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
就在高朗还想说些什么来拒绝她无理的要求时,一声低沉稳重的嗓音适时响起。
“大……大哥。”高汶的音量降低了不只八度。
身为高家长子,高韬天生就散发着领导者专有的威严气势,高汶更是自小就认为这个大她十多岁的大哥是她的父亲,在他面前,她可是一点也不敢随便造次的。
“你刚刚跟你三哥说什么?”高韬才刚从公司回来,一进门便听到她吵闹的说话声。
“没什么。”高汶嗫嚅地回答。
斑韬瞄了坐在一旁沙发上的高朗一眼,高朗正乘此良机重新转开电视,再次收看他热爱的网球比赛。
“别跟你三哥没大没小的,嗯?”
说罢,高韬踩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他位于三楼的房间。
“呼!好险。”一等他上了楼,高汶便拍拍胸口,大呼了一口气。
“大哥回来了,你别再乱搞了,OK?”
斑朗深知大哥是她致命的罩门,她从小就怕高韬,去了日本半年,回来还是一样,一见到高韬就像老鼠碰到猫似的,乖得不得了。
“讨厌!”
斑汶只能气得牙痒痒地坐在沙发上,呆呆地陪着高朗收看她完全不懂的网球比赛。
???
窗外金黄色的麦田映入高凡眼里,他已经一个人待在这个小农庄好几天了。
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本来也一直这么认为,除了小彩去世时,他几乎不曾掉过泪。
但和关琳分手之后,他居然忍不住流泪了。
心里的空洞和巨痛令他流下悲伤的眼泪,和衣躺在昏暗的农庄房间里的床上,他真的体会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理智告诉他不要再去回想有关关琳的任何事,但无法控制的感情却迫使他再三忆起她。
她沉静纤细的模样,弯弯的柳眉,眨动的美丽星眸,她的香唇,她的秀发,还有她身上的兰香……
他从不知道爱情竟会如此伤人,而一颗心碎掉的滋味竟又是如此可怕,他仿佛一下子被她推下了万丈深渊,再也爬不上来……
她怎么可以背叛他呢?
只要一想到以往的甜蜜原来都只是掩饰她真正意图的假象,高凡的心便痛起来。
原来她从来都没有真心爱过他,她只是利用他来偷走那幅画。
一阵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高凡随手拿起桌边的酒瓶,猛灌了一大口酒,好像这样就可以忘了关琳,忘了他俩曾有的浓浓爱情。
原谅我……
想起她的声音,高凡的心情更糟了,酒也喝得更凶,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他已变得烟酒不离手,他需要藉助它们来麻痹自己,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她,现在也许正愉快地和她父亲在嘲笑他吧?
笑他那么傻、那么好骗,居然真心爱上她,还把那幅画送给了她。
其实,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出自于爱呀。
只是,自从那天之后,他对她的感情便再也无处可以寄托。
他太骄傲了,骄傲到不愿去正视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骄傲到毫不动容地让她走出他的生命。
他对她的情,再也不容许存在了。
斑凡仰首又灌了一大口酒。
???
在高家豪宅中电话响起,高汶马上抢着去接。
“喂,高凡——”她以为是离家多时的高凡终于打电话回家了。
“呃……我要找高凡……”细细小小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二哥他不在家。”
“哦——谢谢。”那女声里带着点迟疑。
“你是哪一位?有什么事?”
“我……没什么……”
咔的一声,对方就这么挂上了电话,这让高汶不免觉得怪怪的,喜欢高凡而打电话来家里的女人不是没有,但大多都会留下名号呀。
算了,她还是先收拾收拾行李吧!明天就要回东京了,谁知道高凡什么时候会想到她这个妹妹呢?她真是可怜呀。
想着想着,高汶的心情又降温不少。
???
不在?
匆忙挂上电话后,关琳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有多么急促。
他不在家。
明知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她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翻腾不已的相思,不顾一切地从罗马打了电话给他。
而他却不在家。
必琳试着去推测此时高凡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可是想着想着,她的心又酸涩起来。
她已经再也没有资格,去过问他的行踪了,不是吗?
她真的好想好想听到他的声音,一次就好了,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了。
必琳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学着去接受失去他的事实,也许她永远都学不会放手吧。
第七章
“什么?你说你知道高凡的下落?”
斑汶闻言简直就要跳起来,比中了乐透头奖还兴奋。
“嗯,我前几天被你吵得不耐烦时,委托了一家征信社帮忙找。”高朗一边煮咖啡,一边回过头来跟她讲话。
“结果呢?快点告诉我。”
“他们在巴黎近郊的一处农庄外面找到高凡的黑色跑车。”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呀。”
“汶汶,也许你二哥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也说不定呀。”
斑朗向来觉得学艺术的人都有点敏感,有点神经质,高凡虽然平时总是一派绅士,温文儒雅的模样,但这种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必要比普通人更可怕。
“清静?我明天就要回东京了,他可以等我走了再清静呀。”
说着,情绪激动的高汶已拉着高朗,要他陪她一起去找高凡。
“喂喂喂,你别这么冲动啦。我是老板,我得看店哩。”
“别装了,这家店有那么多招待走来走去的,才不少你一个呢。而且你不在的话,这家咖啡馆的气质会更好。”
“你别口不择言胡说八道。”高朗反驳她,“我才不是……”
“不听不听!”高汶双手掩耳,拼命摇头,“反正快点陪我去啦!求求你!”她使出哀兵姿态,“我一回东京就得再等大半年才会回来巴黎,难道你连我这个临别之前的小小要求都不能帮我办到吗?”
迟疑了半晌,软心肠的高朗终于投降了,交代店里手下接替他煮咖啡的工作,月兑下黑色围裙,他搂着妹妹,相偕前往巴黎近郊的农庄。
???
斑朗开车驶越一片片美丽的金黄色麦田,传说中的农庄终于出现了,就在咫尺。
“快点!”高汶催促着他加快车速。
“不会开车的人不要乱下指令。”他也回敬了她一句。
“咦,看到了!是高凡的积架跑车。”
她眼尖地瞄到了高凡惯开的黑色跑车,忍不住斑兴地大叫起来。
“小声一点!”高朗快受不了了。
一驶到农庄屋子前,他的车都还没停好,她已打开车门,迫不及待地冲出去
“高凡!”高汶拍打着木屋的大门,可是许久都不见任何回应。
“他不在吗?”
罢泊好车的高朗这时也走近木屋。
“没人应门,奇怪了,他的车子还停在这里,不可能走远的。”她喃喃回答着。
“高凡!”高朗也加入叫门的行列。
经过好一阵子的努力之后,他们这对兄妹决定采取别的方法。
“汶汶,你绕到木屋后面,看看后门是不是也上锁了,我检查这边的窗户,说不定可以爬进去。”
“好。”高汶马上就动身。
斑朗走到木屋左侧,试着推动上头的那扇木窗,而出乎他意料的顺利,那木窗居然被他打开了。
“汶汶!快过来这边。”他叫唤妹妹。
“来了。”
在高朗的协助下,高汶没有太大困难的一下子就从不算小的窗户钻进木屋,而他也随后跟进。
“好乱的客厅。”
看到客厅茶几上散布着为数不少的酒瓶和烟蒂,高汶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