二十四小时后,他已在日内瓦机场。

正预备叫的士去车站,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可欣?!

她提看简单的行李,正匆匆忙忙往机场里走,几天不见,她看来瘦削不少。心头一热,以战跟在她背后,不受控制的转回机场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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