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章朗健的脸颊被打歪一边,还拧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啊?妳清醒了喔?真可惜……”可整个人仍维持半蹲半跪的姿态杵在她的身前,这样才方便以这个角度,从她松垮凌乱的衣襟隙缝中看到--
“!”从没想到居然有男人对她有这种“兴趣”!石品湄急着想扣好扣子,但是抖个不停的指尖就是不肯配合,直到一只大手俐落地切入接手,三两下就为她扣好了扣子前--居然还迅雷不及掩耳地往衣料内的那方柔软啵了一下。
“有人--会看到……”他舌尖触及她的感觉太炽热,也太赤果--石品湄急急地左右环视,这才发现他们身置一条安静空洞的防火巷。狭长的入口处前是不少行色匆匆的路人经过,但却没有人有空往里多瞟一眼--这只小强!耙情好,他连放肆的地方都先看好风水啦?
石品湄瞪着他得意挑眉的神气模样,下半身横腿往前一踹--但章朗健这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下子就闪了过去;她不服气地追加第二脚,他还是及时避开,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一阵哼哼哈兮的,他们一前一后跑出了防火巷。
石品湄跑得脸红、气又喘的,终于停下了脚步,身子往前弯,双掌紧紧抓着膝盖。她太久没有这么激烈运动过了,流了好多的汗--忽地,原本跑在前的身影踅了回来,章朗健在身上的口袋里翻翻找找,结果--唉,真是抱歉,还是只有那么一张卫生纸。他很愧疚地拎起那“薄薄的一片”,擦拭她淋漓的香汗。
石品湄不喘了,而且还开始觉得缺氧,就像上回一样,他所触模过的肌肤,再度燃烧起火花,烧得她又疼又痛又柔弱……
“咦,妳的鞋子呢?”章朗健这才注意到石品湄双脚上的异状--只有丝袜,没有鞋子。难怪他刚刚有个错觉,觉得她缩水了些。
“鞋子?”她这才跟着发现不对。原来不只是鞋子,就连她身上的套装都又乱又绉的,丝袜被磨破了好几条大缝,梳得工整的包包头也散乱许多发丝。
唉,为什么他总是有办法引出自己失控的一面,害她无法保持冷静?
“鞋子一定是早就掉到半路上了。”石品湄说得无关紧要似,因为她可不想再掉头回去花那个精神力气找鞋子,太麻烦了。
“这样喔……也对!”微微努着下巴,章朗健手指一弹。“妳等一下哦,我来看看,我现在身上剩多少钱可以约会……”
“你还要约会啊?”石品湄不敢相信他正打着的算盘。在她以为,他们下车后好说也闹了……呃,一小时三分又五十七秒,再抬头看看天空的那一片夕阳霞光。“恐怕不到三十分钟就要晚上了。”这样还约什么会?
“嘿,小湄湄!”一根指尖好笑地点点她的额心,叩叩作响。“妳说的那是什么话?晚上当然可以约会喽,而且晚上约会才……嘿嘿嘿!”簌!啊,不行,要稍微控制一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才”什么啊?她颇为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决定自己别再继续追问下去为妙。
她看着章朗健把身上林林总总的钞票铜板全都掏出来数。
“两张一千的、三张一百的、五十元的、十元的、五元、一元的……好,两千四百块钱钱,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野』!”很快乐地数完钱,又很快乐地牵起石品湄的小手。“啦啦啦,走喽,我们可以去约会了!”
“去约会了?”两千四百块?就这样要去约会?在她看来,连吃一道法式料理的开胃菜都不够啊!而且--
“走喽走喽!”可惜形势比人强,章朗健不给她再往下深度思考的机会,抓着她的手,快乐向前走。“啦啦啦,约会去了。”
第八章
由于她没有鞋子可以穿了,衣眼也乱七八糟的,所以约会的第一站就是--
“五百块!”
