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已竣皱眉。
“放心啦,我不会拿我的腿开玩笑,我还指望它陪我度过下半生呢。再看看,明后天若觉不行,再走不迟。”
邝已竣低头又看看伤腿,“那再看看吧。”
乡长,校长等都来卫生院看她,有些奇怪地看着邝已竣。
颂安把众人一一介绍,最后才隆重推出他:“邝已竣,我前夫。”
“现任!”邝已竣白她一眼,“我这个老婆平日里就爱使小性子。吵了一架,居然丢下孩子和我,跑到这里来教书,害我找了她一年,这一年麻烦诸位了,多谢诸位的照顾。”
“哦!”众人一脸的恍然,看二人天造地设似的,丁老师怎么舍得离家出走呢?老公还不远万里地跑了来,足见爱妻情切。
送走人后,邝已竣才伸伸懒腰,“你的人脉还挺!”。”
“恭维!”颂安一张扑克脸,“记住,我们离婚了。”
“单方面,无效。”邝已竣仍舒展着筋骨,“协议书被我当着律师的面撕掉了,想离也要回去再找律师了。”
“你无赖!”颂安咬牙。
“你才是无赖。”邝已竣不但咬牙还做切齿状,“从咱们相识到现在,我何时掌握过主动?你追我,我就要被动地接受;你要分手,我也同意;你生东尼,我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爹;你要当新娘,我就要做新郎;现在,你又要离婚,这次我绝不遂你的意,你总得让我主动一回吧。”
“你!”颂安虽觉他强词夺理,却百口莫辩。
“所以,我不离,就不离,缠你,磨你,绑你一辈子。”
颂安哭笑不得,“别晃了,你的头再晃,我头就晕了。”
邝已竣立刻冲上来,“头晕?是不是脑震荡?”
“不是啦,只要你别在我眼前晃。”颂安笑骂他。
邝已竣放下心来,开始整理另外一张床。
“你干吗?”颂安问。
“当看护喽。”邝已竣打开旅行包,掏出东西放在桌上。
颂安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他既来了,就不可能走。
“你的东西,我一会儿去拿。现在,你要不要上厕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个医院居然有一个室内冲水厕所,所以我就在此安营扎寨了,休想把我赶走。”
邝已竣把颂安的东西搬来,也顺手把那些花花草草捎来。布置了一下病房,四下打量,很是满意,“乡村五星级。”
颂安想笑,却又忍住了。看来一路寻妻的过程中,这个大少爷吃了不少辛苦,脸晒黑了,头发乱了,衣服皱了,还好刮了胡子,否则会落拓得像流浪汉。
最后,邝已竣又拿出手提电脑。
“你还带着这玩意儿。”
“没办法,再不用电脑联络,我就真的只能用自身魅力追回逃妻了。”边说他边插上电源,又插上扯过来的电话线,“也不是太偏,能够上网呢。”
邝已竣开始敲击键盘,颂安也陷入沉默,敲了一会,邝已竣开口:“你什么也不用讲,知道你当年追我追得很辛苦,现在我也可以照样学样,让我追你一回,好吗?”
“照样学样?”颂安眯了一下眼睛,“全部?”
“No,No,有一样,不许和别的男人上床,有老公我效劳就行了。”
颂安一副男人都这样的表情。
“还有,岳父岳母很担心你,刚才我已打电话回去了。”
“啊!你说我腿断了?”颂安哀号。
“没有。”邝已竣截断她的怪叫,“我比你孝顺,居然连爸妈也不联络。我做错了,你罚我就好,居然还包括你的父母。”
“我、我怕他们受不了你的利诱。”颂安自知理亏。
“哦!原来你也知道我会四下求神拜佛地找你,而且还像个疯子。”想想,邝已竣又很生气。
“小同怎么样了?”颂安忙转移话题。
“还好意思问儿子,他很好,很开心,因为老妈离家,再也没人打他了。”
“你干吗?这是对重伤员应有的态度吗?还说追我,就你这德性,骑马都迫不上。”
“我不对,我认错,我改!”邝已竣马上举手,绝对的怒颜媚骨,“可你总能让我控制不了情绪,我还是喜欢初相识的你。”
“想得美!”颂安撇嘴,“还要我做牛做马。”
“那我做牛做马好了。”果然是风水轮流转,邝已竣心中哀叹自己没能好好把握那段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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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病床上吃的,源自学校的食堂。服侍病号吃完,邝已竣才吃。
“吃得惯吗?”颂安问。
“还好。”邝已竣快速吃完,只为充饥。
吃过晚饭,天已黑了,他先去冲了一个凉,才端热水回来为颂安清理。
从未见过他如此的细致与温柔,颂安感动得想哭。可又一转念,这么点小恩小惠你就动摇了吗?可从醒来第一眼看见他,自己也没什么坚定的信念啊,因为被摔昏前,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他,想的全是他的好。如果不死的话,还要继续爱他,像小狈一样守着他,仰他的鼻息,接受他的残羹剩饭,反正只要在他身边就好,而他就在眼前,为了找寻她不惜放下生意,跋山“步”水而来。要是从前,她早就稀里哗啦了,其实现在也一样。
听见邻床有怪声,邝已竣马上惊醒了,“怎么了?很疼吗?”他坐了起来,想去开灯。
“别开灯。”颂安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丑态,“我没事。”
“那你在干吗?”
“你来抱抱我吧。”颂安抽咽了一下。
“不早说。”又加一句,“求之不得。”
邝已竣十分迅速地爬上老婆的病床,钻进她的被里,从右侧抱住她,紧得令颂安喘不过气来,但那气味,那体温让她安心。
大手在抚模她的肌肤,嘴唇也蹭来蹭去。
“亲亲也就罢了。”颂安好心地提醒他,别玩火自焚。
“我还没变态到专对残障人士下手,这样就好,这样就足够了。好了,睡吧!”邝已竣抚模着她,满意地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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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安的迅速康复,让邝已竣不得不对大夫有了重新的评价。中西结合,内服外敷一通,三天后颂安居然可以下床了。
用脚指甲想,邝已竣也不会同意她这么快下床。但颂安执意要去上课,“不让我去上课,我就一辈子呆在这儿。”这个威胁很有效,邝已竣马上欣然从命。
颂安上课,邝已竣就用电脑处理自己的生意,看样子,就是她的腿好了,也会教完这学期,大约两个月的时间,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吧。
原来自己的老公竟是个如此合格的特护,煎药、换药,擦身,陪她上厕所,背她往返于学校和医院之间,料理一日三餐。如果说自己的腿饬愈合得如此神速,一半是老中医之功,那另一半就是持护之力了。
午饭是炒青菜和两条清蒸鱼,味道还真是不错。
“食堂大婶这两天手艺渐长。”颂安夸着。
“你就别指望那个大婶了,这两天的菜出自村里惟一的小饭馆的掌勺师傅。”邝已竣扒着饭。
“那原材料呢?”
“你不必为学校心疼,这些全是你老公我自掏腰包。村里的鸡、蛋、肉、河里的鱼,地里的菜,已被我编了号,会按顺序由我们的嘴进入我们的肠胃。总之要做一对蝗虫夫妇,把他们吃光。”邝已峻还挥动着一双筷子,以期望变形似害虫。
“天!”颂安拍头,“这几天,你可做了不少事。”
“过奖,过奖。”邝已竣一副谦虚模样,“你的芳邻已一一拜过,而且发现我真的是魅力无法阻挡,这里的姑娘们一看见我都羞羞答答,个别大胆的有示好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