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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时间告诉你 第6页

作者:严沁

“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兴奋。”她平静的笑。“气功是他的宝贝,从不肯教人,你真是第一个。”

“缘。”

“你不觉得是爱屋及乌?”她笑道。

“随便怎么说,是我荣宠。”他由衷的。“爷爷的家布置得很有格调。”

“是嬷嬷的布置,一直没改过。”可欣说。

“他一个人住那么大幢房子?”

“有他,有男女佣各一,厨子、司机、花王,不算少了。”她带著丝顽皮。“周末周日更是人满为患。”

“我们到他那年纪时,也希望如此。”他憧憬著。

她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去纽约之前,可否天天见到你?”他问。

目不转睛的凝望她。

“如果你希望,可以。”

“运气竟然如此之好,你整个人,个性、态度、模样全是我梦寐以求。”

“我的思想,请加倍努力,希望更多了解。”

“我会。”他重重握一握她手。“一定会。”

“星期六,愿意来我家吗?”她问。轻描淡写,理所当然的。“我愿意。”他举起右手。

“说过这三个字就不能后悔。”

“绝币会。”他说。肯定的。“你我之间仿佛认识多年,水乳交融般。”

佳偶天成。

“其实爹地见过你多次。”可欣说。

“哪一位?我真的没认出来。”以哲歉然。“看见你后,两年来的焦点都在你身上,不论在哪里。旁边还有甚么人,真的不知道。”

“爹地与我不同时间回公司,他略晚,十点左右。”

“他的职位必然很高。”

她又笑,不置可否。

从开始讲话,相约开始,他们都觉得日子过得满意极了,又充实又快乐,就连晚上睡觉也比过去的岁月好。他们互相都想过,是不是命中注定的?这么合得来,这么夹,这么满意,他们几乎在一开始就爱上对方,这不是缘定三生是甚么?

缘定三生,简直像童话故事。

星期六,可欣与父母的家里,那是高在二十六楼的公寓,两个单位打通,比两层楼房看来更大更气派,有五千多尺。

没有金光闪闪,但极有格调,一切摆设装饰看来都是精心设计,出自名家手笔。

和傅家一样,他们用的是中国工人,已经很少见的白衣黑裤那种。

沈家尧夫妇亲切的迎著他。

“是。我们见过。”以哲对家尧立刻说“我以为你是楼上公司的老板。”

家尧也笑,用欣赏的眼光望著以哲。

“你是细抒。”他说.“我看得出来,你是弟弟,傅以哲。”

他们父母对以哲都有感觉,真难得。

“我是。”以哲自然的回应。“世伯跟爷爷长得很像。”

“叫世伯不是把我叫老了吗?”家尧笑。“你见过阿爸?”

“前天。”可欣抢著说.“爷爷传他气功。”

一啊——”沈氏夫妇都意外。“传他气功?”

“不是吹牛。”可欣在父母面前顽皮得多。“甚么气运丹田,意到气到,我学不会。”

“阿爸说过他那派气功不宜女子,刚猛得很。”家尧说。

沈太在旁边沉默微笑,一副外母见女婿状。

“爹地歧视女性。”可欣叫。

“你大女人主义。”家尧说.“美国留学把你教坏了,看,妈咪多好,多可爱。”

以哲这才真正把视线转到沈太,可欣的继母脸上。

她是个温文的四十左右妇人,没有想象中的“继母”的气焰,模样也清秀怡人,还有丝大家阎秀的味道,第一眼就给以哲好印象,她不是难相处的人。

丈夫在女儿和外人面前赞她,她也只是欣慰的笑看,还是不多话,不抢著表现自己。难怪可欣对她也没有恶评,原是个懂分寸、恰如其分的女人。

可欣也看沈太,摇头笑。

“妈咪对你千依百顺,我可做不到。”她对父亲说话,却彷佛讲给别人听。“该讲的我一定要讲,但我不大女人。”