“算两百就好啦,头家。”
“你在作梦喔?好啦好啦,算你四百五十就好。”
“四百五十?我也摆过路边摊,知道没那么贵的啦!如果你真的要算四百五十,那我宁可走回前面去跟那个卖三百块的阿伯买。”
“厚!他那个三百块的品质怎么比得上我卖四百五十的?”凉鞋摊老板看看这对男女。“而且小姐她是现在就没鞋子穿,走路脚是不会痛喔?啊你还不赶快买鞋子给她,是不懂疼老婆喔?”
老婆?石品湄耳根一阵烫热。他他他……她她她……他们根本就不是--
“大不了我一直抱着她走路就可以了咩!你嘛好心一点,帮帮忙,给我一个机会疼老婆咩,两百五十就好了啦。”章朗健努力讨价还价。“我老实跟你讲啦,头家,我现在也只有两千四百块,待会儿我们还要去约会,钱会不够用的。好啦,帮帮忙,算便宜一点,我不想在我老婆面前漏气咩!”
“好啦好啦,两百五十就两百五十。”中年老板禁受不住章朗健的纠缠。“自己挑一双喜欢的。”真是。
“就这双啦!”想都不想,章朗健抓起其中一双红的,上头缀满亮片小花朵。“来,小湄湄,试穿看看。”
石品湄犹豫不决--除了端庄保守的黑白两色鞋子外,她没穿过别的颜色,更别说是这种大红特红的了。“我……这不行的。”
“妳没试过,怎么会知道不行呢?”章朗健是笑瞇瞇地说着话,但是眼神却很认真严肃。
石品湄凝视着他,咬咬下唇,视线很快又挪回凉鞋上。
是啊,她没有试过,又怎么会知道不行呢?她终于把脚套进了鞋中,章朗健昂责帮她捆上鞋带。
“嘟嘟好!”各自往左右脚踝轻拍一下,他站起来还往她的鼻尖亲了一记,所有的动作都流畅得像是他已经做过了N遍,他是不是这样替不少女人“服务”过--石品湄有些不是滋味地想着。
她没有发现自己在初识情滋味,微微的酸涩,叫做嫉妒。
买了鞋子还不够。“我们去看衣服!”他拉着她直往夜市里头走,老神在在得很。
“好久没来了……”石品湄还记得自己上回逛夜市,是和石晶溪、罗尔曼一起来的。
她也是在这种地方认识了章朗健,更是对他当时打赤膊叫卖的模样记忆犹新--
“快来,小湄湄。”章朗健已经带着她到一处衣服摊面前。这摊的衣服卖的都是极软凉薄的东南亚风连身裙,或长或短的裙襬上印着鲜艳的图案。“妳喜欢什么颜色的?白的?绿的?红的?啊,还是这件蓝的也不错。”
买衣服?“但是我的衣服又没--”说时迟那时快,“坏”字尚未说出口,她的腰背臀部突然传来一阵很细微的撕裂声,吓得她呼吸一窒。
“小湄湄,妳裙子的拉炼……”就连章朗健也被吓到了--这算是老天爷在帮他吗?他还正在打着月复稿,盘算要如何说服石品湄换下那身死板板的套装呢。
“这件!”不管三七二十一,石品湄比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件连身裙。“多少钱?”
年纪半百的老板娘还没开口,说时迟那时快,拥挤的人潮中突然闪出了三、四道年少的身影,看准了目标就冲了过来,一把推倒老板娘,快速抢走她系在腰际上装钱的霹雳包。
“啊!抢劫啊!”跌在地上的老板娘摔得又疼又痛,呼天抢地。
咻!反射性动作似,章朗健瞬间冲上前,只手就劈倒一个扑过来的少年;另一手则揪住那个拿着霹雳包的少年,再一脚踹开第三个少年,石品湄都还来不及担心他,这场小抢劫就已经宣告夭折。她从来没想过章朗健的身手会这么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