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发现了颂安的钻戒,一群女人把头挤过去叽叽喳喳。
“钻石的!这就是钻戒,听说贵得要命。”
“值多少钱啊?”
“不止几万块吧。”
“可真好看,多亮啊!”
颂安又费口水地解释:“不值几个钱,别人结婚都买,自家不买也不合适,否则谁买这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东西?”
不值几个钱?邝已竣咬咬牙,将近一百万港币,可以盖好几个像样的小学校了,不知道岳父大人若知晓女儿把好几所小学校戴在纤指上该作何感想。
看了一下表,时间不早了,大约再过一会儿这些三姑六婆就可以撤退了,他的耳根子也可以清净清净了。
意外的状况就在此时发生了,又有人进屋来,是昨日菜园里的小芳邻。
“小敏,进来坐。”颂安招呼着。
小敏展开杂志,径自递到邝已竣面前。
“这人是你吗?我和同学说这个人我见过,她们还不信。”她一脸的兴奋与期待。
邝已竣低头,娱乐杂志的一个插页上是他与沙若芊的合影,“不是!”迅速否认。
“可这上面明明说这人也姓邝耶,香港的第几大富豪,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小敏不信。
小同适时地插上一脚,“真的是沙若芊,爸爸,我们班的男生都喜欢沙若芊,我也好迷她,你都可以和她合影,一定可以问她要签名照了是不是?”
哦,他的宝贝儿子,邝已竣差点没发狂。
“真的是你!”小敏欢呼着。
这一定是小镇上有史以来最大的新闻,本来就兼职大众传播行业的众位探访者们,马上以非常敏锐的嗅觉嗅到了这非同一般的事件。
黑压压的脑袋全挤到了杂志上方。
“真是他,这上写着,几天前,沙若芊在被问及是否与香港富豪钻石级单身汉邝已竣的关系时,她一脸甜蜜,言道二人正在拍拖……”
“什么叫拍拖?”三姑问。
“就是搞对象。”六婆做现场解说。
“哦!”引来一片惊叹。
“还说邝少送了新款名车,价值几百万,且每日鲜花,经常到片场探班。”继续报道。
“谁是沙若芊?”为了更好地进行传媒工作,需要了解一下背景资料。
“就是前几天播的那个连续剧《玫瑰倾情》里面的那个玫瑰嘛!”明白人哪儿都有。
“对,对,是她,美得像天仙。”
有人踹了此君一脚,“胡说什么,哪比得上咱们颂安,一看就是狐狸精,专门勾引人家丈夫。”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对,对,一定是为了钱。”
“嗯,嗯。”
屋内交头接耳地进行着现场评论。
小敏也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呆立在屋中央。
小同眨着眼,而丁案、丁母却一脸茫然,直接受害人颂安反倒面无表情,邝已竣明白刚建立起的良好关系全毁在了一本杂志上,现代资讯真是害死人,
气氛十分尴尬,客人们纷纷告辞,要赶着回去发头条。
丁案、丁母忙着送客。
“安丫,有时间去我家坐坐。”有人在邀请着,一定是打算在后续追踪报道中抢到独家新闻!
“嗯!”颂安若无其事地笑着,却早已被理解成弃妇无奈的苦笑,招致一片同情。
“是,是这样的。”邝已竣认为有必要澄清一下,不能给岳父岳母留下一堆烂摊子,“这照片不代表什么,只是酒会上被人乱照的,那些话不是她乱说的,也是记者胡编的,我有家有室不是什么单身汉,是不是?”
众人忙点头如捣蒜,“对,是,可不是嘛!”但都笑得彼此心照不宣。
“越描越黑。”
“有钱人都这样,特别是像他这样的,有钱又自以为漂亮的男人。”
“就是,城里的大款哪个不勾三搭四。”
“刘家的不也养了好几个吗?”
“这男人啊,没几个好东西,有点钱就更不知怎么美了。”
“可惜颂安那丫头,又漂亮又有学问,可怎么也拴不住丈夫,”
“谁说不是,反正这年月想开了,多抓点钱是正经。”
那些互相交换的心得无一漏网地飘进屋内人的耳朵,屋内一片静默。
了父拿过杂志,细细地读着。
“爸!”颂安拿过杂志,“这些杂志哪能信,况且这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那时我和已竣还未重逢,更没结婚,婚前大家都有选择的自由,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他们认为我们早结婚了,那种反应也不足为奇。”
“是呀!”丁母低声,又抬头看着邝已竣,“你和这个、这个女人已断了吧?”
“断了!”邝已竣点头。
“这就好。”丁案也喃喃道,“你以前荒唐也就算了,可这以后你要好好对颂安。”
“是呀。”丁母又低声说,“她命也挺苦,一个人在国外拉扯着个孩子五六年,小同怎么说也是你邝家的骨血,年轻人的事我们说不好也管不了,可现在结婚了,就得好好过日子不能再这样了。”
“妈,已竣对我很好,结婚以前的事还提它干吗?他早保证以后对我忠实了,你们这样说,好像己竣犯了什么大错似的,我都不介意了,你们还数落,我可心疼了。”颂安笑着偎进邝已竣怀里。
“姥姥、姥爷,还有我呢,我会保护妈妈的,不许爸爸欺负她。”小同拍着胸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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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镇上最大的饭店吃的,席间很闷。饭后,颂安定了镇上最好旅店的最好房间,让邝已竣可以好好洗洗澡。
丁母和女儿给小同洗完操,把小同带到自己的房里,让女儿和女婿好好谈一谈。
颂安洗完澡进卧房,邝已竣关上电视,“我也没料到会出那么大的纰漏。”
“哦!”颂安应了一下,仍在擦头发。
“现在真是高速信息时代,连这种小地方居然也会有这种八卦新闻。”邝已竣在干笑,不知道河东又会发出什么样的狮吼。
“嗯!”全是不关痛痒的虚词,颂安掀被上床,扭开电视。
“你很生气?”邝已竣怀疑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没有!”口气中真的没有怒意,也捕捉不到别的信息。
邝已竣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失望,为什么她不打翻装醋的坛子,行使老婆的基本权利,大发雌威,咆哮跳脚,而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她另一种表达愤怒的方式?
“真的不?”再次追问,心中渴望否定的答案。
颂安转头打量他一眼,有些诧异,眼底又掠过一丝嘲弄,“你想要什么答案,好像希望我生气,因为你早习惯了女人们为你争风吃醋,我这个戴了婚戒的老婆怎可无动于衷,有伤你男性的骄傲是不是?不过,可惜我早过了那个年纪,我注重的是实质性的东西,只要你满足我的物质需求,名誉需求,我也会满足你的需求,肥肉已在口,对于拿骨头的事我没兴趣,更不会撕毁婚前协定。”
本拟与她重修旧好的念头淡了下去,邝已竣语气变得冷淡,“很好,你很守本分,我也希望你别太在意这种事,否则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颂安放下遥控器,“你不用操心我是否在乎这些事,你应该在意一下你的儿子。所以,我只想说,你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浪荡,我不管,但请你偷了腥之后,擦净嘴巴。”
“我都说了,这是意外,我也想当个好半子,替你哄他们开心,何况那真是那女人胡说的,送车,有这回事,其余全是她自作多情,我怎么会看上她?肤浅、贪财,妄想当邝家的少女乃女乃,不过是个包月女郎罢了。”邝已竣开始激动,那个女人,本米他还打算多和她纠缠些时日,现在看来,该一脚踢开,做他的女人,连规矩也不懂,乱讲话,坏他的事,他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