“你不是,你当然不是。”家尧也知分寸,开玩笑适可而止。“你渐渐会发觉,以哲!我们的女儿优点比缺点多得多。”

“早已知道。”以哲不经思索。“我很会看人,因为我是用‘心’来看。”

“说得好,说得好。”家尧开心大笑。“难怪阿爸会喜欢你,你真不错。”

以哲和可欣互相交换一眼,愉怏的。

“你哥哥大仔和你不同,虽然你们都有运动家的气质,但是他——”家尧考虑著用词。“他的眼神灵活很多,人也外向,活跃些。”

“你把我们看得很清楚。”“也幸亏有这一点不同,否则怎么分你们呢?实在太相像了。”

“可欣分得出.她说是感觉。”以哲说。

家尧的笑声更欢畅。

“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一个人有这感觉。”他说。“我们的女儿是独特的,我很骄傲。”

“爹地,老王卖瓜,你又喝酒?”可欣不依。

“是酒,是酒,酒不醉人,我是看到以哲整个人才high起来。一

以哲很喜欢沈氏夫妇,他们配得真好,一个爱讲一个沉默,一个豪迈一个温顺,看来做太太的还相当崇拜丈夫,难怪相处如鱼得水。

以哲希望以后他和可欣也如此。

他已经很自然的把可欣算在他的生命中。

现代男女都爱讲一句“如无意外,我们会结婚”之类的话,这根本对自己、对双方没有信心。以哲和可欣——他们之间的那种肯定,令人感动。

第二天,周日,以哲又把可欣带到母亲傅太面前,傅太又是打心眼里笑出来。

“妈咪,我们陪你打麻将,好不好?”明柔一心讨好,傅太喜欢自己人打牌消磨时间。

“问可欣,”傅太竟这么说.“你想玩甚么?我们陪你。”

“对不起,我不会打牌,”可欣歉然。“安娣想玩其他的都行。”

明柔干笑一声,这沈可欣可是针对她?

“香港人有不会打牌的吗?”她问。

“我很老土,”可欣自嘲。“因为没有耐性,没办法令自己坐那么久。”

“可欣原来这么纯情?”明柔还是笑。

“是老土。”可欣再嘲弄自己一次。明柔也就不再介意了,可欣显然不敢与她对抗,可欣是聪明人。这一天,傅太是从头开心到尾,两个佳儿、媳妇和准媳妇——她是把可欣算上的啦——都陪著她,大家都以她为中心,做为长辈怎能不乐?

以哲送可欣后回来,她还等在那儿。

“还玩得不够?还不睡?”以哲拥着她肩。

“干脆向可欣求婚。”她说。这事在她心中盘算已久——从见到可欣的第一分钟起。再不说出会闷死。

“等阿强婚礼之后。”

“两者之间没有冲突。”

“一件一件事来,不是喜上加喜?”他乖巧。

“我看可欣对你可好得很,”傅太太喜滋滋的。“我喜欢她温纯斯文,不大惊小敝。”

“她家布置可比我们强多了。”

“他父亲做甚么的?”道是父母必问之事。

“在我们公司楼上公司做事啰。”以咨漫不经心。人家家裹做甚陵事根本一点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可欣本人。

“父母同一问公司?”

“是。不出奇啊!方便照顾。”

“结婚后她可以来我们公司帮忙,”傅太计画着。“史丹福的MBA很抢手哦。”

“你也知道史丹福的MBA抢手?”以哲笑。

“嫣咪英文虽不好,这些倒是懂的,”傅太拍拍胸口。“明柔看来也对她服气。”

“我担保,纽约回来,阿强的婚礼后,我会始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不是答覆,我要答案。”

“嫣咪的中文比我好。”以哲也顽皮。

“问你,结婚后跟不跟我同住?”

“老天——太远的事,我的调筋跟不上你快,”以哲忍不住笑。“是阿强结婚,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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