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病?”顾盼辉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没有。我只是想些事情罢了!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电视啦!里面凡是像你刚刚那个表情的女人十个有九个是在害相思病!”陈不染很学以致用地说着。
“那不还有一个嘛!”
“那一个也是少女怀春了!没跑得掉的!”陈不染不耐烦地挥挥手,“快老实招供吧!是哪个没长眼睛的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当我后爸?”
“没有!真的没有!你别瞎猜了!”顾盼辉无心挑女儿的语病,“你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陈不染斜了老妈一眼,知道今天是套不出什么劲爆有用的信息了。算了,有得是时间。
“妈妈!你知道今天我那个假太爷爷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了?”顾盼辉在铺床。
“他问我是否想和他和我的假爸爸、假爷爷女乃女乃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穿最美丽的衣服,念最好的学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以去世界各地玩,但却要和妈妈分开。”陈不染撇了一下嘴,很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你说什么?”顾盼辉帮女儿月兑下了外衣。
“若不是念在他对我很好,而且还生病的分上。我真的不会理他,有钱了不起啊!”陈不染露出与她年纪不符的讥诮表情,“我说如果没有妈妈,那房子一定不会再漂亮了,衣服也不美了,没心思念书了,再美味的东西也不好吃了,什么地方也没有家好!”
“他又说什么了?”顾盼辉可以想见那个老家伙挫败得灰头土脸。
“什么也没再说了。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我想他再也不会提这个话题吧!”陈不染躺在床上,又面露垂涎之色,“不过条件真的很诱人呢!可惜我压根也不是陈峻极那家伙的女儿呀,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
“小妖女!”顾盼辉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睡吧!”
“妈妈,晚安!”
彼盼辉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忽然又拿过丈夫的遗照,放在了胸口,“贺丰!我难道真的患了相思病了吗?他是很不错啦,但我们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还是无法忘掉你,那一瞬间我是有点迷失在他的眼波中,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贺丰,我还是想你,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和女儿?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沾湿了枕头。
同样失眠的还有陈峻极,心口还翻滚着甜蜜的痛。回想着那一刻眼神交汇所爆发的火花,那可以引燃一切的火花也引燃了蛰伏在身体里二十九年的对爱情的渴望和对于一个女人的思慕。难道这就是他等待了二十九年的结果?一个孀妇,还有一个小拖油瓶,脑筋时而会短路,没有任何的家世背景,更没有惊人的美貌,但她的眼睛真的很动人,顾盼生辉呢!
爷爷会作何感想?反对?暴跳如雷?他应该不会同意这样的女人进入陈家,更何况这个女人还蓄意欺骗他。但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他长这么大,鲜少为自己争取饼什么,而这一次,他要为自己争取爱情,争取他所爱的女人。
炳!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斗志昂扬过!爱情的力量真伟大!慢!好象有点一厢情愿了,他还完全不知道那个迷糊的女人的心思。虽然也感受到了她眼中的火花,但那却只是一闪而已。从与她的谈话中还可以感觉得到她对于死去丈夫的深情与眷恋,这份感情在短时间内还无法消除。所以自己不可以马上展开追求行动,否则会吓跑她的。反正爷爷现在的身体也不能经受刺激,一切都等一等,只要注意别让别人捷足先登就是了。
※※※
但似乎有人也慧眼识珠了。而且顾盼辉那个女人也似乎对他蛮有好感的,否则她笑得不会那么灿烂。她从来都没对自己那样的笑过,回想一下,二人在一起大多时候都是吵架,她能够展露的笑容大致分两种──冷笑和傻笑。而她现在的笑才是女人对男人的笑嘛!陈峻极忿忿地研究了一下顾盼辉的笑之后,打开车门,“等我一下!”他对司机和助理说。
虽然很想提醒老板公司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回去开会,但老板的表情真的蛮诡异的,先是偷偷模模地躲在车里偷窥对面咖啡店里的人,活像逮到了红杏出墙的老婆,那张脸也像在醋缸里泡过。接着又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后,才打定主意下了车。
到底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对于这个工作狂来说。据他这个八年来跟着老板从美国到香港的特别助理所知,老板还没有娶可能给他戴绿帽子的老婆呀!就连正经女朋友也没见半个。
那个差点就成为老板娘的许慕华不算数,与其说是男女朋友倒不如说是在寻求合作伙伴更恰当。记得有一次在酒店看见那位许小姐和一位男士有说有笑,老板却连眉毛也没动一下。所以出现在婚礼上的乌龙事件,绝大多数人猜测是老板自编自导的小品。因为他无法拒绝爷爷的乱点鸳鸯。
综合上述,更加增添了这次突发事件的可观赏性。助理摇下了车窗,调整好角度,好戏开锣哎!
陈峻极又在外面梭巡了一会儿,客观地评估了情敌的实力之后,才踱进了咖啡厅,径直走向了靠窗的情侣座。
彼盼辉正轻笑着,今天她难得地穿了一套质地上乘的浅绿色套装,脸上也是略施铅华,淡淡的腮红,银色的眼影让她的笑显得更加抚媚。
“顾盼辉!”直呼其名或许是一种生疏的表现。但也不尽然,在小男生和小女生纯纯的早恋时代,彼此就是直呼其名的,更有一种清甜的味道。而陈峻极就硬是叫出了这种感觉。
“咳?”顾盼辉抬头,很惊讶为何这个家伙会突然现身。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口气的暖昧,“是你?你怎么在这?”
“找你!”陈峻极又给出了一个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答案。
“找我?”顾盼辉更是一头雾水了。
不再和她继续话题,陈峻极一坐到了顾盼辉身边,和那个三十几岁看上去油头粉面的男人对峙。这女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啊!“你好!我是陈峻极。你是顾盼辉的朋友还是同事?”“陈”字咬得很重,为下面的话打下伏笔。
“朋友!”那个男人有些迷惑地打量这个看似不凡的男人,“傅凯!”
“没打扰你们谈话吧?”陈峻极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只是来告诉她一件事!”又转向顾盼辉,“晚上我会先来接你下班,再去学校接陈不染放学,之后去我家,我妈今天生日,你也知道爷爷刚动完手术,需要安静。所以只是家里的人给她庆生,不用买礼物,我已经买好了,我想只要你这个妈妈把她的宝贝孙女陈不染带去就比什么礼物都强。记住了吗?!就是这件事,我走了,还有个重要的会议等着我呢!太忙了!”
他又站起身,对傅凯伸出手,那边也赶忙有礼貌地奉献出自己的“玉手”!“傅先生,有机会的话改日──再──好──好──聊──聊。”
“好……”傅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的手好象被钳子夹住了。好不容易挣月兑出来,那个肇事者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还有事!彼小姐,咱们下次有机会再聊!”
“傅先生!那画展的事?”顾盼辉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了,比女人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