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尝想这般?她也想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恩爱夫妻生活呀,但咏康并不爱她,她又该怎么办?
她曾想赶在程颐秀之前替咏康怀个儿子,觉得也许如此一来,母以子贵,咏康会对她另眼相待也说不定,而且也确保自己的福晋地位不受那贱人的动摇,她的儿子会继承荣亲王府,母子俩会有一生一世都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现在,程颐秀居然连怀孕也非得抢在她之前,福玉琴又是妒嫉,又是担心。
万一程颐秀怀了个儿子,难保宠爱她的咏康得讯后不会以这个理由罢掉自己的福晋名分,改立程颐秀为福晋……
不!她福玉琴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不能失去咏康,她爱他许多年了,即使他只爱程颐秀一人,但只要她一天是正室福晋,他就不可能摆月兑掉她,她也就还有那么点赢面,也许咏康有一天会厌烦了程颐秀,突然回心转意注意到她也不一定啊!
埃玉琴待在房里沉思许久,却还是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于是传令召来了林嬷嬷。
“奴婢参见福晋!”
“免了!”
这个林嬷嬷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林嬷嬷阅历多、处事干练,她相当器重林嬷嬷的意见。
于是福玉琴把自己的死对头程颐秀有了身孕的事告诉林嬷嬷。
“哎呀,福晋,这怎么成?这简直是太过僭越了,谁人不知您才是荣亲王府里的正室福晋,怎能让一个小妾抢在您之前替王爷怀胎呢?”林嬷嬷马上反应激烈,替自家福晋打抱不平。
“哦,那依你之见呢?”福玉琴现在最需要的是别人的意见,她已经没了主意,觉得自己快输完这盘棋了。
“回福晋的话,依奴婢之见,那程颐秀之所以能在那座颐楼逍遥快活,全是仗著王爷在背后给她撑腰,现在王爷出了远门,天高皇帝远,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时机吗?”
“你的意思是……”
“奴婢的意思是,福晋得趁王爷不在时,彻底解决程颐秀这个大问题。”林嬷嬷阅历多,马上就看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怎么解决?”福玉琴被林嬷嬷的话给吸引了,她老早就看那个程颐秀不顺眼,能有机会解决这个问题,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依奴婢看来,福晋首要之急是先让程颐秀流掉那个胎儿,解除夺位的危险,然后再慢慢折磨她,让她受苦得不像个人样,王爷贪图的自然是那程颐秀的美貌,但要是她脸上多了个难看的刀疤,那可就不一定了,到时候王爷自然会不想再见她。福晋可再从长计议,设法让王爷回心转意,生个男女圭女圭巩固福晋母子地位呀。”林嬷嬷轻描淡写的语气里隐含了极为阴毒的念头。
面对这一番正中心坎里去的提议,福玉琴的脑筋飞快地转动一番,思索著其间的可行性。
“福晋,您可不能对她心软呀!她霸著王爷不放时可也没顾及到您……”
在新仇旧恨的交织下,复加上林嬷嬷的推波助澜,福玉琴顿时作了决定,准备好好“解决”掉程颐秀这个尾大不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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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荣亲王府内的颐楼传出。
“哼!你这个出身低下的女人,今天若不好好修理你,看来你是不知道我这个正室福晋的能耐了。”
埃玉琴携著家丁和侍婢一伙人闯进颐楼,把程颐秀的住处和字画破坏得乱七八糟不说,还动手打了她。
程颐秀娇弱的身子哪里禁得起打,只见她惨白著一张脸倒在地上,唇边犹不住渗出血丝。
“怎么?咏康不在,没人能给你撑腰是吧?别以为他真的喜欢你,他只不过是一时贪恋你的美色罢了。”说著,福玉琴挥手唤来一名家丁,示意他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来。
埃玉琴原想依林嬷嬷之意,在程颐秀漂亮的脸蛋上划上几刀,但一来怕出人命,二来怕到时福咏康怪罪她,只好先从程颐秀的一头青丝下手。
“来人啊,给我动手剪掉!”
