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生气,该不会是一怒之下起了杀机?不!以她现今的美貌应该先奸后杀才对。
一股骇人的惧意从脚底升到头顶,她吓得全身发颤。
“那年又不是只有你没好过,我也没多好过呀!不但要晚睡还要早起,到了白天还要忙著整邻人……”
“对了,我还漏了提你连街坊邻居都得罪光了的事。”此举倒替他省了许多应对上的麻烦,虽然他爹娘不这么认为。
眼前这娇美如花的女子不正是他的娘子吗?他怎么会白白的让她从眼前溜走,即使她画了张大花脸,自己也应该发现她那张细致的瓜子脸和端正的五官,她清澈明亮的双眸是多么地勾人心魂。
她因羞赧而染红双颊,还有那娇艳欲滴的唇,就近在咫尺,让人忍不住想采撷她的甜美……
看到傅昕纴的手往她这方向探了过来,赛玉朴不禁失声大叫:“贱妾知道错了!”语毕,她一把拉起被子蒙住头,躲在被子里吓得直发抖。
“哈哈哈!”
这时候怎么会有笑声?她从棉被中偷偷探出头,瞧见傅昕纴正笑著趴在床上。
“好呀!你是唬我的!”赛玉朴这只纸老虎又开始张牙舞爪了。
“不,我没唬你,本来是想狠狠地把你的毒打一顿的,一听到你又喊‘贱妾’,我就想起那个大花脸的赛玉朴,哈哈哈!”
闻言,赛玉朴连忙护著险遭毒打的俏臀,这滑稽的动作更是让傅昕纴大笑不已。
这个看似胆大包天的女人,骨子里竟然比耗子还胆小。
“玉朴,继续当我的娘子好不好?”他突地一把将赛玉朴搂在怀中,收起大笑正经的说。
饼去,他只希望有个妻子能为傅家传宗接代,但现在他是渴望她能留在他身边,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在他的心中跳动;当初他以为她是赛玉頧的小妾时,还千方百计的想要压抑这份感情,这份感情曾扰得他不成人形,如今总算是苦尽笆来。
要不是怀里的可人儿是温热的,他还真有点怀疑这是一场梦,一下子要适应两个身分的她是有那么一点困难,不过只要不是赛玉頧小妾的身分,一切都好办。
“我……”在他温柔的低语和宽厚的胸膛里,她也跟著迷惘了。
在他们成亲的一年里,他对丑陋的她并不是不好,反而更加体贴,也没有因为她的声音可怖而唾弃她,还经常安慰她说没有一个人是无缺点的,更没有因为她见识鄙陋而轻视她,还常常要教她读书、写字。
要不是她闹得满城风雨,将他逼得透不过气,他也许还不至于会写出那封休书。
如果以“相公”这个身分来衡量他,他已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夫婿,温文儒雅、满月复经纶、风度翩翩、武艺又不错,再加上傅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户。
“我们一起回去京城,让我好好的疼你。”他以为此生不会再开启的心扉,那个因他前妻而合上的心,现下已让她“孟小蝶”再度开启……
回京城?
“不!我才不要回去当你的娘子,要我整日留在府里哪里都去不了,像只生活在大牢笼里的鸟儿,我才不要!”
她双手顶著他厚实的胸膛,拉开了彼此的距离,隔著轻薄的衣料,她感觉到他狂跳不已的心,发现这样亲密的举动,她赶紧抽回了发烫的柔荑。
男人果然全都是一个样,只会哄女人开心!随便几句花言巧语,就想把女人耍得晕头转向,她的脑子可清楚得很!
她正想收回手却又再度被他拉回怀中,她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正和她一样怦怦地跳著。
“谁说不让你出门来著?”他明明记得是她整天不见人影的。
“你还记得刚过门没多久我就问过你,会不会让你的妻子出门游山玩水,你回答了什么?”她气急败坏的翻起旧帐。
“我说我不会让我的娘子自己出门。”他轻抚她柔软的黑发,心中的满足是前所未有,此时此刻像是在作梦。
“你听!你还敢说会让我出门?”
“我只说不让你自己出门,没说我不会陪你出门,我们有必要为了陈年往事再继续斗嘴吗?”
“好!先不谈出门的事,有回我问你为何会和我成亲,你又是怎么回答的?”他们成亲那一年的事,她不是早就决定要随风而逝了,为何那时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还清晰得仿若昨日?
“让我想想……我好像回答,因为我们两家门当户对,我们又刚好是男未婚女未嫁的……这不公平!当时你画著一张大花脸,总不能说我是对你一见倾心……也不是我注重外表的皮相……唉!这要我怎么说呢!”会越描越黑的道理他懂,可是不说清楚又怕她再继续误会下去,怎么会弄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
“你不必再解释,夜已深了,你请回吧!我不想让下人们说闲话。”她总算恢复平日的气焰了。
“好吧,那我就先睡了。”傅昕纴话二话不说就解下外衣、月兑下鞋袜,准备就寝。
“等等!姓傅的,你这是做什么?”她瞪大双眸看著眼前这宽衣解带的男人。
“玉朴小姐,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正准备就寝吗?”
暗昕纴当这儿是自己的房间似的,掀起被来就躺了下去。
“我知道你这是要就寝的样子,可是你怎么可以睡在我的床上?”
这间舞蝶阁可是她花费心思最多的地方,他怎么可以随意闯入,还敢躺在她宝贝的床上!
“这是你三哥说的,从今天起我可以和你同房而眠。”不过条件是不能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占有她,换句话说,只要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随他怎么做。
可是,以她倔强的脾气看来……难呀!他只好以这种“蚕食”的方武,先让她慢慢地习惯有他的存在。
“胡扯!你给我滚出去,你滚!”
不论她说什么,傅昕纴仍是老神在在的合上眼,即使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推他、踢他,他仍然不动如山的呼呼大睡。
好个赛玉頧,他竟然改行当起“龟公”!凭她的聪慧机智岂是这样容易被打败的,要是她这么容易就退缩,她明天一早就学狗爬遍整个赛府一圈。
“睡就睡!我才不信你真有那个胆敢吃了我。”呕气之下,赛玉朴也拉起棉被仰首而睡,由于一整天的疲惫,她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
暗昕纴听到身旁美人的呼吸越来越沉稳,他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
她当真就这么睡著了?还大剌剌地在他面前褪下外衣,露出粉女敕的颈子在外,活像是在嘲笑他的愚痴。
现下可好,令人垂涎的佳人躺在他的身边,看得见、却模不得,这赛玉頧到底是想捉弄他的小妹?还是故意要整他?
也罢!这辈子他是注定要栽在这古灵精怪的爱妻手上了!
他发现自从住进赛府后,经常有辗转难眠的夜……
第八章
如果一大早醒来被一张放大的俊脸,以充满痴情的目光望著,感觉会是如何?
“啊!你……你怎么会还在这里?”赛玉朴吓得惊魂未定,将棉被紧紧拉在胸前。
她慢慢地回想起昨天的事,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铁青,他当真敢整夜和她共枕?
虽然以前他们也是同睡一张床,但那是在她丑得不能再丑的情况下,有把握让他对她起不了色心,现在的她貌美似仙,他哪会忍得住?
“早呀,娘子!”傅昕纴痴痴地笑著,虽然眼眶发黑,依然不减他迷人的风采。
原来吓人是这么好玩的事,难怪以前她会像上瘾似的,经常地吓他。