“不要--”程颐秀死命摆头挣扎,林嬷嬷奴仗主势,反手就打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几个奴婢制住她,不一会儿,地上满是头发。
“你……为什么……要……这样……”
程颐秀的泪水不住的滑落,她不明白自己已再三忍让了,福晋仍还是不放过她,现在又派人剪去她的长发,下一步呢?她愈想就愈觉得心寒。
“我就是看你这个狐狸精不顺眼,怎么样?”福玉琴看见情敌一脸狼狈的模样,心底可是暗自高兴不已。
程颐秀望著周围的不友善脸孔,再看到自己的发丝给剪得乱七八糟掉落满地,心知这次福玉琴来意极为不善,自己恐难逃过这一劫了。
“没人可以帮你了吧?看你还敢不敢跟我争咏康!”
埃玉琴气焰高涨,命人端来事前熬好的药汁。
“这药汁是特地为你准备的,给我喝下去!”
程颐秀不明白福玉琴的用意,她拒绝喝下那碗黑色药汁。
“你以为你可以违抗我的命令吗?”福玉琴被程颐秀的倔强给激怒了,她凶恶地告诉程颐秀,她是绝对不会让程颐秀把孩子生下来。
“你……怎么……知道……”程颐秀闻言又是一惊。福晋怎会知道她已怀有身孕的事?她下意识地把手放在月复部,想要保护自己肚里的孩子。
“怎么会知道?你别忘了,我是荣亲王府里堂堂的福晋,有什么事是我所不知道的!”福玉琴忽尔下令命人强灌程颐秀喝下那药汁。
“唔--”程颐秀抵死不从,任凭林嬷嬷再三打骂她也不肯吞下那药汁,她誓死要护住肮中的胎儿。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抗命,别以为你不张嘴我就拿你没办法,来人呀!傍我打!”
埃玉琴恶胆向心生,行事愈加恶毒起来。
就在此际,身子骨原奉就娇弱的程颐秀因为受了刺激,情绪太过激动,竟昏了过去。
“哼!小贱人居然昏过去?没关系,来日方长,等你醒来,还怕你插翅逃跑吗?”
埃玉琴置昏倒的程颐秀于不理,率领著一票心月复侍婢、家丁,浩浩荡荡又离开颐楼,心里不住盘算著明日该怎么折磨折磨程颐秀,也许她该把药汁加在程颐秀的饮食里……
可怜的程颐秀就这么被遗忘在颐楼房间里,无人敢去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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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程颐秀在睡梦之中隐隐可以听见有人在叫她。
“小姐,你快醒醒啊!”
程颐秀这才睁开眼,顿觉全身疼痛不已。
“哎哟!”她轻喊出声,想来是下午那林嬷嬷下手太重,踢伤了她的背。
“小姐,来,我偷偷让厨娘给你熬了碗安胎汤,快喝下!”
程颐秀见来者是平日在颐楼打杂帮忙的长工高大忠,这才放下心,接过熬汤,一口一口小心喝下。
“小姐,你没事吧?”
斑大忠进王府也有些年了,向来勤奋乐天,一年前程颐秀搬进了颐楼,他也就给分派在颐楼打杂,平日和程颐秀主仆两人相处和睦,颇为敬爱这个远道从江南而来的美丽才女,她更不嫌他是个粗人,闲时便教他识字读书,令他铭感在心。
“我……”
傍高大忠这么一问,忆及福晋的辱骂和逼胁,程颐秀才开口就泪盈而下,显然颇为伤心。
“小姐……”
这下子高大忠也慌了手脚。他这辈子可没和一个哭泣的女人打过交道,更何况那人又是他最敬爱的程颐秀小姐。他下午出王府采买东西,因此没撞见程颐秀被福玉琴欺负的画面,否则,依他耿直又富正义感的个性,他极可能不顾一切,说什么也要挺身保护程颐秀。等到他傍晚回王府,才从其他仆婢口中得知她受辱的事,赶忙到颐楼打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